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从沈衍清怀里挣脱开。
耳根还在发烫，她拧了拧门，已经被锁住了。
出来的时候太急，她没拿钥匙。
孟眠拍门喊了好几声宋虞知，屋内毫无动静。
……
这个她友情路上的最大叛徒！
孟眠向沈衍清伸出手：“你带钥匙了吧？”
沈衍清盯着她笑，“怎么，亲完就跑？这么不负责。”
“沈衍清！”孟眠又羞又恼，“明明是你！”
“所以，我这不是没跑吗？我愿意负责。”
孟眠觉得不能再跟他绕了。
完全会被带入他的逻辑怪圈。
她决定自己想办法。
沈衍清穿了件普通白T和休闲裤，没背包，只有裤子右侧的口袋鼓鼓囊囊的。
孟眠自己伸手去摸他的口袋。
还没得逞就被半路截住。
沈衍清咽了咽口水，错愕地问她：“你要干什么？”
然后又眯起眼睛，认真道：“眠眠，你不对劲。”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孟眠抬头指正：“沈衍清，是你不对劲。”
她扯过他的手，催促道：“快点把钥匙给我。”
沈衍清反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又悦耳：“嗯？我怎么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大晚上跑到他的家门口拽着她亲。
这能叫对劲？
自从他们重逢以来，她感觉沈衍清就没对劲过。
事已至此，孟眠决定另辟蹊径。
她轻咳了两声，做准备工作。
沈衍清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
接着，孟眠抬起手，轻扯住他的衣角，语气温柔：“沈衍清，把钥匙给我嘛。”
很拙劣的撒娇。
但这招屡试不爽。
沈衍清脸上情绪不显，耳根却红了又红。
他别过头，拿出钥匙递给她。
孟眠接过，一气呵成的打开门，又将钥匙丢出来，把门迅速合上。
“宋、虞、知！”被讨伐的当事人此时正靠在床边。
宋虞知拿玩偶挡住自己，先发制人道：“眠眠，我这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孟眠叉着腰，“搞不懂，你以前不是和沈衍清不对付吗？”
宋虞知理直气壮地反驳：“但架不住有人喜欢他啊？”
“我哪里喜欢他了？”
“刚才倚在门口亲得难舍难分的人是谁呀？好难猜啊？”
“宋、虞、知！”
“那你这些年也没喜欢过别人呀？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最好的朋友孤独终老吧！”
迎接她的是一个扑面而来的软绵绵的枕头。
“喂！眠眠，你这是要和我枕头大战吗？”
这一闹就闹到了凌晨两点。
两人从枕头大战，再到八卦谈心，直到最后眼皮都在打架了，才堪堪睡去。
第二天一早，孟眠蹑手蹑脚地起床洗漱。
但宋虞知还是被吵醒了，说是接了个电话，告知她手机找到了，让她去现场认领。
那手机里有很多宋虞知没备份的照片资料，她本来没想着能找回来，现在失而复得，开心得要命。
于是她和孟眠一起起了个大早。
而孟眠今天也有很重要的事。
沈衍清的采访还得补录一些生活和工作中的镜头。
台里派了一个摄影师杨远和她一起，直接去江宁大学集合。
刚一下楼，沈衍清的车就停在门口。
孟眠一出门就看见了。
她轻咳两声，眼神躲闪着，又拿出手机低下头打字，装作很忙的样子，试图从旁边绕过去。
可沈衍清看见了。
他打开双闪晃了一下。
孟眠被这光晃得脊背一僵，又加快脚步绕到旁边小路上走。
沈衍清见状，弯唇笑了起来。
他索性直接下车。
孟眠的手被拽住。
她使了巧劲挣脱开，回头笑着说：“沈衍清，这么巧啊。”
“不巧，”沈衍清看清孟眠手上熄屏的手机，轻笑了一声：“你看见我一直躲干什么？”
……
老实说，孟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她在躲什么啊？
不对，都是因为沈衍清太不对劲了！
正怎么想着，沈衍清又说出来一句更不对劲的话：“眠眠，你是不是害羞啊？”
孟眠啊了一声，眼神闪烁着，“没有啊，我…我，我怎么会害羞？我是因为今天有采访任务，我急着出门。”
沈衍清盯了她一会，慢悠悠地开口：“上车，我送你。”
“我打车…吧…”声音越来越细若游丝。
孟眠就这么在沈衍清的眼神下被盯着坐进了副驾驶。
车上还放着他买好的粘豆包和豆浆。
孟眠刚打开包装袋，想起来沈衍清好像有轻微的洁癖，收起来准备下车再吃。
沈衍清看了她一眼，扬起唇角笑了，“吃吧，我会收拾的。”
孟眠哦了一声，毫无心理负担地咬了一口粘豆包。
她一边咀嚼，一边偷偷打量着沈衍清。
视线拂过他的唇瓣，上面还有周五晚上留下的咬痕，很轻很淡了，但还是能隐约看出来一些。
说老实话，她不知道现在他们算什么关系。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这算什么？
亲朋好友关系？
正发着呆，沈衍清扬了扬唇，又开口了：“孟眠。”
“嗯？”突然被cue到，孟眠身子直了直。
“我觉得我需要说明一下。”他顿了一下，“我们现在，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
孟眠心漏跳了几拍。
他怎么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啊？！
