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魔鬼城里找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傍晚，也没见到扎西说的那艘“魔鬼船”的影子。
天色渐暗，几人打开手电，光柱在嶙峋的岩石间晃动。
“哎呀累死胖爷我了！”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脚踝抱怨，“天都黑透了，脚都快磨秃噜皮了，怎么还没到下一个石堆？这路也太长了，简直没个头！”
潘子瞪了他一眼：“你嚷嚷什么？又不是你一个人走，谁不累？累了就歇会儿，别在这儿添乱。”
“胖爷我正烦着呢，别跟我废话！”胖子火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汪楚染没心思管后面两人的争执。
她的背包不知何时已经被张起灵拿过去背在肩上，此刻她只觉得双腿灌了铅，看到前面一处避风的岩石凹，便径直走过去坐下，连动都懒得动。
张起灵在她旁边站定，手里的手电光束缓缓扫过周围的山体，像是在观察地形，又像是在警惕什么。
胖子和潘子也走了过来，胖子看着四周，纳闷道：“邪了门了，我之前留的石堆记号呢？该不会是有人故意折腾咱们，把石堆给弄走了吧？”
“这可是魔鬼城，你当是旅游胜地呢？”潘子嗤了一声，
“谁有空在这儿陪咱们耗？多半是你自己记混了。”
“嘿，你别跟胖爷说风凉话！”胖子不服气地瞪他。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汪楚染揉了揉太阳穴，沉声说：“行了，别吵了。咱们迷路了，先在这儿休息，等天亮再说。”
胖子撇了撇嘴，没再吭声，只是跟潘子互相“哼”了一声，便转身去捡枯枝准备生篝火。
篝火在岩壁下噼啪作响，火星子时不时溅起来，又迅速被夜风吹灭。
他们简单吃了些面包和罐头，囫囵填了肚子。
胖子不知从哪块岩石缝里摸出只蝎子，用树枝串着在火上烤，边烤边咂嘴：“这玩意儿烤透了香得很，当年在斗里……”
话没说完，烤蝎子已经滋滋冒油。
潘子凑过来看了眼：“看着倒还行。”
胖子立刻递过去：“尝尝？”
潘子接过来，面不改色地咬了一大口，嚼得嘎吱响。
汪楚染看得眉头直皱，实在没胃口看这“加餐”，索性靠在岩石上闭了眼，假装休息。
“要说这蝎子，还是生吃更有滋味，带着股野劲。”
潘子咽下嘴里的肉，点评道。
胖子一脸佩服：“行，潘爷您是真猛！以后胖爷我都听您的。”
潘子笑了笑：“其实咱们俩今天都有点躁，八成是被这魔鬼城的邪乎气影响了，容易上火。”
胖子咋舌：“嘿，这破地方还懂心理学？”
“谁知道藏着多少名堂，还是小心为妙。”
潘子说着站起身，“我去瞅瞅，找只生的试试滋味。”
胖子立刻跟上：“算我一个！总比啃干面包强，好歹是口荤腥。”
两人说着便往黑暗里走去，脚步声渐渐远了。
篝火旁顿时只剩下汪楚染和张起灵。
汪楚染倏地睁开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张起灵，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张起灵愣了下，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默默挪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汪楚染坐直身子，伸手拽过他的衣襟，迫使他离自己更近些，然后仰起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声音很轻，带着点笑意。
“谢谢你今天帮我背包。”
她今天一路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冷淡得像陌生人，此刻却突然来这么一下，温热的触感还留在唇上，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眸色渐深，下意识地想凑近，把这个吻继续下去——
“潘子我跟你说，那边石缝里好像有动静！”远处突然传来胖子的大嗓门，越来越近。
张起灵像被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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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似的，猛地坐回原位，脊背挺得笔直，仿佛刚才的瞬间只是错觉。
汪楚染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随即勾唇笑了起来，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篝火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映得那抹笑容又媚又俏。
张起灵看着她，眸子暗了暗。
白天她刻意和自己拉开距离，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这会趁没人，却又这样撩拨自己。
很快，胖子和潘子的身影出现在火光里，两人手里都提着几只蝎子，显然收获不小，丝毫没察觉篝火旁这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气氛。
“小哥，刚逮的，新鲜！尝尝？”胖子献宝似的递了一只给张起灵。
张起灵摇摇头，声音平静无波：“不要。”
胖子也不勉强，转而想递给汪楚染，可一看她闭着眼靠在岩石上，像是睡着了，便悻悻地收回手。
嘀咕道：“可惜了这好东西，天真那小子没口福，不然指定得跟我抢。”
说着，自顾自地坐回篝火边，开始摆弄那些蝎子。
潘子蹲在篝火边，手里拨弄着一根枯枝，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说起来，不知道小三爷现在怎么样了？这魔鬼城邪乎得很，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跟三爷交代？”
胖子正往火堆里添柴，闻言咂咂嘴：“嗨，你操那心干嘛？天真那小子精着呢，再说他不是跟阿宁那女人在一起嘛。那女人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狡猾得跟狐狸似的，有她在，肯定能护着天真，错不了。”
话虽这么说，他眼底却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只是被大大咧咧的语气掩了过去。
篝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这空旷诡异的魔鬼城里，对同伴的牵挂像根无形的线，悄悄系在每个人心上。
张起灵沉默地看着跳动的火焰，汪楚染则依旧盖着外套，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只有衣角随着晚风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