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贾母房。
贾琮走进房内,向贾母请安。忽觉房中的气氛有些不对,他环视众女一圈,却是见到一个意外的身影:王子腾之妻张氏。
自从那天贾府出事,她一直就没出现过,没想到今天又来了。和她一起来到,还有一个姑娘,正是她的女儿,王婷。
“琮哥儿来了,还不快给你琮哥哥见礼?”张氏连忙向王婷道。
王婷连忙向贾琮施了一礼:“见过琮哥哥。”
她颇有几分姿色,那含羞带怯的模样让贾宝玉都有几分迷糊。也让许多姑娘都是心头一跳,连忙看向贾琮。
贾琮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向她微微颔首:“好。”
没有笑容,也没有对其他姑娘的那种热络和亲切,甚至连姐妹之称都没有,纯粹是为了礼貌才应了一声。
这让张氏和王夫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其他的姑娘们则都是眼睛一亮。
“琮哥儿,今儿你可得了闲?”贾母向他问道。
贾琮点头:“是。”
明天他要拜见几位老师,后天要去拜会左都御史,也就今天有空了。
“那正好,陪我听戏。”贾母挽着他的手。
这段时间以来,她怎么看他怎么顺眼,心头也越发喜爱他了。
“好。”贾琮笑道,“我已点了戏班子,就等祖母去呢。”
张氏闻言立刻道:“琮哥儿真是孝顺,我瞧着都羡慕。我家那几个混小子,要是能有琮哥儿一般,我就谢天谢地了。”
贾母满脸笑容,现在听见有人夸贾琮她就开心。
贾琮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她会这么夸自己,看来应该是有所图谋。他扫了她身边的王婷一眼,心头若有所思。
众人说笑着来到会芳园准备听戏,贾母坐在首位,贾琮坐在她的身旁,原本他身边是贾宝玉,但没想到,王婷却是和贾宝玉说了些什么,让他乖乖将座位让给了她。
她坐到贾琮身边,向他羞涩一笑:“琮哥哥,我有些愚笨,若是听不懂的,还请哥哥为我解惑。”
“好说。”贾琮淡淡应道。
很快,戏班子上台,坐念唱打,好不热闹。
贾琮正认真听着,忽觉一阵暖香袭近,带着少女体温的甜腻气息拂过他耳廓,王婷不知何时已倾身过来,云鬓上赤金点翠步摇的流苏垂落,几乎要扫到他的肩颈。
“琮哥哥,这‘不入春园,怎知春色几许’是何意?”她声音压得极低,声音娇糯,唇瓣似有若无擦过他耳垂。
她如此举动,顿时引起了后方一众姑娘们的注意,见她如此贴近贾琮,都是有些气恼。
贾琮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只是淡淡答道:
“意思是:你若想知道何处是什么模样,就要进去瞧瞧。”
王婷见他不为所动,却是又靠近了他一些,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就是若想知他美不美,就要凑近瞧瞧的意思么?”
贾琮不为所动:“不错。”
他的反应让王婷有些诧异,难道她的诱惑还不够吗?她没有继续问问题,而是和贾琮一起看戏,只是两人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她整个人都快贴到贾琮身上去了。
这看得一众姑娘们都是咬着牙,满脸嗔恼。
所幸贾琮只是端正地坐着目不斜视,这让王婷有些气恼。而在听完戏之后起身之时,她忽然娇呼一声,直接靠在了贾琮的身上。
“怎么了?”贾琮问道。
“脚有些麻了,琮哥哥扶我一会。”她眉头轻蹙,作出楚楚可怜之色。
“王家妹妹,我来扶你。”林黛玉看不过去,来到她身边。
王婷摇头:“不劳林妹妹,有琮哥哥扶我足矣。”
“男女有别,还是我来。”林黛玉的声音有些冷硬。
王婷往贾琮身边缩了缩:“琮哥哥,林姐姐好凶。”
“你!”林黛玉顿时又急又气,她根本没想到王婷竟然当着她的面向贾琮告状。
贾琮却是笑了,他也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见到这样的绿茶妹妹,这也太超前了。
看到他的笑容,林黛玉心头又是委屈又是气恼,自己好心来帮他解围,他竟然还帮着王婷来嘲笑她,她转过身就要离去。
但就在此时,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却是抓住了她的小手,她心头一跳,连忙回头,却见贾琮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林妹妹说的是,还是林妹妹来扶着的好。”
说完,她只感觉手上传来了一股力量,她不由自主地来到了他的身边,站到了他刚才站着的位置上。
感受着他掌中的滚烫温度,她心头又是欢喜又是羞涩,她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却正好瞧见,他的腰间正挂着昨日她给他的香囊。
这一刻,她心头的委屈恼火全都不翼而飞,只有羞涩与欢喜。
贾琮向她微微一笑,放开她的手,抬脚离去。
“琮哥哥!”王婷见状想要去追。
林黛玉连忙拉住她:“王家妹妹仔细着些,你腿脚不便,别跌了。”
王婷被她拉着,有些无奈也有些生气,只能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听完戏正好用饭的时候,贾琮已是摆下了两桌丰盛的食物。
众人纷纷落座,王婷见到贾琮身边竟然空着一个位置,她就想要往那里坐去。为了防止被林黛玉抢先,她甚至还故意挡在了她的身前,挡住了她的位置。
林黛玉也看到了那个位置,她也想坐过去,然而路被王婷挡着,根本无法越过,这让她极为嗔恼,总不能直接将她推开吧。
这让王婷心中满是得意:跟本姑娘斗,你还差得远呢!
可就在此时,贾琮却是忽然站起了身,向这里招手:“林妹妹快来,我给你留了坐儿呢。”
听到他的话,王婷顿时站住了脚步,脸色无比尴尬,她走得再快又有什么用?她就算将林黛玉完全挡住又有什么用?这个位置,是他特意留给她的,她怎么抢都没有用。
“来了。”林黛玉应了一声,脸带笑意地向贾琮而去,脚步轻快,仿佛一只投林的鸟儿一般。
看着她坐在贾琮身旁,王婷暗自咬牙,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这,是他父亲给她下达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