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满叛逃,沙昼城隐瞒仙盟敲仙杖被盗走的消息。
敲仙杖上的符文难以作假,幸而狄晟早年在西地意外收获寒觞仙尊所造符文,以它伪造了一把假敲仙杖,后来得以在九渠宫阙骗过众人。
狄晟不敢闹大,他刚好在叶燃烛面前卖惨演了一出戏,请求下达追杀令逆徒江满,凡为仙盟修士见之必杀,拿江满项上人头领取重酬。
追杀令一出,所有仙盟修士抗拒不得。
江满逃亡数年,孑然一身,坎坷流离,一入东璩洲,如大海捞针。
东璩洲三仙仙州,大大小小的仙岛,要寻一个江满的下落,极为困难。
况且,江满有克制修仙者的敲仙杖在手,修为更上一层楼,成为一方魔主后,隐身幕后,见首不见尾。
他久久不出东璩洲,其余仙洲修士束手无策,这个重任便落在风雷岛头上。
棋夫子千辛万苦查到江满的下落,对于沙昼城丢失敲仙杖隐瞒不报,棋夫子自然不知情,放心派出专门诛杀魔修的扶光仙子。
东璩洲,三尖崖。
“江满,你已无路可退!”
一声厉叱响彻云霄。
风雷交加的苍穹掠过一道粉色倩影,落于海蚀崖,女子手挽金乌弓,雷厉风行,对准重伤在地的江满,两人方才打得不可开交。
江满一退再退,扶光仙子步步紧逼。
此时,谢叠芳和展言岚的元神踏上三尖崖,目睹这一幕。
谢叠芳感慨万千:“江满拿走敲仙杖在三尖崖伤我,顺势破了封魔印,回过头,我倒要感谢百里枫,感谢江满这一杖了。”
展言岚怔忡,猛然转身。
刚好撞见扶光仙子痛下杀手的当口,江满拼尽最后力气甩出敲仙杖,杖身焕发金光,符文浮现。
扶光仙子根本无能避开这一杖。
身为扶光仙子的谢叠芳太过骄傲,目中无人,认为什么都在她掌控之中。
“不!”
展言岚极力呐喊,碎裂的目光下,那一杖毫不留情打落在扶光仙子身上。
她身受敲仙杖一击,封魔印动摇,仙髓受损,本为本体之源被封印的魔气陡然暴涨,反噬自身。
她从高处坠落,粉裳飘摇,滚下三尖崖。
气血翻涌。
扶光仙子张开嘴,神情痛苦,秀眉紧锁,双唇颤抖,忍不住连呛出几口鲜血,血滴不断溅落脸畔、胸前、地面。
展言岚赶到扶光仙子身边时,她口中鲜血喷溅,染红那袭粉衣,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谢叠芳。
她温柔、和善、自信、俏皮、伪装、易怒、狠辣,可从未脆弱过。
可眼前的扶光仙子,仿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都能杀死,即使谢叠芳当年口头讲述,仍旧比不过亲眼目睹所痛!
展言岚无力跪倒在扶光仙子身前,掩面痛苦,不停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亟欲去抹去扶光仙子脸上的血,却扑了个空。
要是他早一点知晓内情,何须她苦心积虑接近,夺走鉴魔镜。
谢叠芳慢悠悠从后面走来,竟带着几分夸赞意味,一字一句道:“不破不立,方为新生。”
谢叠芳此话一出,周围环境陡然扭曲,三尖崖消失,不多时变成人界热闹的街坊。
几个人界小孩拿着糖葫芦,迎面而来,唱着童谣。
谢叠芳听不懂,但从几个字眼听出,这是一首中州皇帝病逝,底下皇子们争权夺位,手足相残的童谣。
方才还在东璩洲三尖崖,现在忽然来到中州皇都。
江满说过,轮回香依闻香人心中所念回溯过去。
从百里枫死因、江满被诬陷堕魔,一系列与仙盟试验仙魔双重修炼息息相关。
如今江满那边戛然而止,轮回香带他们来到中州,如今何时尚不知晓,是江满伤她之前,还是之后?
此地是中州,那么也只可能和展言岚有关。
说不准,还能在其中找到关于仙盟计划的线索。
谢叠芳没有搭理跪地还未从悲痛缓过来的展言岚,走向正对的府邸。
展府。
府邸匾额正正方方提上“展府”二字。
谢叠芳意识到什么,呼唤他:“展言岚,这里是不是你的家展府?”
展言岚恍惚抬头,一同看向匾额,他眸色亮了亮,亦不可思议。
下一刻,他的元神竟不自控,化作飞烟般闯入展府。
飞烟不管不顾,待谢叠芳闯入展府,展言岚已然不见踪影。
皇权之争如火如荼,展家遭受波及,家中如日中天,展家家主不肯归顺如今得势的三皇子锒铛入狱,毒酒赐死。
展家家主共有两子,长子展慕代管家主之权,正因三皇子三番五次威逼利诱,愁得焦头烂额。
弟弟展凌劝说:“兄长,火烧眉毛的关头,不能再犹豫,还是听从三皇子罢。”
展慕驳斥:“不可!三皇子非明主,爹临走前便是嘱咐展家上下不能屈于强权之下,你忘记爹是怎么死的么。”
展慕油盐不进,拍案而起,离开厅堂,展凌随即挥袖离去:“冥顽不灵,愚不可及!”
