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约莫二十分钟,所有人都已换上潜水服。
就在这时,浪头猛地再度汹涌起来,船身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摇晃,甲板上的积水晃出层层涟漪。
“风暴过来了!”船老大的吼声被风声撕碎,“不会游泳的,都回船舱去!快!”
汪楚染扶着舱门往外看,果然见前方一团墨汁般的乌云正铺天盖地蔓延而来,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到船顶,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成了与惊涛骇浪的拉锯战。
巨浪一次次砸在甲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连固定得牢牢的物资都被冲得东倒西歪,不少箱子挣脱绳索,瞬间被卷进黑色的浪涛里,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汪楚染在船舱里死死抓着扶手,指节捏得发白,指腹因用力而泛出红痕。
船身随着海浪剧烈起伏,时而被抛上浪尖,时而狠狠砸向波谷,胃里的东西跟着翻江倒海。
旁人看她这模样,多半以为是紧张害怕到了极点。
可只有汪楚染自己知道,胸腔里翻涌的根本不是恐惧——是压抑太久的兴奋。
上一世在家族的牢笼里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要算计周全,何曾有过这样直面狂怒自然的时刻?
这股原始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力量,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她骨子里被压抑的野性。
她甚至在船身被抛到最高处时,眼底闪过一丝灼热的期待——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当风浪终于稍缓,汪楚染松开扶手时,掌心已沁出细汗,手臂因长时间紧绷而微微发酸。
她望着窗外渐渐退去的乌云,轻轻吁了口气,嘴角竟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野性的笑。
这感觉,确实该死的痛快。
她瞥了眼站在舱门口、望着外面风浪的张教授,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仿佛这怒海狂涛,不过是寻常风景。
汪楚染皱了皱眉——这个“张教授”,越来越古怪了。
张教授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忽然回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汪楚染身上。
那眼神算不上锐利,却带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仿佛能看穿她故作平静的表象。
汪楚染心头微顿,几乎是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望向窗外翻涌的浪涛。
刚才那点因风暴而起的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褪去,被他这么一看,倒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两秒,才缓缓收回。
船舱里只剩下船身晃动的吱呀声和远处隐约的风声。
汪楚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潜水服的拉链,心里暗自嘀咕:这个老色批,警觉性倒是挺高。
而张教授转过身,重新望向舱外,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一下。
刚才那瞬间,他分明从她眼里捕捉到了一丝……与这险境格格不入的雀跃。
阿宁率先从船舱走到甲板上,汪楚染紧随其后。
细密的雨水洒在两人脸上,带着海水的咸涩。
阿宁望着天边依旧浓重的乌云,脸色沉重:“看这天色,估计还会有风暴。”
汪楚染点点头,刚要开口,就见阿宁脸色骤变,抬手示意她看向前方:“你看那个!”
她顺着阿宁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滔天巨浪中,一个巨大而模糊的黑色影子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轮廓在风雨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是幽灵船!”驾驶舱里的船老大突然冲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惊恐,指着那个黑影连连后退,“西沙这边的老传说,遇到它没好事!”
说话间,那影子越来越近,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艘和他们乘坐的渔船极为相似的船,全身刷着深绿色的漆,只是船头既没打信号灯,也没开舱灯,整艘船浸在黑暗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甲板上的人都被这景象惊住了,纷纷围拢过来,大气都不敢喘。
汪楚染心里瞬间提了警惕,却没把船老大说的“幽灵船”当真——她向来更信科学。
可下一秒,吴邪突然失声叫道:“那船的编号……是K5-883?”
阿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沉声道:“这是你三叔雇的那艘船!我们公司有规定,所有考察设备的编号必须与船号一致,我绝不会记错。”
汪楚染猛地看向阿宁,眼里满是诧异——她对这些编号、船只信息是一无所知的。
完全没料到这突然出现的“幽灵船”,竟然就是吴邪三叔那艘失踪的船。
那艘鬼船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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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息地向他们贴近。斑驳的船身木板上挂着湿漉漉的海草,散发着腐殖的腥气,桅杆上的破帆在黑风里簌簌作响,却没有半分碰撞的震动。两船间距不到半臂,中间却像隔了层看不见的屏障,连翻涌的浪花都乖乖绕开,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阿宁压低声音,对汪楚染道:“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说话。”
汪楚染点点头,目光紧盯着对面的鬼船,没留意到阿宁手臂上突然多了一双惨白浮肿的手——那手指甲泛着青黑,指缝里还渗着海水,正死死扣着她的胳膊。
“!”吴邪和其他人都看见了,吴邪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嘴却被张教授一把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阿宁也察觉到了,冷汗瞬间浸透了潜水服,浑身僵硬得动弹不得。
汪楚染终于发现不对劲,猛地转头,正好对上那双手。她瞳孔骤缩,手起刀落,刷地抽出腰间**就想刺上去。可那双鬼手像长了眼睛,猛地发力,竟将阿宁整个人拽得腾空而起,直直飞向鬼船!
“阿宁!”汪楚染心头一紧。
这个世界上,阿宁是第一个会叫她“染染”、会在危险时提醒她、会分给她热姜汤的人。是第一个让她觉得“被关心”的人。
她不能看着阿宁出事。
两艘船还在风浪里剧烈摇晃,汪楚染瞅准一个浪头将船身抬起的瞬间,猛地发力,借着那股向上的势头纵身跃起,稳稳落在了鬼船的甲板上。
“阿宁!”吴邪和身后的人在另一艘船上焦急大喊,却被风浪吞掉了大半声音。
阿宁还在被那双鬼手拖拽着往船尾的暗处走,她的挣扎在那股蛮力面前显得格外微弱。
汪楚染心头一紧,脚下发力,几个箭步冲上前,借着船身颠簸的惯性再次跃起,稳稳落在鬼手面前。
她握紧**,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双惨白浮肿的手狠狠刺下去——可刀刃落在鬼手上,竟像扎在了老树皮上,“当”的一声被弹了回来,连道白痕都没留下。
就在这时,她脚下的木板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本就腐朽的甲板再也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应声塌陷。
“啊!”阿宁惊呼一声,汪楚染下意识伸手去抓她,却只抓住了一片衣角。
两人双双失去平衡,顺着破洞坠入了漆黑的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