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贾琮走出院子,却见姑娘们竟然都聚在了这里,除了林黛玉。不过林黛玉虽然没来,紫鹃倒是来了。
他微微一笑,快步迎了上去:“诸位嫂子姐妹,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去当差,又不是出远门。”
是的,今天是他踏入官场的第一天。
元春满脸温柔地看着他:“今儿可是你的大日子,姐妹们都盼着你好呢。”
贾琮向她们望去,只见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鼓励和期待。
他向她们拱手道:“诸位的心意我领了,定然不负所望。”
众女齐齐回礼,惜春娇声道:“三哥哥要好生努力,姐姐们都等着你立下功劳娶她们呢。”
这话顿时让众女都红了脸。
贾琮哈哈大笑,他捏了捏惜春的脸蛋,向众女一一道别。
最后,他来到紫鹃面前:“代我向林妹妹问好。”
紫鹃连忙行礼,而此时,她却是发现,贾琮把林黛玉的旧帕子系在了腰间。她喜出望外,他不仅读懂了林黛玉的心思,还做出了回应。
“是。”她又惊又喜,脆生生的应道。
贾琮向她微笑颔首,随后又向众女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此时,林黛玉这才悄然出现,她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温柔。
……
贾琮坐着马车向着皇宫而去,今天是例行朝会,他要先去参加朝会,然后再去都察院衙门。
见到他的出现,一众朝臣眼光各异,有的羡慕,有的惊讶,有的亲近,有的厌恶。
对于这些目光,贾琮仿若未觉,站到了一名老者的身旁。这名老者面容清癯,满脸正气。正是都察院的长官,左都御史陈昂。
“陈大人。”贾琮向他打了声招呼。
“嗯。”陈昂应了一声,态度看着不咸不淡。但贾琮却是靠着情绪感知的能力,捕捉到了他真实的情绪:厌恶。
是的,就是厌恶,一如前几天他拜访他时那样。
至于原因,他也有所猜测:他们并没有打过交道,他却对他如此厌恶,最大的可能只有立场,两人的立场应该是对立的。
他有些什么立场?衍圣公弟子,贾家人以及赵元心腹。
和衍圣公对立的是周定远,但他现在是自己的座师,应该不是这一点。再来看贾家,和贾家对立的无非就是忠顺王,现在又多了一个王子腾。但和王家决裂是才发生的事,晚于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忠顺王。
最后,赵元心腹。如果他因为自己是赵元心腹而讨厌自己,那意味着他和赵元不是一条心,也就是说他是忠顺王或是废太子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些躲在暗中心怀叵测的人。
但不管是什么立场,一旦自己露出半点破绽,一定会被他干掉。
此时,一个身影缓步经过他的面前,他面容冷峻,目光深沉,正是王家之主,王子腾。
王子腾没有看他,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头的愤怒和恨意。很显然,昨晚他借着王夫人的手打死了李旺家的,赶走王婷的做法让他极度恼火。
而在王子腾站入队列后不久,又一个身影走了过来,他身着五爪衮袍,正是忠顺王赵平!
他来到他的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就是贾琮?”
他脸色平静,但贾琮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中那森冷的杀机。
“下官贾琮,见过王爷。”贾琮向他拱手道。
“好!颇有乃祖之风。你当好生用命,莫要坠了荣国公威名。”赵平向他点了点头。
贾琮立刻点头:“多谢王爷提点。下官必定殚精竭虑,不负陛下所托。”
赵平又勉励了几句,这才离去。整个过程中,他表现得如同贾琮的长辈一般,看起来对他颇为喜爱。
赵平刚刚站定,一声唱喏忽然想起:“皇帝驾到!”
随着声音,赵平走入殿中,朝臣齐齐下跪,口称万岁。
“众位爱卿平身!”赵平环视了众人一圈,看到了人群中的贾琮,嘴角顿时溢出一丝笑容。
这几天他的心情实在舒畅,公子果横空出世,化解了饥荒,百姓吃饱了肚子自然不肯干掉脑袋的事,那些作乱的逆贼无所遁形,纷纷被歼灭,各地捷报频传。
而且在他的暗中推动下,五星连珠的事渐渐传开,各种歌功颂德的奏折如同雪片一般向他袭来,他的声望稳步上升,他得位不正的恶果正在逐渐被消弭。
几件喜事都与贾琮相关,这让他如何能不喜欢贾琮呢?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魏德高声道。
话音落下,罗源出列:“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罗爱卿请讲。”
“皇陵坍塌一案,主谋柳青已被抓获。”
赵元点头:“哦?他可有招供?”
“据其供述,他是得了忠顺王世子赵旋授意,才引贾琏入局。”
这话让朝臣一片哗然,这是将矛头直指忠顺王赵平。
贾琮向赵平看去,只见他垂手肃立,没有任何紧张与慌张。
此时,有人出列道:“陛下,微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赵旋乃忠顺亲王世子,亦是皇族人,岂能行这等破坏皇陵之事?”
话音刚落,就立刻有人道:
“微臣附议。那人既无实证,又无人证,怕不是胡乱攀咬。还请陛下莫要叫奸邪小人蒙蔽。”
“不错。若无铁证,此等奸佞之言不足为信。忠顺王世子断无行事之理!”
……
一个又一个的朝臣出列,为赵旋说话。
赵元扫视了众人一圈,目光中闪过一抹冷意,这是他的一次试探,没想到还没判赵旋有罪呢,这些家伙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赵平的影响力比他想象中的更强。
他淡淡开口:“诸位爱卿言之有理,罗爱卿,此事须得好生查证,决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他并不着急,今天只是试探,并非决战。
“微臣遵旨!”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赵元问道。
殿中顿时一片沉默,但就在众人以为今天朝会就此结束的时候,一名御史忽然出列道: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爱卿请讲。”
“微臣要弹劾新科状元,泰安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贾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