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导师念出两个名字时,整个竞技场陷入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嘘声和哄笑。
“黑幕!!绝对黑幕。”
“废材躺赢打决赛?这是对擂台的侮辱。”
“凯因,赶紧把这废物打下去,别浪费时间了。”
连高年级观战区都传来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维克多坐在前排,对身边人嗤笑:“也好,让凯因收拾这扫把星废物,看她还怎么装可怜。”
擂台上,凯因看着对面慢吞吞走来的洛璃安,两人目光短暂交汇。
凯因眼神复杂,有无奈、探究,还有被拖入闹剧的愠怒。
洛璃安依旧茫然无措,像被场面吓到的小白兔。
“决赛!凯因·亚尔兰,对战,洛璃安。开始!”裁判敷衍宣布。
观众席的嘘声和催促声达到顶点。
凯因深吸一口气,似乎要打起精神对付弱小的对手。
他举魔杖指向洛璃安,念诵基础火焰咒语,像极真在认真对战。
洛璃安像是被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挥舞着魔杖(那姿势惨不忍睹),念着含糊不清,错漏百出的防护咒语,慌乱后退。
一步,两步…
洛璃安快退到擂台边缘时,脚一滑似乎踩空,身体失衡朝场外摔去。
就在她摔出的瞬间,双手慌乱向前抓,噗地一下,像树袋熊般,牢牢抱住凯因的大腿,冲击力让凯因晃了一下。
全场瞬间死寂,落叶可闻。
洛璃安仰起脸,惊慌失措,紧抱凯因大腿,用哭腔大喊道:“我认输,凯因同学,我认输了,别打我——”
观众席短暂死寂后,爆发出几乎掀翻竞技场的嘘声和怒骂。
“无耻!”
“滚下去,废物。”
“这他妈也算比赛?!”
连主持导师都目瞪口呆,一时忘了宣布结果。
凯因低头,看着紧抱自己大腿,把脸埋进裤腿的洛璃安,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透过布料传来,额角青筋直跳,恼羞成怒。
他弯腰,一手揪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拎离地面。
洛璃安失衡,手抓住凯因的手腕,拇指看似无意按在他虎口上,摸到厚茧时,终于确认他的身份与王室有关。
只有常年握剑的人才会摸出的剑茧。
凯因身体一僵,她发现了。
洛璃安轻笑抬头,两人鼻尖几乎相碰。
她脸上惊慌消失,黑眸清澈,映着凯因的惊怒。
她拇指还在茧上碾了碾,粉唇微启,用气声无辜道:
“……手感不错?”
凯因只觉一股热血冲脑门,恨不得当场把这装神弄鬼的祖宗扔出去。
他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揉乱洛璃安的黑发,语气压抑克制:
“…松手。”
洛璃安被揉得脑袋一晃,眼神瞬间变冷。
她抬手“啪”一声,拍开凯因的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冰冷:
“别得寸进尺。”
两人在擂台上维持揪衣领、拍手姿势,眼神交锋,气氛剑拔弩张又充满旁人无法理解的张力。
“肃静!肃静!”主持导师回过神,荒谬地宣布:“洛璃安掉出擂台认输,胜者凯因·亚尔兰,本届初阶组冠军。”
宣布声在喧嚣的嘘声中显得如此微弱。
凯因深吸一口气,强压情绪松开洛璃安衣领,头也不回大步走下擂台,背影僵硬。
洛璃安慢条斯理整理好衣领和头发,无视鄙夷目光走下擂台。
经过裁判席时,她余光瞥见主持导师,正匆匆将鼓囊钱袋塞进口袋。
而裁判席后方立柱旁,拎着酒瓶醉醺醺老酒鬼靠着柱子打盹。
主持塞钱袋时,老酒鬼眼睛微睁,目光扫过主持袖口,一抹隐蔽的暗影纹章一闪而逝。
他打个酒嗝,又闭上眼,好似什么都没看见。
*
洛璃安回到宿舍,只想一头栽进枕头,隔绝这场闹剧和凯因烦人的眼神。
然而,运气王的好运似乎耗尽了。
刚沾到枕头,集合钟声就传来。
【夜间紧急集训,地点:学院后山的魔兽森林外围。】
“……”洛璃安把脸埋在枕头里,几秒后,不耐烦地起身。
加班,又是被迫加班。
*
集合点篝火噼啪,映着学生们紧张既兴奋的脸。
导师板着脸宣布规则:“三人一组,深入五公里标记点,收集月光草,遇到危险,立刻发射信号,维克多,你带…”
“导师!”莉莉丝突然出声,挤开人群,指着角落打哈欠的洛璃安。
“为了保证洛璃安的安全,也避免她拖累别人,不如让凯因同学保护她吧?凯因同学实力强劲,心地又善良,最合适不过了。”
说着,她朝脸色不佳的凯因抛了个媚眼。
维克多阴阴笑,没反对。
其他学生也纷纷附和,看热闹不嫌事大。
导师只想下班,疲惫地挥挥手:“行吧行吧,凯因,洛璃安,还有艾莉娅,你们一组,注意安全。”
艾莉娅担忧地看了洛璃安一眼,小跑过来拉住她的手,“璃安,别怕,有我和凯因同学在。”
却自动忽略了凯因周身散发的低气压。
凯因没看洛璃安,只冷冷“嗯”了一声,转身朝森林入口走去,背影疏离又有点被强行安排的怒气。
洛璃安:“……”谁还不是呢?!
