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感觉到怀里的人往自己胸口埋了埋,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朝着沙坑外的黑暗走去。
汪楚染察觉到他那瞬间的僵硬,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抱着她穿过一片布满人形雕像的区域,那些雕像个个面目模糊,在昏暗光线下像一群沉默的守卫。
突然一阵黄沙毫无征兆地吹起,迷得人睁不开眼,张起灵下意识地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侧过身挡住风沙,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等风沙稍歇,他抱着她拐进一处隐蔽的入口,进入一间不大的石屋。
屋里竟出奇地整洁,靠墙有一张铺着稻草的床,地上摆着几个瓦罐,床边甚至还有一盏油灯,只是灯芯早已干涸,不知还能不能点燃。
张起灵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汪楚染立刻蜷缩起身子,也顾不上这床是不是千年前的旧物,更懒得想干不干净,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疲惫,只想就这么躺着,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侧过头看着张起灵,他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几根干燥的柴火,动作利落地摆弄着,看样子是打算点个篝火。
火苗“噼啪”地窜起来,昏黄的火光瞬间驱散了石屋的阴冷。
汪楚染望着火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却又透着一种莫名的柔和,连下颌线的弧度都被映照得格外清晰。
张起灵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与她对视一眼,又很快转向跳动的火焰,耳尖在火光下似乎微微泛着红。
汪楚染忍不住笑了,声音带着点沙哑:“这是哪里?”
“土楼。”他的声音低沉,“过去修建天宫的工匠休息的地方,能暂时躲避风沙。”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体确实舒服多了,胸口的钝痛几乎消了大半,看来那外国药真没白吃。
只是后肩传来一阵刺痛,她扭头想看看伤口,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衣角。
她看向张起灵,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外套的扣子脱了下来,只穿着里面的贴身衣物,后背的伤口在火光下看得格外清楚。
“我后背有伤,”她尽量让语气自然些,“你帮我?”
张起灵明显愣了一下,眼神在她后背的伤口上顿了顿,没说话。
汪楚染以为他不愿意,便自顾自地去摸背包里的药膏,手伸到背后却怎么也够不着,笨拙地扭来扭去,额头上都渗出了细汗。
她能感觉到伤口被人面鸮抓伤的地方已经红肿,但还好没有发黑,应该没**。
张起灵看着她费劲的样子,最终还是站起身,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过药膏。
他的目光落在她肩上那几道深可见肉的抓印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低沉地说:“先消毒。”
说着,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小瓶消毒酒精和棉签,蘸了些酒精,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擦。
刚碰到皮肤,汪楚染就忍不住“嘶”了一声,身子微微一颤。
张起灵立刻察觉到她的疼,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了,棉签擦过伤口的力道温柔得像羽毛。
酒精的刺痛感过去后,他拧开药膏,挤出适量在掌心揉开,然后轻轻敷在她的伤口上,最后用透气的胶布仔细贴好。
汪楚染全程没喊出声,只是在酒精擦拭时咬了咬下唇。
等上好药,她慢慢穿上外套,看着张起灵又坐回篝火旁原来的位置,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汪楚染看着篝火旁沉默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她清楚自己是喜欢他的,可又总觉得他的目光似乎更多落在吴邪身上。
可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心动,要是不说出来,恐怕会憋屈得喘不过气。
她从来不是畏缩懦弱的人,喜欢了,就该说清楚。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张起灵面前,抬手,用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张起灵显然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黑眸里闪过一丝错愕,就那么愣着,任由她指尖的温度落在自己下颌上。
汪楚染迎上他的目光,声音里带着点故作的洒脱,尾音却忍不住发颤:“张起灵,我好像是喜欢你的。”
她顿了顿,看着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张起灵的瞳孔里满是震惊,他显然没料到汪楚染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些话。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些快,像要撞开肋骨,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汪楚染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想听到那句干脆的拒绝,于是她用力捏了捏他的下巴,弯腰凑近他,语气故作轻松:“你不需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
说完,她猛地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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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就走,几乎是逃也似的躺回床上,背对着他。
心里却暗自佩服自己:太勇敢了,必须给自己点个赞!管他喜欢不喜欢,今天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算是把自己这辈子追男人的勇气都用完了。
以后啊,还是找个主动追自己的省心,反正再也不会对谁这么直白了。
说起来,除了张起灵,公司里好像还有个男人长得挺帅,就是在人面鸮宫殿里,身手看着也不错的那个,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没?
还有阿宁他们,眼下怎么样了?
她的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得老远,一会儿是对未来的盘算,一会儿是对同伴的担忧,唯独不敢回头,不敢去想身后那个男人此刻的表情。
张起灵看着她的背影,那背影线条紧绷,透着一股故作的疏离。
他沉默地坐在原地,篝火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突然表白的女人,似乎是有在意的。
这种在意,和对吴邪的护持、对胖子的熟稔截然不同。
…………
汪楚染许是身上的伤痛耗尽了力气,又或许是思绪飘得太远,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人面鸮的尖啸,一会儿是混乱的**,还有张起灵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等她惊醒时,石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篝火余烬还泛着微弱的红光。
张起灵靠在对面的墙上,闭着眼睛,像是也在休息,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汪楚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惊讶地发现浑身的酸痛减轻了不少,胸口的钝痛消失了,看来那进口药果然效力惊人。
她看了眼手表,指针正指向半夜,峡谷里想必正是最黑的时候。
她这边刚一动,张起灵就睁开了眼睛,黑眸在昏暗中清亮得惊人,仿佛从未睡着过。
汪楚染定了定神,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像是刚才那个大胆表白的人不是她:“我们离开这里吧,我要回去找阿宁他们。”
经历了生死,儿女情长似乎暂时被压到了心底,找到同伴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起身将篝火的余烬彻底踩灭,背上背包率先走了出去。
汪楚染也迅速背上包,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寂静的土楼里,脚步声在通道里轻轻回荡,谁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