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傻子才去蹚这趟浑水。……
苏瑜捂着额头, 瞪大眼看着江妄。
江妄一点没留手，弹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江妄见他眼睛瞪得圆溜溜，冷酷道：“活该。”
于苗苗围观了全程, 嘴巴微微张开, 除了震惊, 还是震惊。
她刚刚差点就冲去老师办公室了, 结果江妄只给了苏瑜一个脑瓜崩？
他没事吧？
于苗苗想到什么, 一脸慎重地看向苏瑜：“他不会把你弹骨裂了吧？”
不然, 江妄怎么会使用这种低级招数。
“没那么夸张。”
苏瑜手放下来, 额头只是红了，只不过，在白皙的皮肤上还是格外显眼。
江妄余光瞟了一眼。
他只用了弹周五一半的力气，怎么红了那么大一片……
于苗苗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响, 只能止住话头。
巧合的是, 这节课是数学课。
江妄察觉到苏瑜的视线, 拧眉：“看什么看？还想被弹一次？”
苏瑜是真的怕他再来, 捂住额头, 顿了顿, 小声开口：“这节课是数学, 我怕你羞愧地去撞墙。”
江妄：“……”
他怀疑苏瑜舔舔嘴唇能把自己毒死。
数学课上, 老师讲到一个题目, 正好跟月考卷子上的一题重合。
“这类题目我已经讲了不下五遍了, 说了多少次是重点是重点, 再让我看到你们错一片，每个人给我抄五十遍解题过程交上来。”
江妄本来昏昏欲睡，被老师的大嗓门吼醒, 头差点磕到旁边的窗沿。
苏瑜察觉到旁边的动静，递给江妄一张纸。
江妄没想到这人这么爱给他传小纸条，漫不经心地接过，低头一看，是一道关于集合的数学选择题。
苏瑜低声问：“这种程度的会吗？要是觉得难，我把解题思路写在反面，你可以看看。”
这种集合题是高中数学最基础的知识，一般出现在考试卷面的第一题，苏瑜用这种题目试探他，江妄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他直接把纸窝成一团，扔到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这拒绝配合的态度让苏瑜无计可施，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江妄的视线在正确答案上短暂停留了几秒。
后来，苏瑜再次尝试给江妄递纸条，江妄看都不看，一股脑塞进课兜，还用胳膊堵在课桌中间当分界线。
江妄姿势十分随意，胳膊伸直后，肌理线条显得流畅又有力，手则是随意地搭在桌沿，指尖下垂，和手掌相连的腕骨清晰地凸显出来，还能隐约看到手背上蜿蜒的青筋。
不得不说，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
只不过，这双手的手心正握着一个纸团子，正是苏瑜刚从江妄不小心漏出的空隙递过去的题目。
现在，江妄严防死守，不给苏瑜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苏瑜很想越过江妄的胳膊递纸，可他桌前有厚厚的书本做遮挡，江妄没有，动作幅度太大，很容易引起课上老师的注意。
苏瑜用笔尖戳了戳江妄横在中间的胳膊，江妄岿然不动。
苏瑜顿了顿，试探地递过去一颗糖。
在苏瑜期待的目光下，江妄右手接糖，然后单手剥开糖衣扔进了嘴里。
苏瑜：“……”
简直油盐不进。
这种你来我往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放学，无论苏瑜怎么好话说尽，江妄都不为所动。
他可以让江妄不讨厌他，却不能逼着江妄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换位思考，如果没有一定的利益驱使，他也会做出跟江妄一样的选择。
放学后，江妄下意识想背着书包逃跑，他看到苏瑜在给他列补习计划了，他怕被留下来补课。
可他都拎起书包走到教室门口了，苏瑜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妄看着苏瑜沉默的背影，咳了咳：“我今天不回去吃饭了，去跟王恒打台球。”
苏瑜嗯了一声。
没回头，手上的笔也没停。
王恒见江妄杵在门口，莫名其妙，“不是约我去打台球？你又约了苏小瑜一起？”
江妄将手边的书包甩到胳膊上，“我约他干什么？”
话虽如此，江妄还是在门口站了一会。
他在等。
等苏瑜装不下去来挽留他，他再冷酷无情地拒绝。
果然，没多久苏瑜咳嗽了一下，站起了身。
江妄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是不会——”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因为苏瑜拿着水杯，脚步一转，去教室前面接水去了。
江妄：“？”
苏瑜接完水回来，教室里已经不见江妄和王恒的身影。
他浅浅抿了口凉水润嗓子。
就算江妄不接受他补习，他也得做出自己努力的证据，等下次江石凯或者封清问起，他有东西交差，能拖一阵是一阵。
夏晓阳已经找路子把江妄近期的试卷给了他一份，凭借这些，他能知道江妄的基础，顺便做出补习计划。
等苏瑜列好辅导的安排表格，抬头，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遥远的天际还残留着一片片暗红色的晚霞。
