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听澜抬起手，抓着江宁曦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那个男人没有能力给你幸福。”
江宁曦赶紧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一张小脸倔强地看着凉听澜，“我要跟小季结婚，我要成为他的双腿。”
这段时间她想的很清楚了，她不是在感情用事。
“是不是他可以站起来，你就不跟他结婚？”
凉听澜突然张开眼睛，很严肃地看着她。
江宁曦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根本就没有想过。
在潜意识里，她认为离小季的双腿废了，他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果离小季可以站起来，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
如果他可以站起来，她是配不上他的，离伯母也不会让她进离家的门吧。
低着头，垂着眸，眼神有些呆滞。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凉听澜，也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到了。”
司机打破了这份沉寂，回头看着这一对奇怪的男女，觉得自己之前的话好像是说错了。
江宁曦身上没有钱，从凉听澜的钱包里面抽出几张红色的票子，递给司机，“谢谢司机，这是车费，多出来的，你拿去清理一下车吧。”
看着被他们弄的一塌糊涂的车后座，她怪不好意思的，反正是凉听澜的钱。
“小姑娘，我最后跟你说一句，钱和脸都不是万能的，要选对自己喜欢的人，有些东西，用钱是无法弥补的。”
语重心长地跟江宁曦说了一句，然后开着车就离开了。
江宁曦听得一愣一愣的，要说钱，凉听澜比离小季更有钱吧，长相，好像也是凉听澜更剩一筹。
按照司机大哥的意思，她应该要选的也是离小季了。
扶着凉听澜往医院走去，医生帮他量了体温，然后又帮他开了药输液。
“你既然已经醒了，就自己跟威斯说吧，我先回去了。”
江宁曦全身都湿透了，嘴唇都懂得发白了。
再待下去，她也要像凉听澜一样感冒了。
转身，脚还没有抬起来，就被凉听澜拉住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让离小季的腿站起来，你是不是就不跟他结婚？”
凉听澜拔了手上的针头，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
他要的是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他死心或者不放手的答案。
看见凉听澜手背上被针头扎过的地方有血流出来，然后看到他身后那个被拔掉的针头，“你疯了，这是退烧的。”
江宁曦转身想要去叫护士，还没有迈开脚步就被凉听澜拉了回来。
把她揽在怀里，“回答我。”
“够了，他的腿现在站不起来了，如果他可以站起来，现在的江宁曦，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是的，现在的江宁曦，配不上一个完美的离小季。
如果离小季还是以前的那个离小季，她一定会二话不说就离开。
可是他的双腿没有了，为了救她，他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现在，你可以安静地输液了吗？”
江宁曦突然觉得好怕，如果离小季的双腿可以站起来，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厚着脸皮嫁给他吗？
是不是她又会变得无家可归了？
为什么凉听澜总是要在她最美好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为什么他总是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幸福的时候狠狠地给她浇上一盆冷水，让她从头凉到脚。
“护士，扎针。”
凉听澜满意地坐回到病床上，伸出手，任由护士对着他的手揩油。
小女人，这是你自己说的，我会让你乖乖地离开离小季的。
离小季坐在车上，拿出手机，打给江宁曦，手机响了许久，都不见她接电话。
以前的江宁曦，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不接他的电话的。
江宁曦看着离小季的来电，脑子很乱，她突然好怕知道离小季可以站起来的消息。
离小季看着江宁曦的背影，再次按了拨打。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江宁曦愣了一下，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接电话。” 凉听澜看了一眼江宁曦手机的号码，声音有些不爽。
江宁曦转过身去，走到窗边，接通电话。
“染染，如果我一直都没有办法站起来了，你是不是会离开我？”
离小季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着自己的双腿。
这双腿，注定是要站不起来的。
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江宁曦的心中有些苦涩，突然觉得自己好恶毒，居然希望离小季站不起来。
明明他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他应该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被她拖累的，“小季，你的腿一定可以站起来的，在你站起来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的。”
“不，你一定要离开我，如果我一直都站不起来的话。”离小季坐回车上，看着楼上江宁曦所在的位置，“这样的我，已经没有办法给你幸福了，所以，我决定放手了，给你自由，让你去找更好的幸福。”
江宁曦的心头一紧，握着手机的力道不由地加重了几分，声音颤抖地说道，“不，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她真该死，居然想到要离开离小季。
明明是那么好的男人，明明是他温暖了她的世界，她怎么可以有离开的想法呢。
“染染，我不想拖累你，如果你找到更好的，请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会放你离开的。”
“小季，你是不是在酒店？”
江宁曦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离小季一直都很乐观，从来都不会像现在这边悲观。
在记忆中，他的脸上永远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像五月和煦的阳光一样，温暖而迷人.
“没有，我在医院。”
他在医院，就在他们所在的医院的楼下。
江宁曦回头看了一眼凉听澜，以为离小季是在医院复查的时候，被医生告知再也站不起来了，才会变得这么悲观的。
她无法想象，现在的离小季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你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
“我现在回酒店了，你不用来医院。”
挂了电话，离小季并没有上楼去找江宁曦，而是直接掉头回酒店了。
江宁曦把手机收起来，赶紧往回走。
凉听澜看见突然跟兔子一样逃跑的江宁曦，眼神一冷，大声说道，“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