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知道周越钧看重虞灯,兄弟俩感情好,赶紧让开身位邀人进来。
“没呢,在房间。小虞,你哥哥回来了。”
刚喊完,简凌房间就传出响动。
门被猛地拉开后,就有团东西冲了出来。
“周越钧!”尾调是翘的,还带绵长的波浪。
虞灯又没穿鞋,不过沈家地上铺了花形的瓷砖,不会划拉脚。
虞灯想扑过去,撞人怀里,抱着人黏糊糊的蹭,吸周越钧身上的味道。
可陡然,又惊醒过来,知道人多,就赶紧刹车,停在了门口,距周越钧很近的地方。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多待一天吗?
笑如花绽的圆眼水波弥漫,乌溜溜又直勾勾,盯得人都要溺死在一方含潮春情中。
周越钧也克制着暴涨的躁动,跟简家人礼貌颔首:“提前回来的,麻烦你们了。”
见此情形,沈淑扬起婉柔的笑:“不麻烦,这么晚回来还没吃饭吧?我们也刚吃完,还有些菜呢,我给你热。”
也不是客气,说着说着,就真要去厨房。
周越钧:“不用,已经吃过了,谢谢。”
其实没有,只是想虞灯想得紧,想赶紧抱人。
“那进来坐。”
简凌站在架子旁,表情暧昧:“都这么晚了,回家也不近呢,还是让人家早点回去吧。”
他这话有理,在沈淑眼里,虞灯和周越钧都是孩子,肯定还是得早回家才安全。
既如此,她也就没挽留。
虞灯蹲下身穿鞋,系鞋带,刚系上一只,又蓦地抬头,诧愣地朝周越钧望去。
周越钧以为虞灯是要他帮忙,刚想蹲下,男生就“哦”了一声。
“我的衣服!”
又猛地站起来,小跑着去简凌房间拿他带来的睡衣,又很熟稔地被周越钧接过。
临走前,虞灯挥了一分钟的手,跟简凌他们告别。
简凌提醒:“别忘了明天去唱片行。”
从拐角处下楼梯,周越钧就忍不住牵住了虞灯的手。
小小的,还软,他用指腹磨着,又不甘心只用手指磨,却也担心太粗糙,给虞灯的手也摩挲起茧子。
虞灯跳着下楼梯,走完楼梯,周越钧怕楼上有人看,就没牵手,转而揽住了虞灯肩膀。
男生之间,勾肩搭背是常有的,不会太明显。
虞灯看周越钧提着手提包:“你直接来接我的吗?”
“下火车就过来了,怕晚了你睡着了。”
“你坐火车回来的?!”
脆生生的惊呼抓耳,让周越钧混沌了一天半的思绪,彻底凝结。
他现在才有了真实感,不再麻木,扣紧了手中单薄柔软的肩背。
“嗯。”
周遭昏暗,周越钧看不清虞灯埋下的脸,可能感觉到男生情绪的低落。
“给你带了礼物的,在包里——”
虞灯瓮声瓮气的:“坐火车,要坐好久,对屁股和腰不好,车上都睡不着。”
登时,周越钧反应过来,是虞灯在心疼他。
空洞的身体,顷刻间就被绵密温情填满,像是回到了渴求已久的港湾,不再受任何风浪侵袭。
路灯下,男生抬起皱巴巴的脸:“你怎么不骂我,说我无理取闹?”
虞灯反省了下,觉得自己太矫情了。
周越钧不回来的时候,他哭哭啼啼个没完,胡搅蛮缠得很,等人回来了,又马后炮,关心人受苦。
他也不想这么坏的。
“骂什么?”
周越钧侧身,跟虞灯对立。
他比虞灯高个脑袋,就垮下脊背,凑近脸,呼吸着虞灯吐出来的气流。
小表情揪心又苦闷,自责得小心翼翼。
“你说,你在外工作,挣钱养家,而我就知道胡搅蛮缠,完全就是你的拖累。”
“不是!”
语气疾厉冷沉,凝重地否定后,转而缠绵。
“本来就是我答应了你今天回来的,后来又反悔,说要多留一天。”
“我言而无信,你没骂我,我哪里来的脸怪你?”
“我就该今天回来。”
灯灯又哪里有错?
嗓音磁性醇厚,三言两语,错误竟然全都落到了周越钧身上。
虞灯倒还恍惚了。
忖度过后,又觉得自己其实也就一点错,这些纷扰的情绪,比起周越钧回来的惊喜,又被虞灯抛之脑后了。
“那、那好吧。”
“你买的卧铺吗?”
卧铺的票一直紧张,周越钧又是临时买的,没买到,他就没提这个话题了。
“看看眼睛肿没肿?晚上有没有躲在被窝里想我想哭?”
软腻的双腮被托起,肉都给人碾变形了,但虞灯还是笑得没心没肺的。
“想了想了~”
糯声粘人,周越钧是真被虞灯粘得死死的,以后都不想再出去了。
月黑风光下,两张脸越凑越近,最终,在虞灯稍稍踮起脚尖,准备亲上去时,周越钧躲开了。
躲开时,还发出促狭的笑。
“想挨亲呢?”
“这是大马路,不是我们家的床。”
“还是……”
狭长瑞凤眼眯起,望虞灯身后浓密一瞥,浑身气质浪荡不羁。
“灯灯想把我往小树林带?”
手臂却捞了虞灯的腰一把,跟人的身体蹭了蹭。
这才是妥妥的欲拒还迎。
被捉弄的虞灯丢了脸,气急败坏,咬着齿关,真真想把周越钧吃掉。
可他又想周越钧想得紧,想要人抱他、亲他、嗅他的身体。
浅淡的月华下,周越钧的脸肆意散发着野性,冷桀又荡漾,饶有几分坏痞气,但又招人。
虞灯心弦都被挠着,也想嗷嗷把人扑倒。
“去、去开房。”
一共三个字,越吱越低,周越钧起身也就只听清了一个,可虞灯这么忸怩,他也猜到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了。
“嗯?”
不等周越钧再调戏,虞灯就炸毛了。
“我是、因为我晚上吃多了,还没消化呢,现在坐车回家,我要吐。”
“不信你摸摸!”
是真的,他晚上吃了不少,这会儿肚子都是撑的。
刚刚又大喜过望,在楼梯上不安分地蹦蹦跳跳,这会儿根本不想走路。
虞灯挺肚子,周越钧却因为这个动作受了刺激。
感觉鼻腔热热的,有什么东西要流淌出来了。
还给他摸?
真摸了又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