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四周猛地一震，地面剧烈晃动，像是有巨兽在地下翻身。
几人猝不及防，全都被震得一个趔趄。
那些原本凶戾的黑**猴子瞬间僵住，眼里竟露出惊恐，下一秒就像疯了一样朝着远处的缝隙出口逃窜。
连围在缝隙边的猴子也毫不犹豫，纷纷爬回人面鸟嘴里。
人面鸟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拍打着巨大的翅膀飞离地面，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里，逃窜得仓促又狼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目瞪口呆，刚才还混乱厮杀的战场，顷刻间就只剩下他们几人，四周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喘息。
“**，这叫什么事？”胖子揉着被震疼的胳膊，一脸莫名其妙，“跑这么快，是撞见阎王爷了？”
吴邪望着怪物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它们肯定在怕什么。这种凶玩意儿，竟然还有天敌？”
胖子忽然朝身后努了努嘴，示意他们看：“别猜了，瞅瞅那儿。”
汪楚染这才得以转头看向身后那扇青铜巨门，只一眼就被震慑得说不出话。
那门的宏伟程度远超想象，怕有十层楼那么高，通体黝黑，像是整块青铜浇筑而成，没有一丝拼接的痕迹。
门上刻满了复杂到看不懂的花纹，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上面还挂着一张张淋着冻血的人皮，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色泽。
就在这时，那青铜巨门竟缓缓向外挪开了一丝，两扇门中间出现了一条漆黑的细小缝隙，像一道窥探外界的眼。
“这么大的门……自己开了？”吴邪惊得睁大了眼，“刚才那下地震，肯定是门启动的动静！”
阿宁和胖子眼睛一亮，都有些按捺不住兴奋，就要往门那边走。
汪楚染连忙拉住阿宁的胳膊，低声道：“小心点，不对劲。”
“怕个屁！都到这儿了，还能怂了？”胖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吴邪望着那道缝隙，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定：“我必须进去。汪藏海当年看到的‘魔镜’到底是什么？影响我们家族三代的神秘力量究竟是什么？我一定要弄清楚。”
说着，他率先迈步朝青铜门走去。胖子和阿宁紧随其后，那扇门远看只是条细缝，走近了才发现，缝隙宽得几乎能开进一辆大卡车。
汪楚染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虽有顾虑，可好奇心早已被勾到了顶点——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走到巨门近前，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陈年的腐朽混合着某种金属的腥气。
胖子打开手电朝门缝里照去，可光线刚探进去，就像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也看不见。
吴邪站在门前，忽然停下了脚步。胖子以为他打了退堂鼓，推了他一把：“走不走？胖爷我可不等你。”
吴邪还没来得及回话，众人就看到青铜巨门缝内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几点火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走出来。
“小心！”阿宁一把拉住汪楚染往后拽。
这时，他们才发现脚下的地缝里，不知何时冒出了一股淡蓝色的薄雾，正悄无声息地向上蔓延，带着丝丝寒意。
紧接着，一连串悠远苍凉的号角声从裂谷另一端传来，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听得人心里发沉。
“不对劲，撤！”胖子反应最快，拽着吴邪就往后退。
阿宁也拉着汪楚染，四人迅速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青铜巨门的方向。
淡蓝色的雾气里，无数悠悠的黑影随着号角声浮现，在裂谷尽头排成一队，像墨滴融进水里，缓缓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
队伍走得极齐，四人一行，步伐不紧不慢，从远处肋骨状的岩壁尽头一路过来，很快就到了近前。
那些人影像是没看见躲在岩石后的他们，径直往前走，仿佛只是穿行在无人之境。
汪楚染的头皮瞬间炸开，手指死死攥紧枪身。
那些人影穿着殷商时代的破旧盔甲，甲片上锈迹斑斑，有的还沾着暗色的污渍；
队伍中间有人抬着长号，号口泛着幽光，刚才的号角声想必就来自这里；
还有人举着旗杆，旗面早已朽烂，只剩几根残布条在雾中飘动。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走路姿态，轻飘飘的，脚下竟没有一点声音，像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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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半寸在滑行。
而一张张脸更是诡异——脸盘比普通人长了一倍，线条僵硬，脸色苍白如纸，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像一尊尊没有生气的陶俑。
他们沉默地走向青铜巨门的缝隙，鱼贯而入，身影很快被门后的黑暗吞没。
“阴兵借道……”吴邪的声音在汪楚染身后响起，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汪楚染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细想，目光突然被队伍中间的一道身影攫住——是张起灵！
他竟然也穿着同样的盔甲，混在阴兵里。
他那张正常的脸在周围“长脸”中格外显眼，一眼就能认出来。
从出山洞后就消失不见的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吴邪差点叫出声，被胖子一把捂住嘴，死死按在岩石后。
汪楚染也猛地站起身，想冲出去，却被阿宁死死拽住，按回原地。
她看清了，张起灵背上还背着那把黑金古刀，右手稳稳托着一只奇怪的印玺，方方正正，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
他走路的动作和边上的阴兵截然不同，阴兵是机械的滑行，而他每一步都带着自己的节奏，像是在刻意模仿，又像是在掌控着什么。
“他想干什么？”汪楚染在心里嘶吼，难道是想混进青铜门里？
就在这时，张起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他们藏身的岩石后。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声音却被号角声和雾气吞掉，一点也传不过来。
汪楚染愣住了，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吴邪——他是在对吴邪说话？
几乎是本能地，她往旁边躲了躲，让吴邪彻底暴露在张起灵的视线里。
两人隔着雾气遥遥相望，吴邪的眼里满是震惊和担忧，而张起灵的眼神深邃，看不真切情绪。
那一刻，汪楚染心里涌上一阵说不清的酸楚。
她刚表白过的人，此刻身陷险境，生死未卜，最后望过来的一眼，说的话，却不是对她。
她甚至悲观地想：他会不会就这样死在里面？死之前，还是在跟吴邪告别。
这念头像根针，细细密密地扎在心上，又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