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破阵所发出的声响才逐渐消失,浓雾顷刻间被扫开,露出了秘境的全貌——一望无际的沙漠。
许是破阵的动静太大,那些横亘在其中的枯树,全都在此力道之下化为灰烬。
“秘境中的煞不见了。”桑梓站在空地上,抬头望天,语气有些凝重。
不仅煞不见了,秘境还整整扩大了一倍不止。
“叶宁夫妻二人呢?”几人都被秘境的变化吸引了注意力,这才发现此处只有他们自己人,叶宁二人从一开始就不见了踪影。
“在这边!”
栩云话刚落音,众人便看见了躺在不远处角落,伤痕累累、面色苍白的两人。
桑梓下意识为二人捏了把脉搏,随后嘴唇紧抿,略带迟疑地看向二人。
怎会如此,不过就是被破阵之后的余威波及,怎么一副油尽灯枯之态?
“看出来了吧?”叶宁看向桑梓,她本是极其张扬的长相,如今却躺在沈池怀里,嘴唇发白,气若游丝,“这么多年了,像只狗一样被这阵法限制着。”
“如今阵法破了,总算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她若无其事地抹干净嘴角的血迹,语气平淡,“苟且偷生这么久,伤了这么多人,也算是报应吧。”
桑梓动了动嘴唇,没有言语。
此前叶宁说他们受到千人偶阵法限制,桑梓还以为只是空间位置的限制,如今看来,他们与千人偶还有着生死的联系。
她蹲在叶宁身前,看向面前憔悴却从来不曾颓丧的女子,心中不胜唏嘘。
年少时的叶宁好胜张扬,她或许以为自己能成就一番大业,可岁月似乎不曾优待过她,让她经历这些年岁,经受了这些苦难,最终却以死亡收尾。
“你们不必为我们挂怀,死对于我们来说,是解脱。”叶宁给了桑梓一个安抚的笑,接着转头看向她身边的沈池,将手放于他的掌心,“况且,我们已经很幸运了。”
“正是。”沈池回握住叶宁的手,抬头看向众人,“若你们不曾出现,我二人怕是要长长久久不明不白地活着,多谢你们。”
“你们走吧,不必管我们。”叶宁催促几人离开,“方才秘境这番动静我也瞧见了,怕是那家伙又有什么谋划,快去看看,免得横生枝节。”
“好。”桑梓沉默了片刻,又道,“你放心,之前答应你的,该杀的,该救活的,我会做到的。”
在死亡面前,桑梓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最后还是说了句叶宁最关心的问题。
“那便......极好。”
叶宁躺在沈池怀里,声音已经有些发虚:“快走吧,让我们单独待会儿。”
“若能转世,还能找你们要点鬼界的人脉投个好胎,如今......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叶宁二人是鬼修,死后神魂俱灭,自是难以转世。
“保重,前辈。”桑梓站了起来,与两人告别后,示意几人离开。
几人的想法都差不多,与其让几个刚见过面的陌生人待在身边,倒不如让他们夫妻自己待会儿。
现在最重要的是探查一番秘境扩大的原因,越晚一步,桑梓的心中就越是不安。
一行人走后,周围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天地之间又只剩下二人。
“好累啊,短命,鬼......”叶宁长吁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我倒是许久......不曾这么叫你了......”
沈池习惯性地伸出袖子,为叶宁将嘴角的血迹拭去:“卿卿,你的课业没有认真学,我活这么久,哪里就是短命鬼了?”
“也是,那.....下辈子不这样叫你了?”说完这句话,叶宁剧烈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稍微喘过些气来,“瞧我说的,我们哪里还有机会投胎,咳咳咳......”
沈池伸出手将叶宁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紧紧地拥着她:“不投胎好,投了胎喝了那孟婆汤,我该如何找到你,倒不如就这样,挺好的。”
“嗯......好......”叶宁下意识看向天空,此时浓雾散去,天空透出些光亮来。
她抬起手,透过指缝看见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的天空,纯净、湛蓝,像颗蓝宝石一样,一如当年她遇见主帅的时候。
一如,一切都没有开始的时候。
*
与叶宁二人告别之后,几人唤出各自的飞行灵兽。
他们停于空中向下观察,因着浓雾消散,视线里倒是没有多大的障碍。
“对了,千人偶阵法为何与叶宁二人的寿命有关,她可有跟你提过?”桑梓一边观察着地面,一边转身问了季清河叶宁二人之事。
“有提过。”季清河在几人眼前布下一道加强视力的阵法,“他们大都靠炼化秘境中的死气来修炼,数百年来,与这里的死气形成了同生共死的关系,如今阵法破,死气与煞莫名消失,他们自然也不能活。”
在仙灵界中,处处都有其地脉,不同地方的地脉流动着不同的能量。
玉虚宗下的地脉便蕴含着强大的灵力,魔界下的地脉则是魔气。
地脉中的能量分强弱,若能量强,可产生地脉灵,地脉灵不能离开其诞生的地方,其生命也与地脉中的能量绑定。
秘境这种地方本不具备产生地脉灵的条件,但而叶宁二人本是灵体,千百年来又频繁引入死气,自身靠着死气修炼。
因着两人跟这股力量关系巨大,长此以往受到地脉的认可,成为了地脉灵。
“和死气扯上关系?”听了季清河的描述,桑梓皱着眉头,提炼出最为关键的一点,“好算计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即便他们后悔,刚开始为了活下去,也不得不继续帮那宗武引入死气维持阵法。”
“相反,死气越强,秘境中的煞越多,后来他们再想解脱便难上加难,只能想出杀人这个下下策了。”季清河轻叹一声,补充道。
“可即便如此,花几百年的时间布这个阵法,还要一年巡查一次,这对那魔修有何好处,他有必要这么做吗?”栩云挠了挠头,“况且这些死气和煞现在都消失了,他不是啥都没了......”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桑梓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身追问栩云,“你再说一次。”
栩云见桑梓的眼神格外奇怪,疑问中带了丝迫切,便赶紧解释:“我说煞消失了,那魔修什么都没有了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啊。”桑梓猛地回过神,拍了拍栩云的肩膀,“可以啊你,回去给你涨工钱!”
