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省委退休干部活动中心的茶室飘起茉莉香。
林昭推开门,见靠窗藤椅上坐着位白发老者——陈砚舟说的“老同志”,此刻正垂眼拨弄茶海,青瓷杯里的水纹晃得人心颤。
“小林啊。”老同志抬眼,皱纹里堆着笑,“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木凳,壶嘴冒出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凝成薄幕,“听说你最近在报纸上写改革文章?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可这分寸——”他端起茶杯,杯壁还烫着,“得像这茶,太烫了,老革命们捧着扎手。”
林昭弯腰接过递来的茶盏,指腹隔着杯托都能感受到温度。
他垂眸时睫毛轻颤,袖扣里的小纸条硌着腕骨——那是昨夜系统标注的“老同志”履历关键点:1998年任地区稳定性评估组副组长,分管清源工程试点。
“您说得是。”他从公文包取出个牛皮纸袋,推过茶桌,“所以我特意查了些旧资料。1998年清源工程试点名单里,有三位和您同期任职的前辈。”
老同志的手指在杯柄上顿住。
林昭盯着他松弛的虎口——那是常年握笔的痕迹,此刻正微微发紧。
老人没接纸袋,目光却扫过袋口露出的泛黄纸边,喉结动了动:“这……这是内部档案。”
“是,所以我才来请教您。”林昭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怕惊碎茶雾,“当年那些被评估为‘不稳定因素’的干部,后来都怎么样了?”
窗外突然传来枯枝折断的脆响。
林昭余光瞥见玻璃上晃过道黑影——老卫的藏青工装衣角,正贴着梧桐树干往监控盲区挪。
老同志的秘书端着茶盘推门进来时,老卫的钢笔尖刚在小本子上划下“闽A·8L723”最后一道横。
上午九点整,深化改革督导组筹备会的会议室飘着油墨味。
沈清欢的蓝色笔记本在长桌末端沙沙作响,她抬眼时发丝扫过耳后,指尖悄悄勾住林昭文件夹的边缘。
待众人起身去洗手间,她的手像游鱼般滑进滑出,一份折成小方块的手写纪要已躺在文件夹最底层。
林昭翻到纪要时,鼻尖掠过淡梅香——是沈清欢常用的护手霜味道。
纸页上的字迹他太熟悉:“预设议题:对激进改革言论的引导。主讲人:秦守中(老同志本名)。”系统蓝光在视网膜上闪烁,扫描结果跳出:“笔迹匹配省委打字室王姐,修改记录三次,最后标注‘是否过激?’来自柳小秋。”
“林科长?”隔壁桌的副处长敲了敲他的椅背,“发什么呆呢?”
林昭抬头笑:“在想等会怎么汇报。”他的拇指在纪要边缘摩挲,系统界面弹出五个气泡:“推演结果:公开质疑老同志,不否认名单真实性——后果一:被定性为冒犯前辈,政治信用-3;后果二:老同志自证清白,暴露清源工程关联,政治信用+2……”最优解的气泡闪着金光,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指节叩出两下短、一下长的节奏。
上午十一点十四分,听证会的投影屏亮着“深化改革纪律要求”的标题。
老同志扶着话筒起身,脸上的笑比早晨淡了几分:“小林同志的改革热情值得肯定,但我们要注意团结——”
“我赞同团结。”林昭突然站起来,会议室内所有目光唰地扫过来。
他捧着那个牛皮纸袋走向主桌,递到老同志面前时弯了弯腰,“所以才想请前辈帮我解惑。这份1998年清源工程备案表显示,您当时是‘地区稳定性评估组’副组长。”他顿了顿,“当年那些被您评估为‘不稳定因素’的干部,后来平反了几人?”
会议室的空调突然嗡鸣。
老同志的脸从红转白,指尖攥着话筒线,指节泛青:“这文件……不可能外泄!”
“可能是我错了。”林昭退后两步,声音里带着歉意,“但改革的底线,是不是要拿沉默来换?”
下午三点五十分,国安数据中心的荧光灯刺得郑知远眯眼。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访问日志,后颈沁出冷汗——昨夜十点零七分,“XJ中枢”试图重置“影踪协议”权限,IP地址竟是省委大院!
他迅速切断内网,将数据刻进老式软盘,塞进牛皮信封时笔尖戳破了信纸:“清源不死,它学会了伪装成改革。”
晚上八点十二分,市委大院的公示栏被路灯照得发白。
林昭站在离栏两米的地方,看着“林昭同志任云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长”的红头文件,影子被拉得老长。
远处传来轿车引擎声,一辆无牌黑车缓缓停靠,车窗降下条缝,半只戴墨镜的手抛出个纸团,“咚”地落进垃圾桶。
“检测到高密度加密信号。”阮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源:公示文件附件编号XJ。”
林昭走过去,弯腰拾起纸团。
展开时,手绘的组织结构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中央“清源共生体”五个字像把刀,下方小字刺得他瞳孔微缩:“正处是门,进去才见地狱。”
他摸出打火机,纸页在火焰中蜷成黑蝶。
“那就……进去看看。”他轻声说,火星熄灭的瞬间,系统红光炸亮:“【城市发展模块】遭受外部访问!政治信用剩余:7点,系统暴露风险:3.1%”
夜风卷着梧桐叶掠过他脚边。
林昭抬头望向家属区方向,那里的路灯下,一个拎保温饭盒的身影正低头看表——七点五十分的公交站,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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