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贾母房。
“母亲这是怎的了?怎么瞧着像老了十岁似的?”贾赦看着贾母,目光中满是惊愕。
此时的他已经损失了将近十年的记忆,骤然见到此时的贾母,只觉不可思议。
“你胡说什么!”贾母斥道。
“我哪里胡说了。”贾赦一愣,想要让邢夫人评理,然而当他见到邢夫人之后,顿时吓了一跳,“哪里来的又老又丑的婆娘!我妻子邢氏呢?”
邢夫人长相不俗,十年前更是风华正茂,他骤然瞧见此时的邢夫人,完全认不出来了。
邢夫人又急又气,却又不敢说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怎连我们都不认得了?”贾母大急。
贾赦满头雾水:“什么怎么了?我好好的。”
邢夫人叹了口气,向贾母道:“近来老爷不知怎么了?记性越来越差,好些人都不认得了。还问琏哥儿去哪了。”
作为贾赦的妻子,她第一时间发觉了贾赦的问题。
贾母试着问了贾赦几个问题,果然也发现了他的问题,这让她心痛莫名。贾赦虽然不受她待见,但终究是她的亲儿子。
正难受之时,一名婆子走了进来,正是贾宝玉的寄名干娘,马道婆。这是一个神婆,长期游走于京城权贵的后宅中,以迷信的手段骗取钱财。
在原著中,她受了赵姨娘的贿赂,用纸人邪术加害贾宝玉与王熙凤,导致两人险些死去。
她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仔细看了看贾赦,忽然一惊:
“赦老爷印堂发黑,怨气缠身,这是遭人暗算了!”
啊?
听她这么说,贾母和邢夫人顿时吃了一惊,贾母忙问道:
“此话当真?”
马道婆煞有介事地盯着贾赦打量了好一会,这才点头道:
“不会有错,我修道四十年,岂能在这等事儿上看走了眼?赦老爷定是遭了算计,而且有些日子了。长此以往,必定性命不保。”
贾赦大急,连忙求道:“还请道婆救我一回。”
贾母也连忙恳请道:“是啊,道婆若是肯出手,自不会少了你的香油钱。”
马道婆见状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我不肯出手,只是,施此术者就在府中,我怕伤了贵府和气。”
贾赦厉声道:“他都要我性命了,还要什么和气?”
贾母也满脸坚决:“无论是谁,施这等邪术,绝不姑息!”
“也好,既老太太这么说,那我便与她斗上一斗!”马道婆一脸的决然。
说完,她先是向贾赦脸上用指头画了一画,口内嘟嘟囔囔地又持诵了一回,随后手上又掐算着什么,许久之后,她忽然睁开眼睛,厉声道:“算着了,就在这府里,是一女子!”
“来人,搜!”贾母没有犹豫,立刻让人展开了搜寻。
顿时间,贾府被搅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可搜了一整天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马道婆皱了皱眉,向负责搜查的婆子问道:“所有女眷都搜过了?可有遗漏?”
“除了老太太与两位太太的,其他都搜了。”
“糊涂!老太太就罢了,另两位太太为何不搜!”马道婆斥道。
贾母连忙道:“大太太是他妻子,不可能害他。二太太也是大家闺秀,心善之人,岂能做这等事。”
她可不认为邢夫人和王夫人会做这样的事。
马道婆冷哼,转身就要离去:“既如此,那我也帮不得什么。赦老爷自求多福吧!诸位,告辞!”
她可是久经阵仗的老江湖了,很清楚该如何拿捏他们。
“道婆且慢!”贾母连忙叫住了她,“搜,搜还不成么?”
她可不敢那贾赦的性命开玩笑,只能答应马道婆。
“老太太,我们一并去瞧着,有或无,你亲自过目。”马道婆又道。她是在故意将贾母引到“案发现场”。
贾母也只能点头答应,他们先是去了邢夫人的院子,将里面搜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最后,她们来到了王夫人小院。
在得知了他们的目的之后,王夫人勃然大怒:
“你们这是做什么?怀疑我行了那邪术吗?”
她当然要愤怒了,他们一起上门来找什么所谓的邪术,不就是在怀疑她的人品,践踏她的尊严么?
马道婆冷哼:“事关赦老爷性命,还请二太太体谅。”
她很清楚,用“贾赦的性命”作为借口,贾家的内宅里根本没人敢拦。否则就是暗害贾赦的凶手。
果然,王夫人勃然大怒,却又不得不退开,暗害贾赦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她可担待不起。
不过她也不会这么认输,当即开口道:
“若是搜不着什么,我可咽不下这口气,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绝不答应!”
她自信他们一定搜不出什么,所以打算利用这次机会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如果能免除抄经的惩罚自由行动就好了,这样她就有足够的空间对付贾琮了。
马道婆没有理她,只是用力挥手:“搜!”
几名婆子和丫鬟冲进了她的房中翻箱倒柜,但搜了一阵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们怎么说?”王夫人满脸冷笑。
“这……”贾母皱起眉头,连忙看向马道婆。
马道婆没有说话,而是走进了房中,在房中细细查找着。
“你就是瞧出花儿来,也寻不到什么。”王夫人不屑地嗤道,看着马道婆的目光中满是鄙夷。
在她的嘲讽中,马道婆走到了她的床边,忽然停住脚步。她抬脚在地上跺了跺,忽然神色一动,蹲下身子在地面上摸索起来。
“怎么,你还能寻到什么机关不成?”王夫人冷嗤。
然而,话音落下,马道婆忽然将地上的砖头抠了出来,从其中掏出了一个木匣子。
这一幕让众人齐齐变了脸色,王夫人更是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房中竟然真的有机关。
在他们那惊愕的目光中,马道婆打开了盒子,众人连忙望去,只见其中装着一个纸人,纸人的身上写着生辰八字,头上还扎着密密麻麻的银针。
见到这一幕,贾赦勃然大怒,直接一个巴掌扇在了王夫人的脸上:“贱人!还说不是你!这是我的八字!”
王夫人被扇倒在地,口鼻间溢出血来,脑海中一片轰鸣。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