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收果断立好拖把，转身打开冰箱拿了瓶冰镇矿泉水拧开，仰头大口往嘴里灌。
冰箱门没关，冷光透出来打在他脸上，丝丝缕缕的柔和光线像是白色彩铅，勾画出他侧面的轮廓。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仰起头喝水时，脖颈上的大颗喉结上下滚动，胸膛跟着吞咽的频率上下起伏，有种干渴到快要爆发的性感。
从侧面看，胸肌腹肌的存在也很明显，线条弧度起伏曲折，如同蜿蜒连绵的群山，诱惑着不怕困难的勇敢者前往攀登。
让人怎么看怎么满意。
也怎么看怎么馋。
江忆视线不算收敛的在季临收身上游走，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季临收真的很适合穿黑色。
简单的黑短袖穿在季临收身上都有一股野性和禁欲相结合的矛盾性张力。
季临收如果当模特，应该也挺有前景的。
“砰。”
季临收牛饮完水，顺手将冒着冷气的冰箱门合上了。
关门的动静召回江忆远走的思绪，他睁圆桃花眼望着季临收，神情期待，看起来比旁边的五谷还要毛茸茸。
“还有水吗？我也想喝。”
江忆说话的声音清亮，只有一两分刚睡醒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沙哑，季临收却诡异的幻听成了五谷三四个月时黏糊撒娇的哼唧动静。
敛着的睫毛微颤，季临收应：“有，我给你拿过去。”
没再打开冰箱，季临收直接将八仙桌上的塑料口袋提到了手里，顺便拿了一条长凳。
“哐当！哗啦……”
眨眨眼的功夫，江忆面前多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简易小摊。
长凳约有二十厘米宽，算是比较好放置物品的宽度，但架不住凳面上的袋子太大，里面的内容物隐隐有种要从两边“流”下的趋势，发出断断续续的窸窣声响。
怕东西真掉，江忆赶忙敞着两手去搂，不禁仰头好奇问：“这里面是什么啊？”
老大一口袋。
袋子是不透明的乳白色，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况。
江忆这姿势没办法分出手解袋子，季临收主动帮忙扯开活结。
他目光沉沉望着江忆快睁成狗狗眼的桃花眼：“你要的水，还有一些零食。”
江忆惊喜，眼珠亮晶晶：“都是给我的吗？多少钱？我转你。”
季临收：“不要钱，我在仓库里捡的。”
知道季临收不会玩假惺惺推拒那套，江忆很快顺着回：“那谢谢啦。”
“我去里面忙些别的活，你俩再在外面待会儿，等瓷砖不泛水光了就可以进去，”季临收老父亲叮嘱，“五谷要是馋零食，你可以给它点配料表干净的尝尝，但不要太多。”
很少听到季临收说这么一长串话，江忆感受到了他的操心，乖乖点头，比了个圆圆的ok。
面对一大袋各色零食，江忆此刻难免童心满满。
他自己比完ok不算，他还拍拍五谷的脑袋，大哥似的要求：“五谷，点头。”
五谷配合，吐着舌头点狗头。
季临收唇角动动，还算满意的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汪汪！”
季临收一走，五谷就用嘴筒子去拱零食，一点没有刚才沉稳可靠的狗样。
江忆也挺欢快：“好好好，我们先吃这个。”
拆了一个奶香味小面包，江忆自己一大半，分了一小口递向五谷。
五谷第一时间没动，江忆腮帮子鼓鼓，疑惑：“你怎么不吃？”
说完，他想起五谷好像只吃季临收喂的食物的事。
“那我自己吃了？”
带着点分享失败的遗憾，江忆手腕正要回缩，指尖上的蓬松面包就被五谷舔了去。
五谷：嚼嚼嚼！人类真不聪明，它分明是在嫌弃这分量太小。
江忆惊喜：“五谷你吃了我给你的食物，你把我当你自己人了？”
语言不通，五谷没办法向他解释这中间的关窍，只能意犹未尽用粉舌头舔着嘴筒子。
面包有点糊嗓子，江忆终于想起被他抛之脑后的水。
零食自然要配甜水，他拆了一瓶爽歪歪来协助自己吞咽。喝一半看到瓶身上的卡通狗模特，他笑着举起瓶子到五谷脸旁，给两只不认识的狗拍了张合照。
拍完觉得好玩，他又把自己加了进去，拍了两狗一人的合照，还给季临收送的零食们也拍了特写。
今天是从未有过的幸福，江忆忍不住又想发朋友圈了。
今日份小确幸，自然少不了季临收的参与。左右歪脑袋看了看地面，确定水痕完全消失，江忆站起来跺跺脚上的灰，举着手机去找季临收了。
在江忆睡觉的功夫里，季临收差不多把小楼的开荒工作都做完了。
罩着家具的塑料布拆了，明显地方的灰尘擦了，热水器修好了，常年没用的旧电器也换新了一波，这会儿他正在调整厨房洗手池的水龙头管道，准备给水龙头连通上热水。
