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乘得到消息后,立马让人通知了郭嘉,虽说捉拿嫌犯是刑部职责,但事关谋逆大罪,羽林卫也有守卫都城安全的责任。
郭嘉身体刚有好转,本不易操劳,但此事重大,非得他亲自出面不可。
此刻他已率领一众羽林军正前往王曜住所。
快到松岭巷时,危言骑马追上了郭嘉。
见是危言,郭嘉和他走到一处角落,危言递给他一封赵疏清的手书。
只见信上写着,“只追不抓。”
郭嘉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皱眉问道,“你家大人就写了这几个字?”
危言点点头,“嗯,就这几个字。”
郭嘉按着腰间的剑,来回踱步,心里骂了赵疏清无数遍,“这老小子又给我在这打什么哑谜?!”
危言笑笑,说,“就是字面意思,”他又上前小声说道,“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郭嘉的脸色不太好看,欲问又止,实在难受。
“我家大人说,若郭统领不知怎么做,可以当成赶鸭子,只往外面赶,不抓就好。”
眼前的羽林军整齐威严的站在那里,危言在此刻讲出这样的话,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之前还喊抓喊打的,此刻竟要放掉,郭嘉虽不明白皇上和赵疏清到底要干什么,必有他们的道理,等今晚过后再和赵疏清问个明白吧。
像今晚这种热闹的场景必不会少了周衍。
乌依罗一早就告知了将王曜的落脚地,周衍就挑了个离松岭巷不远的酒楼,二楼临街,视野宽广,可以揽尽周围几百米的近况。
皓月当空,周衍让店家温了一壶女儿红,倒出来的酒澄黄如琥珀,与月色相映。
“瓮启阴阳琥珀光,金炉文火煮琼浆。这等月色当配一壶黄酒浅酌。”沈枫骞叫来店家问道,“可有上好的黄酒?”
店家抱歉说道:“这可真不巧,小店最后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已刚被买走了。”
“是我没有口福,如此便来壶茶吧。”
这一东一西,相差几十米,只隔着一道屏风,不知彼此都在小楼上。
王曜从院里出来立刻进了马车,马车的轱辘压的石板铿铿作响,这声音在静夜里听着十分刺耳。
他既然敢去见赵疏清,定然知道他不会将自己来都城的消息告诉他人,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尽管他二人年轻时交好,但若只论交情做事,他怎能身居相位数年。
在官场,不过是阅尽人心,利益相趋罢了。
赵疏清此人越是深交越难以看透他。初时性情谦和,似是儒生作风。深交后发现亦有雷霆手段,似有法家风范。再回头望去,心思七窍不止,行事似无准则,如同一根竹子,风来就摇,不轻折也不抵抗。
此刻也不便多想了,即使赵疏清不说,上面那位知晓后怕也不会让他轻易走出去。
“有人来了。”墨衍的暗器使得出神入化,这种快和准造就他五官的敏锐,耳朵都能度量风声的细微差距,“听这齐整带有铁片摩擦的声音,应是军队。”
柳芮娘眉心一蹙,问道,“大约多少人?”
墨衍右耳上下抖动,“一百人。”
柳芮娘向巷子里的方向打出暗号,示意加快脚步,小心背后尾巴。
王曜感觉马车在加速,晃动得厉害,便猜到来了追兵,果然他不会让自己安好的离开都城。
郭嘉治军严明,羽林军各个都是精挑细选,日夜苦练,若论行军速度,定不输于大裕任何一支队伍。
跑快他有的是方法,要压低速度反而束手束脚,队伍内脚步混乱,不是你踩了我的鞋,就是他撞到了谁的身上。
“停!”郭嘉一字立刻让队伍定在原地。
郭嘉暗想这样不近不远的距离可不行,既然要像赶鸭子一般弄出些声响,就不能只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对!得有点声响!
“孟宇,你带几人向前五百米,分散到各巷子,大喊羽林军捉拿犯人,闲杂人等退避!”
“是!”说完孟宇带上五人消失在夜色中了。
“其余人原地踏步慢行,脚步声要大,盔甲摩擦声要响!”
“是!”上百号汉子的应答声在黑夜中如同惊雷响彻云霄,几里外都能听到。
一时间从地底传来齐刷刷的脚步声,四面八方汇来的呼喊声,天空中掉下的口号声,像一个个巨大的石块砸到王曜的耳朵里。
王曜掀开帘子,沉声道,“还有多久能出城?”
“还有一刻钟左右。”墨衍回答道。
柳芮娘向王曜露出的半张脸望去,额头光洁,未见白发,眼角多有细纹,可见年级虽大但保养甚好,此危机时刻仍目光灼灼,眉宇不见一丝慌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如此还真让人有些佩服。
又听王曜问,“可知带兵的是何人?”