“啊?”莫名其妙涨工钱的栩云愣在了原地。
“我知道煞去哪儿了。”桑梓看向四人,唇边勾起一抹笑,“还记得叶宁给我们看的幻影中,宗武每次闲逛的是什么地方吗?”
身为地师,诸葛富贵对地形最为熟悉,几乎可以说只要看一次就能记下来,他不过思量了几瞬,便记起来了:“我记得!他逛的好像都是同一处,好像是在......北边那处山上,对!就是那里,我记得我们进来时还路过那里来着!”
“这就对了,我们去北边。”
他们匆忙往北边赶,可离北边越近,他们便越觉得难受,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压在他们身上,压得他们闯不过气来,就连身下的灵兽都开始不明方向乱飞。
好在已经离那处山头很近了,几人便落地步行,在空中还好,可一站到地上,那股强大的力量搞得人心莫名地发慌,便是连步行都留下极重的脚印。
“煞的气息很浓烈,像是刚刚聚集在此处不久前才消失。”桑梓猜测宗武让叶宁聚集这么多的煞,定然不会让它们无故消失,便想着来他常去的地方一看,果然有煞的气息。
他这是将煞集中到此处,欲行他的目的,可他的目的是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除了煞,这空中似乎还有另一道气息,你们可察觉到?”季清河额上也爬满了细密汗珠。
“察觉到了,这狗屎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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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不注......不注意到都不行。”诸葛富贵刚开始还能勉强走,到了后面直接坐到地上喘气,并呼唤他的兄弟,“栩兄,别装了,坐下来休息会儿。”
栩云闻言,也铺了一块布,坐在诸葛富贵身旁:“君上,这威压不会是那个宗武的吧,这也太强了,要不咱先回去练几年再来?”
“怂包!”素溪一脚将栩云踹翻,“还护法呢,回去就叫君上把你职位给撤了。”
“不带这样的啊素溪,打不过我搞偷袭。”
“当初也不知道谁求着我收徒。”
“谁......那啥&*%#了。”栩云捂住脸胡言乱语一通,拍掉身上的沙子站起来,背过身继续往布上一坐,假装无事发生。
“起来吧,休息够了继续走。”桑梓不理会栩云,转过身继续前进。
“君上,你打得过那人吗?”虽害怕,但栩云还是将布收起来,跟在桑梓后面。
“打不过。”
“打打打......打不过,那您还去?”栩云见桑梓不回头,直接走到她面前,“君上,你不会真的带我们去送死吧?”
“来都来了。”
“不是......君上,来都来了不是这么用的啊。”
“到了。”
栩云还在劝说,却发现桑梓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前方。
栩云顺着桑梓的视线看去,见前方出现一个了巨大的天坑,坑的中间还放着一个破得四分五裂的牢笼,牢笼上缠绕着些许的黑气,正是他们熟悉的煞。
在坑的底部,布满了许多密密麻麻、繁复的符文,但是现在,这些符文已经暗淡失效了。
“这是什么地方?”栩云惊叹地在坑边缘来回走动。
本来他不觉得这坑有多大,但走进之后才发现此坑足足有君上的两个练武场那么大,通俗点说,若从这边这个点走到对面那个点,需要花上半天的时间。
只是没人理会栩云的惊叹,素溪跳下坑,拿出储物袋企图将笼子收走,诸葛富贵拿着个铲子边挖土,不住地念叨着土质,桑梓与季清河二人则就地聊了起来。
“这封印的水准,不像是现世的。”季清河开口。
桑梓:“笼子是暴力破开的。”
“是那些煞。”
“不,不止。”桑梓摊开手心吸取些残留的煞,观察一番后在手中碾碎,“恐怕在叶宁之前,还有其他人帮他,这些煞可不足以破开这封印。”
“这般封印,封印的会是谁?”季清河语气中带了些凝重,“他故意引我们来,破了那阵法,阵法破去,煞气就会转到此处,帮助他破开封印,好精心的设计。”
“他好像很了解我们,他就那么笃定我们会来到此处,会破开阵法?”桑梓缓慢踱着步,目光却逐渐冷了起来,“现世镇压穷凶极恶之徒的封印,各处掌权人均有记录在册,我记得不曾有这处地方,连我们都不知道,那宗武又是从何处知道的,还处心积虑放走他?”
“话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栩云听两人聊了半天,一知半解,他钻入两人中间,一脸不解。
“这里,封印着一个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了。”桑梓开口。
“就是刚刚那个威压,就是君上你打不过的人,逃走了?”
“是。”
“那你们......还这么淡定?”
“不淡定没办法啊,本来以为就一个宗武,这会儿又多了个被封印之人,太苦了我们。”诸葛富贵拿着他新收集的泥土走到桑梓面前,“君上,没检测出此人的身上的力量来源,非魔非妖非鬼,也不是仙门人,很复杂,感觉得是个大人物。”
“您说......要不......咱回家洗洗睡吧?”诸葛富贵又添了一句。
“不回家。”
“不回家去哪儿?”
“玉虚宗。”
“干嘛?”
“拜师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