江忆把相机调整成录像模式，操着一口蛮专业的播音主持腔出场：“季师傅，我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季临收回头，不知道江忆这是在扮演什么，棱角分明的脸上冒了两个疑惑问号。
不过见江忆玩得很开心，他不理解但配合。
“可以。”
镜头摇摇晃晃靠近，幕后工作人员的手入了镜，白皙修长的粉色指尖在被采访对象的锁骨上轻轻蹭了蹭。
“这里沾了脏东西。”
触感温软而陌生，季临收的呼吸霎时停了。
他伸手想去阻止江忆，又因为看到了自己掌心的脏污而停止动作，转而微微侧身，沉声劝阻。
“我晚点回去洗，别弄脏你的手。”
江忆不爽男人躲开，悄悄在镜头后抿抿唇。
他行为间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任性，将沾了不明污渍的指尖递到男人眼皮子底下，声音轻而失落：“已经弄脏了。”
指尖凑得很近，距离鼻尖只有几厘米。
季临收一下子闻到了那股掺混了脏污气息的蜜桃味，也依靠身高优势看到了手机后微微簇着的秀气眉头。
这反应，生气了？
季临收生出点面对陌生情况的无措，他细看了江忆指尖两秒，沉声说：“不是什么顽固污渍，可以洗干净。”
话音落，他将水龙头打开，调到合适的水温和水流。
“来。”
江忆心里那点因为被躲避而生出的羞赧在热水的冲洗下很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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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恢复上扬的惊奇：“这水是热的？”
仔细听，能发现热水器此刻正在运转，发出躁耳的轰隆声响。
江忆反应过来：“你刚刚是在加热水管道？”
季临收神色和缓：“嗯，不加的话，你用热水不方便。”
话说到这里，江忆就觉得自己刚才冒出来那点小脾气真的不应该。
他脸颊发烫，慢慢在水流中搓着手指：“谢谢。”
季临收很轻的笑了一声，磁性抓耳。
“不客气。”
江忆的耳根跟着面颊一起发热，手不自觉发抖。
想起自己刚两只手都碰了吃的，他干脆放下晃动不停的手机，认认真真洗了个热水手。
洗完，他侧仰头问季临收：“你要洗吗？”
季临收直接说：“不用，还有厕所的没弄，我现在洗了等会儿手还是脏的。”
“好吧，”江忆关了水，怪有礼貌又莫名其妙问了句，“那我可以往你脸上弹点水吗？”
季临收：“嗯。”
依旧不理解但配合。
自己的要求太过诡异，江忆根本没想到季临收会同意。
猛一下听到“嗯”，他反而成了呆住的那个。
缓了两秒，江忆呐呐：“我和你开玩笑的。”
季临收凑近了点：“没事，正好凉快一下。”
他这样说，江忆立马没了不好意思，十指弹动发射起细细密密的小水珠。
一颗颗小水珠飞到睫毛尖上被戳破。
水雾在眼中晕开，季临收视线变得模糊，但脑海里的漂亮笑脸却愈加清晰，呼吸到的蜜桃香味深入肺腑。
*
利索干完活，季临收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收拾好工具，招呼着五谷回了隔壁小楼。
等人一走，江忆也快速上楼，从自己的小行李箱里拿出素描本。
他此刻想画画的欲望爆棚。
正值太阳西落，屋后的晚霞热烈似火。
想也没想，江忆抱着画本去了露台。
露台上有个季临收特意拿过来的崭新的躺椅，窝在上面，边看落日边画画，体验感极佳。
这次想画的画面情感浓度很高，江忆画的时候很投入。
但架不住耳边犬吠实在是一声大过一声。
江忆揉着耳朵抬头。
第一眼看到对面阳台上，伸出护栏空隙外的狗头。
第二眼看到推开磨砂小窗，皱着眉头准备训狗的季临收。
季临收应该是正在洗澡，一头浓密的湿短发往后倒，露出他锋利俊朗的五官，麦色肌肉上还有没来得及冲刷干净的泡沫。
是他没见过的别样性感。
只可惜窗户太小，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季临收腰腹往上的位置。
眸光轻闪，江忆站起身，手指着五谷，眼睛看向窗户里面的季临收，担忧询问：“五谷这样会不会卡住？”
洗澡洗一半看到认识的人，哪怕是季临收也没办法完全淡定。他略显僵硬，但还是认真回复江忆：“不会，它经常这样。”
江忆露出了然神色，抱着画本轻飘飘说：“那就好。我进去里面画画，你继续洗澡吧，我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