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从苏城回来后，并没有闲着，而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陈大哥，事情怎么样？”
看到陈江回来，江轻雪飞快的扑了上去，抱住陈江，然后抬起头，明亮的眸子看着陈江。
陈江笑了起来，道：“搞定了，这个王磊也是一个可怜人。”
江轻雪看着陈江的眼眸中，流露出爱慕的神色。
“陈大哥，真厉害。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陈江伸手拦着江轻雪妙曼的腰肢，淡笑道：“接下来，让那些供应商都回来。”
雪霁科技，一号会议室。
气氛非常压抑，让人很不舒服。
十几家供应商的老总，一个个正襟危坐，但那游移的眼神和微微发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煎熬。
他们都是来解约的。或者说，是来割肉求生的。
雪霁科技这艘船，在所有人看来，马上就要沉了。他们必须在沉没之前，拼命跳船。
哪怕要为此支付一笔不菲的违约金。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陈江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大祸临头的焦灼，也没有被人背叛的愤怒。
他没有坐到主位上，只是随意地在长条会议桌的一侧坐下，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眼神，心里发虚。
“我知道，”
陈江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各位今天来，都是来解约的。”
陈江把解约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这些供应商，之前跟在雪霁科技后面，可没少拿好处。
“违约金的条款，都看清楚了吧？我司的法务，已经把钱准备好了。各位要是着急，现在就可以去财务签字领钱，然后滚蛋。”
一句话，直接粗暴，不留任何情面！
在场的老总们，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准备好的一肚子苦水和客套话，全被陈江这一句话，给死死地堵了回去。
一个和陈江还算有些交情，姓李的老总，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总，您看，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唉，也是没办法。现在外面的舆论……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实在是扛不住这个压力啊……”
“压力？”
陈江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李总，你的厂子，上个月快倒闭了，是我雪霁科技提前预付了三年的订单，才让你活过来的，对吧？”
他又看向另一个人。
“张总，你的核心技术专利有问题，是我帮你摆平的，没错吧？”
他每点一个人的名，那个人的脸色就白一分。
最后，他看着所有人，声音陡然转冷。
陈江的话，非常直白，根本没有留半分情面。
“你们所谓的压力，就是拿着我给你们的救命钱，反过来，在我背后捅刀子？”
“这就是你们的……生存之道？”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他们以为，陈江会把他们狠狠羞辱一顿，然后让他们滚蛋的时候。
陈江却话锋一转。
“不过，生意嘛，我理解。”
他靠在椅背上，打开了身后的投影仪。
“既然各位都觉得雪霁科技这条船要沉了，那今天，在你们跳船之前，我给各位看一样东西。”
“就当是，散伙前的最后一点念想。”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投影幕布上，没有出现任何关于这次危机公关的方案。
出现的，是一个他们所有人都认识，甚至可以说是如雷贯耳的标志。
小疆无人机！
国内，乃至全世界无人机行业的绝对霸主！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
陈江没有解释。
他按下了翻页键。
幕布上，出现了几个加粗的大字。
“苍龙计划！”
“雪霁科技与小疆无人机深度战略合作项目。”
“项目核心：研发并量产代号苍龙的高端智能无人机，主攻欧洲战争市场。”
“市场预估：三百亿欧元！”
“项目净利润率：百分之四十！”
轰！
当“三百亿欧元”这个数字出现时，整个会议室，所有人的脑子，都嗡的一声，像是被一颗炸弹给炸懵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听到了什么？！
和……和小疆合作？
进军欧洲市场？
三百亿……欧元？！
这……这不是在画饼！这是在画一座金山啊！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瞬间变得粗重起来！他们的眼睛里，冒出了不敢置信的火光！
陈江仿佛没有看到他们那失态的表情，继续用那平淡的语气，陈述着。
“雪霁科技会跟小疆无人机合作，成立一家新企业，专门研发和生产苍龙无人机。”
“而这个计划的整条供应链，从一颗螺丝钉，到一个小小的传感器……”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那眼神，像上帝，在俯视着一群凡人。
“……将优先从我雪霁科技，忠诚的合作伙伴中，进行选取。”
忠诚。
这两个字，让现场所有人心脏一颤。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是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们不是在跳船，他们他妈的是在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的前一秒，主动跳进了冰海里！
“陈……陈总……”
还是那个李总，他哆嗦着嘴唇，几乎是带着哭腔站了起来。
“您……您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可是现在公司这个情况……舆论……”
他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是啊，饼再大，也得能吃到嘴里才行啊！雪霁科技现在都被人黑成碳了，怎么可能还有未来？
陈江看着他，眼神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怜悯。
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傻子。
“舆论？”
他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播放了另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面很晃，似乎是手机录制的。
画面里，王磊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是雷家！是雷家的人逼我的！他们用我女儿的命威胁我！炸药是他们给的，报告是他们伪造的！江梦然那个毒妇，她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视频不长，只有短短一分钟。
视频播放结束后，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比刚开始还要压抑。
阴谋！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们背叛的，不是一个陷入危机的商业伙伴！他们背叛的，是一个手握惊天王牌和真相利刃的企业。
冷汗，瞬间湿透了他们的衬衫！
陈江关掉了投影仪，会议室，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他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
“现在，摆在各位面前的，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你们口袋里，准备好的解约函。”
“另一样，”
他指了指桌子尽头，那里多了一沓崭新的文件。
“是苍龙计划的合作意向书。”
“签哪一份，你们自己选。”
“我只说一句。”
“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的人。明天，当我们公布真相，清理门户的时候，你，和你的公司，就将是雪霁科技，乃至小疆无人机，永远的敌人。”
刺啦！
一声纸张撕裂声！
那个李总，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解约函撕成碎片。
“陈总！”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后怕，而剧烈地颤抖着！
“我老李，是个混蛋！我瞎了狗眼！从今往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苍龙计划，我李氏零件厂跟了！”
这个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哗啦啦！
会议室里，所有的供应商，都疯了一样！
他们掏出解约函，疯狂地撕碎，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会带来厄运的东西！
“陈总！算我一个！我天宇科技跟了！”
“还有我！我们宏光精密，愿意降价百分之十！不！百分之二十！”
“陈总！签！我现在就签！”
他们争先恐后地冲向那沓合作意向书，是能让他们能一步登天船票！
陈江看着眼前这荒诞而又真实的一幕，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