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印拒绝了秋似月来送的提议。
秋似月握着手机站在窗前，时隔大半年却物是人非。她眨眨眼，眼睛一闭，再睁开，温渟已经站在了面前。
“……就没看见你这么一小会，就哭了。”
温渟把她拽到拐角，给她擦擦脸。
周边有人走过来又过去，人多口杂。秋似月努力平复了下情绪，才道，“徐印要移民。以后也不一定能见面了。”
温渟一滞。握了握她的手。窗边落了阳光，秋似月身边空落的感觉被他填满了些，脑袋迷糊着，思考着要不要现在赶去机场，可徐印说自己已经进了安检了，她去了也无用……
也不知道徐印有没有收到明信片。想必是没有吧，如果收到了，他刚才应该会提起。
温渟消化着秋似月刚才说的信息，一时间没说话。站在多年老友的角度上，秋似月的想法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站在温渟的视角，他总觉得最近事情发生的有点太多，诡异的事情接连发生，搞得他神经一跳一跳，现在他总觉得徐印的离开也不单纯。
想问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况且他也没什么证据，他和徐印也不熟，硬生生去考究，说不定还把事情搅得更麻烦了。
还是难得糊涂吧。
下午，齐鸣约秋似月来一下工作室，需要秋似月送一下摄影机，拷贝祝锦骁之前拍过的素材。两个人顺势翘了班，来到工作室。
这两人的工作室走的是小规模的精品路线，区域和装修都够开放。现下大厅空空，据前台说，所有人都为了企鹅纪录片的剪辑忙前忙后，现在也是在开会中。
齐鸣找了个空出来接待了下。秋似月将自己的摄影机交给他，三人一同去了机房，齐鸣打算将所有的视频都倒出来。机器连到电脑上，视频一个个被导出，齐鸣看了一会，突然奇怪地哎了一声。
“怎么了？”秋似月回过神。
“按道理说视频应该是按顺序编号的，但是这两个视频的编号怎么跳了一个？”
秋似月定睛看过去，果然，视频名称的末尾都是数字编号，按顺序排列整整齐齐。唯独第18号视频后面直接是20号，19号消失不见了。
秋似月想了想，说着推测，“……当时景娴说，祝锦骁碰见她的时候，正在拍小企鹅跳水，因为天气太冷SD卡掉链子，视频没存上。我不大懂啊，是不是这样也会占一个编号？”
哪知齐鸣果断摇摇头，敲敲电脑屏幕说，“不是啊。这是四年前的视频。”
秋似月和温渟目瞪口呆。
齐鸣又问，“你们俩是看视频的时候误删了吗？”
一口大黑锅飞到两人头上。两人转头互看对方，内心潜台词是肯定是你肯定是你……
秋似月刚想说，虽然确实是往前看了视频，但也实在没有翻到三年前那么久……还没等她说话，齐鸣又道，“不对，他这个回收站都是空的。估计是老早前删的了。”
温渟这几天对各种变化极度敏感，听到齐鸣这么说也没忍住多问了两句。
“你们摄影师，一般是不删除视频的是吗？”
齐鸣被他问得一愣，回道，“这是个人习惯问题。我是不怎么删，祝锦骁……我也不知道。但你们要想较真，可以去找找他电脑，一般摄影师的重要视频，电脑里都会有备份。”
两人离开工作室以后，秋似月觉得有点奇怪。在上车前，她拉住了温渟。
“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温渟沉吟半天，只是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我就想什么都多问一嘴吧。”
秋似月琢磨了下，缓缓点头。
末了，她拉着温渟上车，方向盘一打，“去祝锦骁家转转。”
**
祝锦骁自工作以后便独立住在外面，家位于一个知名的豪华公寓区内。
温渟再度感慨，秋似月在入侵祝锦骁私人领地这一块，绝对是专业人士。
他还以为她头脑一热就说要去祝锦骁家。温渟欲言又止了半天，想着俩人要怎么进去。犹豫了许久他给寿司发了短信，实在不行借寿司的海豚皮用用，好歹能隐藏一下身形混进去……
谁知道秋似月到了门卫那儿，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张祝锦骁的死亡证明，上面她的身份，是亲属。
门卫客气地把门给她打开了。
温渟深感，做人经验这一块，他还有的学。
祝锦骁有两个常用电脑，一个笔记本，一个台式机。笔记本是秋似月他们一行人帮他收拾的，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后调查人员也仔仔细细的查看过，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路上，秋似月又打电话向调查负责人求证，里面并没有什么保存的视频。
她直奔祝锦骁的台式机过去，拿出一块黑铁甩桌子上，自顾自连接上电脑。
“20个T。嘿嘿，我就不信这还不够……”
通过秋似月的介绍，温渟才知道这是移动硬盘，容量挺高。那硬盘是水星球发的员工福利，秋似月喜滋滋地嘚瑟，说没想到有生之年这破东西还能派上用场。结果话尾音还没落下，屏幕上祝锦骁储存视频的文件夹，显示，50个T。
