第二十八章高山流水
晚会很快开始。
节目很精彩，可陈凡却看得昏昏欲睡。
他的目光只是偶尔会扫过坐在不远处贵宾席上的一个身影。
陆紫烟。
她今天也来了，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将她那成熟、惊心动魄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似乎察觉到了陈凡的目光，身体微微一僵，然后端起酒杯，朝着陈凡的方向遥遥一敬。
那动作优雅而又卑微。
陈凡嘴角一勾，收回了目光。
很快，就轮到了白若雪的节目。
她表演的是古筝，一曲《高山流水》被她弹得行云流水、技惊四座。
所有人都沉浸在那高雅的乐曲中。
一曲毕，全场掌声雷动。
白若雪站起身，对着台下微微鞠躬，她的目光却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陈凡的身上。
“今日，恰逢盛会。”
“小女子，也想效仿古人，抛砖引玉。”
“不知台下，可有哪位同学，愿意上台与我合奏一曲？”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礼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她的视线，聚焦到了陈凡身上。
这是阳谋。
她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逼陈凡上台，让所有人看看—这个所谓的传奇，不过是个除了有钱，就一无是处的草包。
姜月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她紧张地抓住了陈凡的手。
陈凡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震惊、不解、嘲弄的目光中，他慢悠悠地走上了舞台。
“你想合奏什么？”
他看着白若雪，淡淡问道。
白若雪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她指了指旁边那架价值不菲的斯坦威三角钢琴。
“钢琴，你会吗？”
陈凡在心里沟通了系统。
“来张钢琴卡。”
【叮！兑换“神级钢琴技艺体验卡（一小时）”，消耗放纵点100。】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无数的乐理、无数的指法在这一刻如同本能一样，融入了他的灵魂。
他走到那架钢琴前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黑白相间的琴键。
那一瞬间，他的气质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宝剑，锋芒内敛，那么此刻，他就是执掌音律的神明。
他没有去看白若雪，手指动了。
叮—
一声清脆的琴音响起，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让整个嘈杂的礼堂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一连串如同狂F暴雨般的音符，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
那不是什么世界名曲，而是一段从未有人听过的旋律—一段只属于他，陈凡的旋律！
时而高亢，如万马奔腾，金戈铁马；时而低沉，如幽G清泉，呜咽缠M；时而霸道，如君临天下，俯瞰众生！
整个礼堂的人都听傻了，他们忘了鼓掌，忘了呼吸，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在舞台中央与钢琴融为一体的身影。
那不是在弹琴，那是在创造一个世界！
白若雪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她引以为傲的古筝技艺，在这神明般的琴音面前渺小得就像一粒尘埃。
她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扇了无数个耳光。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整个礼堂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陈凡站起身，他没有去看那个已经彻底失魂落魄的白若雪，也没有去看台下那些已经陷入呆滞的观众，只是对着姜月的方向微微一笑，然后在所有人敬畏如神明的目光中，转身走下了舞台。
他走下舞台，万籁俱寂。
姜月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提着裙角快步迎了上去，像一只R燕投林。
她的眼睛里，是亮晶晶的揉碎了的星光。
“陈凡……”
她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陈凡回到自己的座位，仿佛刚才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引动全场心神的人不是他，他依旧是那个安安静静陪着女朋友来看晚会的普通学生。
过了很久，稀稀拉拉的掌声才响了起来，然后由小到大，最终汇成了一股足以掀翻屋顶的狂热浪潮！
“牛逼！！”
“**！神了！这他妈是**版贝多芬啊！”
“我宣布，从今天起，陈凡就是我唯一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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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白若雪听着那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可她知道，那掌声没有一分是给她的。
她站在那里，脸色煞白，像一尊失去了所有色彩的石像。
她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成了笑话。
晚会还得继续，主持人强忍着激动，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宣布了下一个环节—慈善拍卖。
白若雪作为学生会主席，也是这次拍卖的主持人，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走到了拍卖台前。
她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这里倒下。
“接下来，是我们的第一件拍品。”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两个礼仪小姐抬上了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画框。
“这件拍品，是晚清大宗师孙禄堂先生的手书真迹。”
“‘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孙老先生书法气韵独到，其为最佳作品。”
“起拍价，一百万。”
“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
白若雪介绍完，目光下意识又看向了陈凡，她想看看，这个男人会不会对这件她认为的真正宝物动心。
场下，已经开始有人出价。
“一百一十万！”
“一百三十万！”
“我出一百五十万！”
出价的都是些杭城本地的富商，或者家境殷实的校友。
对他们来说，花一百多万买一幅大宗师真迹，既能做慈善，又能彰显实力和品味，何乐而不为。
价格很快就攀升到了三百万，出价的人渐渐少了。
毕竟，这只是一个学校的慈善晚会。
三百万，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
白若雪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也算为她挽回了一点点颜面。
她拿起拍卖槌，正准备宣布。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却足以让所有人心头一震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千万。”
是陈凡。
他甚至都没有举手，只是靠在椅子上，随意地报出了一个数字—一个让整个礼堂再次陷入死寂的数字。
一千万？
买一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