谢叠芳若有所思,追上展慕脚步。
展慕绕过庭院,来到一方院落,见妻子坐在树下,哄着怀里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孩子咿呀咿呀地叫,小手扑腾。
谢叠芳一看到这个孩子,脸色乍变。
额头一点亮光明灼,展言岚的元神竟落在这孩子体内。
莫非这个孩子便是展言岚?
展慕见到妻子,忧愁消了大半,心平气和,露出笑容走到妻子面前。
“慕哥,你回来了,”裘姜雪逗弄孩子,又问道:“三皇子那边如何了?”
“还是如此。”展慕无奈摇头,坐在身侧。
裘姜雪柳眉弯愁,道:“慕哥,不管展家如何,我愿与你同甘共苦,不离不弃,言岚还那么小,我们一家要团团圆圆。”
展慕抚摸孩子的额头,将妻子拥入怀中。
谢叠芳静静望着这对凡人夫妇,若有所思。
想不到,他爹娘这般相爱。
看来,展言岚留恋于此,元神一时半会离不开这孩子身体。
夜渐深,展府有异动。
展凌早有取代展慕家主之位的心思,白日劝不动展慕,暗中勾结三皇子当夜动手,包围整个展府。
展慕没想到展凌如此迫不及待,幸而自己留有后手,适才命人在城郊候着接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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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展凌即将闯入院落,他推搡裘姜雪进了暗道。
裘姜雪始终不从,眼里含泪:“慕哥,要走一起走。”
“照顾好言岚。”展慕已有赴死之心,并关上暗道。
此时,展凌率领护卫闯入院落,展家所有家丁屈于刀剑之下。
展慕所处的屋子并未点灯,他推开大门,火把映红了天际,展凌站在最前面,轻视而言:“兄长,看在嫂子和孩子的份儿上,投降吧!”
展慕喝道:“展凌,你愧为展家子!”
展凌见展慕又拿出兄长的姿态教训自己,不由大笑:“只有跟着三皇子,展家才有出头之日,是你和爹愚昧不堪,不懂审时度势!”
展慕有意拖延时间,为妻子争取一线生机,故意道:“展凌,你还记得院子那棵老槐树吗?”
展凌微微皱眉,“自然记得,你问这个作甚?”
展慕道:“我们和爹约定好,今年开春去埋在老槐树下那坛酒共饮,如今爹已不在人世,只剩你我,可否在许我一个心愿,死前你我共饮一坛酒?”
生怕展凌不够坚信,他还故意往屋子暗处道:“阿雪,照顾好孩子,我与阿弟饮酒再回来陪你。”
展凌胜券在握,并未起疑,权当满足展慕临死之愿,吩咐下人挖土取酒。
不出一会儿,下人端来拭净泥土的酒坛,展凌亲自倒酒,让下人端给对面的展慕。
展慕端起酒杯,与展凌对饮而尽。
天色苍凉,竟下起漫天飞雪,重重叠叠,不多时掩盖暗夜的京都。
展慕放下酒杯,三皇子的护卫立刻架住了他,其余人闯入屋内搜查,却不见展慕妻儿。
“大人,展慕妻儿皆已不在!”回来的护卫禀告,展凌一震,抓住展慕衣襟,逼问:“三皇子的护卫包围了整个府邸,嫂子和孩子呢,你把他们藏到哪去了?!”
展慕抬起头,眼里满是轻鄙,“你永远找不到他们的,展凌,你要是个男子汉就马上杀了我!何须拿我妻儿要挟我?”
展凌明知是激将法,还是忍不住一拳打在他脸上,展慕倒在地上,牙齿磕碰了唇角,渗出血来。
展凌心里生恨,不够解气,攥起展慕衣襟,展慕眼色冰冷,像他递给爹毒酒之时,爹饮下毒酒临死前看他最后的一眼。
拳头劈头盖脸打下,三皇子的护卫生怕展凌将展慕活活打死不好交差,赶忙拦住他。
展慕手臂撑起上半身,擦去嘴角鲜血,冷眼相待。
展凌握紧拳头,怒目圆睁,僵持不下。
不料,展慕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陡然抢过护卫腰畔的刀,众目睽睽之下挥刀自刎。
鲜血飞溅,火影摇曳,映着墙面殷红的血迹。
大雪纷飞,很快掩盖地上的血。
京都城郊外,一辆马车驶向远山,,马不停蹄,裘姜雪挨在马车内缩成一团,怀抱睡着的孩子,右手紧握展慕年少时送给她的珠链。
她心里担忧不已,祈祷丈夫平安。
可就在这时,珠链毫无征兆断裂,圆润的珠子撒落一地,马车颠簸,几颗滚出了马车。
裘姜雪心有一刻沉沉骤停,似乎预料到展慕的死讯,悲痛地掩嘴,轻声痛哭:“慕哥……慕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