温渟笑喷。
“靠……什么鬼电脑，这世界上还有50个T的电脑？”
秋似月骂骂咧咧，鼠标滚轮使劲向上，找到三年前的时间段停下。温渟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笑到不行。
最后因为硬盘容量不够，她只能拷贝了关键日期附近的视频。不过运气还不算差，他们找到了那个被删掉的视频。而且，想找不到都很难，那视频在一堆视频里格外瞩目，内存大到惊人。
直接粉碎了秋似月想把所有视频都带走的梦。
秋似月愤愤不平揪着温渟去买硬盘，说必须要买它五七八个，下次来把祝锦骁的电脑东西全都带走。
温渟懵了，“那你为什么不把他电脑主机扛走？”
秋似月正对着几千一个的硬盘肉疼，闻言一怔。飕飕跑走了。
临走前阴森森丢下句话。
“闭嘴。”
**
这顿晚饭两人吃的都心不在焉。
一个仔细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试图把这些事情都穿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出根线头来。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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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直惦记着晚上要看的视频，一脸担忧。
“我感觉这视频也不一定有什么吧。”秋似月像在安慰自己似的，“有可能就是祝锦骁嫌太大占内存，删掉了而已。”
秋似月将电视连上。说话时也有气无力的，眼神充满不安。
温渟把手机放下，这几天他正沉迷于网上购物……一抬眼看秋似月眉眼忧愁，他打趣道，“没事，不行的话……我这儿还有红色软件，刚送的购物券，移动硬盘给你管够。”
秋似月斜睨他一眼，“你还是练练肌肉，去帮我扛电脑吧。”
灯光关闭，秋似月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大约要两小时。画面一开始，阴暗，逼仄，像是在一个大楼比较阴暗的房间里。摄影机被安放在了某个地方，只有一个人的腰部入境。秋似月一眼看到画面中那人身上绑着的背带，认出那是祝锦骁。
视频开头的几分钟很散，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听起来祝锦骁是有什么特定的摄影任务即将要开始，正在和人聊今天的拍摄要点。
“这里是深蓝。”温渟在旁边低语。
秋似月略微惊讶。这装修明明和深蓝有巨大的差异……可她仔细看过去，立即懂了温渟的意思，镜头对着门外侧的墙上，贴着他们都见过的那个棕色标语。
若无执狂，何来真实八个大字。
“祝锦骁竟然去过深蓝拍纪录片？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秋似月有些惊诧。
几人在屋里的谈话完毕。摄影机被移动，是被祝锦骁扛了起来。
画面中，祝锦骁边走边问向旁边的那人：“景博士去哪里了？我今天还想拍一下她的工作日常。”
给他带路的工作人员回答道，“哎。最近我们不是去世了一个研究员吗，办公室缺人手，又来新的实验体，景博士今天有秘密实验，恐怕不能参与拍摄。”
祝锦骁闻言，竟然反常地沉默了。
“嗯？”
温渟疑问地发出了一声，身子往前探，想仔细看清画面的端倪。祝锦骁这人脾气虽然一般，但是出去公干的时候通常细心周到，绝不会放任尴尬气氛蔓延。
秋似月反应更大，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她立刻走到电脑旁边，暂停视频。她的手指在电脑的白炽电光中被显得黝黑分明，迅速小化了视频。
“这，这竟然是我姐死之后的第二天拍的！”
温渟也一惊。两人都没再交谈，秋似月又播放了视频，两人就这样一个坐在电脑前，一个坐在沙发上，继续观看。
接下来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都只是祝锦骁记录大家工作的日常。工作人员在一个房间内停下，突然对祝锦骁很抱歉地说，这就是景娴的秘密实验室。虽然今天不能带他参观，但是让他在门口取取材也无碍。
祝锦骁客气应允。
画面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祝锦骁镜头一扭，从走廊尽头的亮光处，过来了几个几个人，一脸严肃，看身上的制服，应该是警察和专业机构调查员。
“你好，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正在进行非法实验，请配合我们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