苏瑜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半。
他给舒姨打了电话，舒姨说江妄还没回。
玩嗨了？
他还计划今天将人堵在家里写几道题。
不过天堂街只有一家台球店，离溜溜网吧并不远。
在脑海里规划好路线，确定自己不会迷路后，苏瑜将写好的本子小心放进书包，背上，便朝台球店赶。
此时台球厅并没有多少人，冷清的很。
靠近玻璃窗的位置，王恒打了几球，实在忍不住，把杆子一扔，“江妄，你约我来，玩了几局又自顾自地在那玩开心消消乐，有意思？”
江妄头都没抬，“请你打球还这么多屁话，不然再给你叫几个陪玩？”
他今天手气格外好，开心消消乐连过五六关，当然得再接再励。
“陪玩有什么意思。”王恒无聊地喝了口水，往江妄的书包边走，“算了，你带吃的没？有点饿。”
江妄：“自己翻。”
王恒拎起书包，看着它鼓囊囊的，调侃道：“江妄，又有女生给你塞情书了，还是礼物？包这么满。”
江妄玩手机的手指一僵，“等等……”
刚说完，王恒就拉开了拉链，看到了一书包揉皱的纸团。
“嘶，现在情书都……这么新颖？”王恒拿起一个摊开，一道数学题瞬间刺痛他的眼。
王恒见鬼似的，“草，你书包里怎么有这种脏东西！”
江妄把书包抢回来合上，“苏瑜为了给我补习出的题目。”
“苏小瑜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王恒想调侃几句，忽然意识到不对，“你不是去监视他的吗？怎么还补习上了？”
今天放学也是，死死盯着苏瑜的背影，恋恋不舍就是不肯走。
“江妄，你之前说去做间谍的话不会是骗我的吧？”王恒一脸狐疑，“你们俩不会难不成已经好上了？”
江妄一脸无语，“真该让老唐好好教教你怎么用词。”
“实话告诉你，苏瑜现在正被我骗得团团转，补习我也不可能让他如愿。”
一回生二回熟，江妄说得面不改色，“他就江石凯派来的奸细，我跟他和好，你觉得可能吗？势同水火敌人还差不多。”
一番话让王恒佩服得不行，“我其实挺不忍心对苏小瑜冷脸，你竟然能坚持这么久，你是这个。”
说完朝江妄竖起大拇指。
江妄朝人抬了抬下巴，“你还得练。”
装了一波，江妄心情不错，将手机揣进口袋，“算了，陪你再打几把回去了。”
他怕周五见不到自己会去疯狂骚扰苏瑜。
打了几杆，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两人透过玻璃门往外看，发现有五六个流里流气的人正堵住一个穿校服的锅盖头学生，听声音像是在勒索。
天堂街鱼龙混杂，也有很多摄像头照不到的死角，一入夜，挺乱的。
那几个人是隔壁学校的小混混，缺钱了就会逮着几个倒霉的敲诈一顿，还专挑看起来乖的。
锅盖头脸色惨白，书包也被人毫不客气地拉开，里面的东西被倾倒而出，不过好像没找到钱，气得撕了几本书撒气。
最后，还是锅盖头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给小混混扫码了才被放走。
江妄事不关己地收回视线，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人，加上对方人多势众，傻子才去蹚这趟浑水。
拿起球杆悠哉地打了一杆，球进洞，他看准方向准备继续，就听王恒惊讶地啊了一声，“江妄，那是不是苏瑜啊！”
球杆忽然歪了方向，戳到台球桌表面。
江妄直起身往外看，那群小混混勒索的对象已经换了，对方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大热天外套不离身，一个小混混推了他肩膀一下，对方趔趄后退，露出了那张漂亮白皙的脸。
真是苏瑜。
江妄握着球杆的手收紧，他了解那群小混混的脾性，只要乖乖把身上的钱交出来，他们就不会为难人。
不过这些人性子也挺暴躁的，他跟人起了好几次冲突，对方下手阴狠，好在他足够小心，没吃亏。
硬碰了几次，这些人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主，还有钱，看见他便绕道。
苏瑜微信里应该还有他转的43块，搜身后交出去就行。
想清楚后，江妄重新打球，可不知怎么，不光没进洞，还先碰到了王恒的球，给了对方一个自由球。
不过王恒此时心思完全不在台球上，扒在窗户边，有些着急：“苏瑜怎么跟人吵起来了？”
江妄一怔，偏过头。
对方将苏瑜书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拿到一个蓝色封皮的本子，想撕，却被苏瑜抢了回去。
江妄：“？？”
苏瑜的不配合加上没找到钱，彻底将几人激怒，他们步步紧逼，将苏瑜逼到了角落。
王恒看不下去，“他们不会真对苏小瑜动手吧？苏小瑜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扛得住。”
他说完想出去帮忙，可刚抬腿，又想起江妄刚才说的话，觉得自己实在是没立场，咬咬牙：“算了，这事跟我们没关系，而且对方六个人，谁会去犯蠢救人？我们安静看戏就成。”
“江妄，你说是吧？”
王恒回头想得到认可，却发现台球桌上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球杆。
草！
江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