她含糊地嗯了两声，不接他的话茬。
沈衍清非常执着地接着问：“孟眠，在你的追求者中，我应该算资历最久的那一个？”
孟眠呵呵着干笑了两声，答道：“对啊，还是有不合格记录的那种。”
被噎了一下，他也没太在意，接着问：“那小孟老师，能不能给学生一个拿优秀的机会？”
“嗯？”孟眠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转过头看他。
她看见沈衍清嘴唇浅扬了一下，“比如，下次去看山看海，优先考虑考虑我？”
原来是指这个。
这茬是揭不过去了，孟眠耐心解释道：“那天是刚好碰上了，宋虞知说想带着他，就一起了。”
她小声补充道：“又不是我们两个人去约会……”
“这样。”沈衍清慢条斯理地说了两声好，又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宋虞知的名字。
……
孟眠咬了一大口粘豆包，转过头嚼嚼嚼，沉默着没再开口。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但为什么她有一种在告状的感觉？！
-
脚本提前就拟好了，加之沈衍清的配合，上午拍摄进行得比较顺利。
到了十点钟，沈衍清有一堂课，杨远在教室角落架了相机拍画面。
而孟眠则坐在最后一排，边听课边玩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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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旁边的女生一直在刷刷刷地记着笔记，孟眠压低声音问她：“这不是选修课吗？你怎么记这么多笔记啊？”
那女生侧过头，一脸同情地看着她，“你该不会前几次都没来吧？也没找师兄师姐打听一下？”
“嗯？打听什么？”
“上这水货老师的课，不记笔记就死定了。”那女生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水货老师？”孟眠咀嚼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又问，“你都这么说他了，他难道还能挂人不成？”
那女生轻笑了一声，解释道：“他是不会挂人，但是他也不会放水啊，不像别的选修课老师，如果不好好听课，到时候给分很低，真的会拉低整体绩点的。”
“至于水货老师嘛？”那女生在纸上写下沈衍清三个字。
又把三个“氵”全都圈出来，解释道：“你看，他的名字里这么多水，那不就是水货老师吗？”
孟眠盯着那几个“氵”看了半天，实在没忍住笑出声，喃喃着重复了一声这个称呼。
再写一遍沈衍清这个名字，写下那三个水字旁，倒像是在笔下下了一场雨。
“喂，你笑太大声了 ！”那女生扯着她的袖子试图阻止她。
可孟眠越想控制，越控制不住，肩膀一上一下地耸着，带出胸腔里压抑不住的笑声。
沈衍清停住，朝她这边看过来。
“完了完了。”那女生把头垂得更低，“他该不会要点我回答问题吧，我刚刚都没听。”
她又道：“不对，她该不会想记住我，要扣我平时分吧。”
孟眠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朝讲台上扬了扬眉，笑得明媚肆意。
旁边的女生抬头愣住了，因为她居然看到台上的沈衍清回敬了一个笑。
浅浅的、唇角微扬，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沈衍清上课一向严肃，她哪里看过他这样笑，这互动也就持续了一瞬，接着讲课继续，如果不是旁边的人脸上还挂着笑容，她几乎要以为刚刚的画面是错觉了。
平时分看来是保住了，也不用站起来回答问题，但她还是有些不解。
这两个人刚刚怎么像在眉目传情啊？
-
课程结束，剩下的镜头也比较简单，主要涉及到一些科研项目和成果，有些画面还可以在之前宣传片里取。
孟眠翻到采访提纲的最后一页，映入眼帘的问题是“是什么契机让您来到江宁，留在江宁大学的呢？”
——是徐可欣加的问题。
几人在操场上走，摄影师杨远已经架好了镜头，一边拍一边往后退。
孟眠嘴角扬起饱含职业素养的笑，把问题优化了一下：“沈老师，您看江宁大学的人文、景色都非常出彩，也有良好的科研氛围。那当初是什么契机让您选择了回国，并且来到江宁大学呢？”
沈衍清答得官方：“当初确实收到了很多offer，但我还是想回国发展，为祖国奉献力量，培养人才。江宁大学提供了很好的平台，就和它的校训一样，求实、笃志，我也很喜欢江宁的生活氛围。”
他定了定神，眼神灼热，“而且，这里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杨远的手在这时抖了一下。
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不对劲。
尽管配备了防抖稳定器，画面还是糊了，他秉持着职业操守道：“再补拍一条吧，最后的画面有些糊了。”
孟眠红着脸走过来，把他的相机接过来，“不用了，最后那段剪掉。”
杨远点了点头。
看来他的直觉是对的。
——这两个人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