*
深入森林,白日喧嚣被树影虫鸣取代。
凯因走在最前,沉默,步伐沉稳,刻意与两人拉开距离。
艾莉娅试图活跃气氛:“璃安你看,那边的荧光蘑菇好漂亮,凯因同学,我们走慢点等等璃安嘛…”
“跟紧。”凯因头也不回,语气冷漠。
洛璃安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应着艾莉娅。
她对月光草没兴趣,不过这玩意对那家伙有用,管他呢,赶紧找个树根靠靠。
只不过,这夜晚的静谧很快被打破。
“吼——!!!”
先是一声狂暴兽吼从侧前方传来,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地面为之一震。
“是狂暴铁甲熊,三阶魔兽,不止一头。”艾莉娅脸色煞白,声音发抖。
这种魔兽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凯因猛地停下,眼神骤冷,下意识侧身,将两人挡在身后,右手按在腰间短剑剑柄。
这时,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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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树丛传来一声惊恐尖叫。
“啊——,救命啊,有熊!!凯因同学。”
莉莉丝的声音用了魔法扩音,顺势引来几头铁甲熊的注意力,将它们完全吸引过来。
“莉莉丝,你疯了吗?!”艾莉娅又惊又怒,她根本来不及躲闪。
凯因一秒犹豫,如果他不出手,艾莉娅必死无疑,伪装顾不上了。
他正要拔剑时,身后的洛璃安突然上前一步。
她脸上少了平日的迷糊,只剩被打扰的冰冷。
“吵死了。”她轻声说,声音却压过魔兽咆哮。
随后,她抬手,对着冲来的铁甲熊,随意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的波纹自她指尖扩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铁甲熊保持扑击的姿态,瞬间冻成冰雕,冰霜快速蔓延,大地、古树都被冻结,这一片区域顷刻成了冰雕艺术览。
月光照在冰面上,反射出冷光。
寂静,只剩风刮过冰面的声音。
艾莉娅张大O嘴,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凯因按剑的手僵住,看向洛璃安。
她蹙眉看着自己的杰作,带着被扰眠的怨气,轻轻叹气:“逼人加班…”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楚传入凯因和艾莉娅耳中。
“祖宗!你管这叫加班?!”
这动静是要把整个大陆的视线都引过来么?
凯因脑里只剩一个念头:立刻善后!
“艾莉娅,闭眼捂朵,蹲下。”凯因厉喝一声。
艾莉娅被吼得一激灵,下意识照做。
下一秒,凯因双手合十,念起古老咒文,金色火焰凭空而起。
“古禁咒·焚天炎域。”
王级禁咒,金色火海瞬间扩散,吞噬掉冰封领域外围的一切冰层,火焰冲天,映亮半边夜空,热浪席卷开来。
他不是对抗冰,而是要用森林大火掩盖冰封核心区。
火焰焚烧树木、融化外层冰晶,制造浓烟动静,同时以空间力量,模糊核心冰封里的景象。
火光映红他俊美的脸,额角汗珠(这次是真的)。
他一边操控火焰,一边对着置身事外看戏的洛璃安无奈道:
“祖宗,下次动静小点!!”
洛璃安看着火海中为她擦屁股的男人,眨了眨眼,似乎觉得有点意思。
凯因一边维持着禁咒,一边迅速脱下自己外袍,不由分地将斗篷,兜头罩在洛璃安身上,动作略显粗鲁。
“披着,别烫着。”
洛璃安斗篷裹住,只露的小脸,皱了皱鼻子,似乎嫌弃焦糊味,但没拒绝。
*
森林深处,一披着黑斗篷的身影,正通过水晶球盯着冰火核心区,画面模糊,却也能感受到那股寒意与火焰气息让他灵魂颤栗。
他对着通讯符文石,沙哑下令:
“人物洛璃安确认,疑似掌握绝对零度领域,范围超规格,请求启动弑神预案。”
其袖口暗影纹章一闪而逝。
而在更远处树冠上,老酒鬼抱酒瓶,醉眼看着火海及深处清冷反光,灌口酒嘿嘿轻笑:
“冰火两重天,小狼崽子,活儿干得挺麻利,就是不知道这擦屁股的火,能捂多久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