墨衍回,“已派人打探,是羽林军统帅郭嘉。”
王曜放下帘子,他用力的捏着腰间的香囊,那合欢花透出的点点木质香,此刻也有些压不住心里的躁动。
郭嘉的那头犟驴,谁的面子也不给,若是其他人来了都有转圜的余地,可郭嘉,哼哼,不抓到他怕是不能罢休的。
从高处看来,黑暗中羽林军手中上下晃动的火把如同汴河荡起的细碎月光,一波追着一波,闪着耀眼斑斓的光。
端方不解的看着羽林军的种种行为,扬声高喊,原地踏步,这是生怕贼人不知道追兵来了?都说这郭嘉治军有方,纪律严明,今日作为实属奇怪。
“这羽林军莫不是和那出逃的贼人是一伙的?这磨磨唧唧得什么时候能追上。”阮野也看不懂郭嘉的用意。
端方从枝丫下慢慢收起身子,抬手将脖颈处的黑巾覆在脸上,“他们动的慢更不易发现我们,去前面看看。”
两道黑色的身影在这春夜中如风疾行,惹得猫儿都无心发情,惊得踩空了砖瓦,哀嚎着四处乱窜。
“娘,今晚那些小猫的叫声怎和平时不一样?听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吓坏了呢。”酒楼下的一个小女孩仰着脑袋问自己的母亲。
妇人仰起头,奈何距离太近,只能看到房檐,只听瓦片哗啦哗啦作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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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说道,“大致是小猫们太无聊了,想一块做个新游戏吧。”
周衍看母女二人相处十分融洽,竟也不禁撑桌耸肩,探出头向上看了一会儿,细听果真有瓦片按下又快速弹起的清脆声,不知是哪来的野猫如此吵闹,他回过身笑着摇摇头,将手中半碗酒一饮而尽。
一阵急促的马车声扰乱了楼上楼下的热闹。
沈枫骞的位置第一个就看到了王曜的车,那马并没有跑,只是四个蹄子捯饬的极快,赶马之人力道控制的极好,让马的速度介于慢行与奔跑之间。
马车两侧各跟了两个人,一个身穿白衣,书生样貌。一个黑衣遮身,身姿娉婷。
远见王曜马车过来,周衍忙的向后一撤,大半个身子都躲在窗户背面,只留一只眼睛向黑暗中探寻。
他身边那两张生面孔,想必是找的江湖人。按王曜的性子,不可能只留两人,那暗巷中不知还藏着多少。
眼看马车快驶出四渠街了,再往前过两个巷子,就要到新郑门了,怎么这刑部的人还不来,难道是没收到消息?
沈枫骞瞪大眼睛向后巡视着,除了沿街小贩忙碌的身影,官府的人一概没有。
“羽林军捉拿犯人,闲杂人等退避!”只听熙攘的人群中传出如此不合时宜的喊叫声。
随之沈枫骞才看到有几个军中模样的人,从远处跑来,还未至人流中,洪亮的声音早已响彻起来。
周衍摩挲着嘴唇,将目之所及快速的串联起来。王曜来京不过几日,此刻匆匆离开定是有其他要事去办,至于是何人告知羽林军王曜所行,姑且不论,但郭嘉如此古板之人,竟不一举歼之,反倒虚喊恐吓,这等古怪行径必是有人暗中示意,这天下有几个人能使唤动他?
莫不是...若真是那人,究竟有何用意?
周衍苦思不解,沈枫骞除此更有些愤懑。
他本以为这闵乘和郭嘉算是耿明之士,没成想透漏了王曜的消息,他们竟然这般明目张胆的渎职,空有虚名,当真无耻!
沈枫骞怒气难消,眼不见心不烦,愤然挥袖,一只手撞到窗角,顿时手背鼓起,鲜血直流。
这声响惹得周围的人纷纷看去,沈枫骞捂住伤口,不住的喘着粗气,此刻已分不清到底是手上的痛意和心中的愤恨让他如此难受。
周衍听到“砰”的一声,不免向走廊对侧看去,只是屏风阻隔看不清,他又向窗外看了看,发现最西边的一扇窗被关上了,伙计匆匆跑下去,喊道“有客人手受伤了,赶紧拿些止血药来。”
周衍心想,今晚怕是没什么好戏看了,喝完这最后一碗酒,趁着月色尚美,不如早早回去吧。
“这羽林军好生奇怪,除了几个小兵喊叫,竟无人跟过来。”柳芮娘细长的眼睛在黑色的罩袍里四处观望,本来听到呼喊声,掌风已起,走出一段距离发现只闻声不见人,指尖练出的丝线又渐渐收回了。
“不知他们玩的什么花样,还是要小心些,马上就到新郑门了。”墨衍手中操作的傀儡可仿千百种兵器,自身心思更甚,越是不寻常之处,他越是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