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男子与黑衣男子站立在远处,看向江北的目光充满了戏谑与不屑。
“原来你就是江北。”
青袍男子负手而立,神态倨傲,“区区壬字营出身,侥幸爬上高位,也敢屡次拂我族颜面?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黑衣男子更是狞笑:“跟个死人废什么话!项上人头拿来,爷爷给你个痛快!”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冲。
右掌化作一道漆黑爪印,带着刺骨阴风,撕裂空气直抓江北天灵盖!
青袍男子好整以暇,黑衣男子与他一样,都是六品大练,甚至在杀伐方面犹有胜之,手段狠辣阴冷!
他一出手,江北必定无命可活!
他似乎已经见到了下一刻江北脑浆迸裂的场面。
然而——
面对这看似凶险的袭击,江北眼眸中寒光乍现,甚至连身体都未曾大动。
“聒噪!”
一声冷哼犹如九天惊雷炸响!
刹那间,江北体内沉寂的赤金色先天罡元如同火山爆发!
一股远超凡俗、足以让空气扭曲凝固的恐怖威压轰然席卷!
那前冲的黑衣男子脸色瞬间由狰狞化为惊骇欲绝。
他眼中倒映出江北周身升腾的、如同实质般的赤金火焰,以及那……货真价实的五品先天罡元!
“五……五品?!不——!!!”
绝望的嘶吼才刚刚冲出喉咙。
江北随意地一抬手,并指如剑,朝着虚抓而来的黑影凌空一划!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一声仿佛利刃切割皮革的轻响。
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如发丝却蕴含着焚灭一切锋锐的赤金剑罡,自江北指尖迸射而出!
这道剑罡太快!太利!
在五品罡元的加持下,威力已不可同日而语。
黑衣男子那覆盖着漆黑罡气、足以碎金裂铁的手爪,连同其手腕、小臂……在那道赤金剑光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剑光一闪即逝!
时间仿佛在黑衣男子身上凝固。
他的身体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半空,唯有其右臂,自肩膀以下无声滑落,断口处焦黑平滑如镜!
下一刻!
“噗——!”
赤金色的炎阳罡元从那平滑的断口瞬间侵入,如同火星溅入油桶!
“轰!”
一团刺眼的赤金火焰猛地从黑衣男子体内由内而外地爆发开来!
厉到无法形容的惨叫只持续了半声,便在烈焰中被彻底吞噬。
眨眼之间,一个活生生六品大练高手,便是如同燃尽的朽木,化作漫天纷纷扬扬的焦黑飞灰,被寒风彻底吹散!
连一丝血肉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秒杀!
真正的瞬杀!尸骨无存!
“轰——”
见到这一幕的青袍男子,瞬间如坠冰窟!
脸上的倨傲和不屑直接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五品……这江北居然是五品!
开、开什么玩笑?!
不是说江北只是个刚迈入六品不久的人吗?
即便拥有六品大练的实力,也绝不可能突破到先天啊!!
青州营……为何会有如此年轻的五品!
怪物、这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他再不走,绝对马上就要死!
他想也不想,亡魂大冒地转身便逃,将吃奶的力气都爆发出来,身法速度催动到了极致,只想远离身后这个煞星!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先前来杀江北的嚣张气势,落荒而逃,就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般!
“想走?”
江北的声音在他身后冰冷响起。
“嗡!”
下一刻,一层幽影般的光泽自江北足下流淌而过,天赋【灵渊化影】骤然发动!
配合他本已恐怖的速度,其身形瞬间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流光,后发先至!
青袍男子只觉眼前一花,劲风扑面,一道披着麒麟踏云袍的身影已如鬼魅般,稳稳拦在他的去路上。
“这么快的速度?!”
青袍男子肝胆欲裂,几乎不敢犹豫,下意识一掌朝着江北轰杀而出。
而在他出掌之前,江北的五指就已经暴探而来,将他的手掌给死死攥住,紧接着骤然发力。
“咔嚓咔嚓!”
“啊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青袍男子整个手掌被江北捏碎成一团肉酱。
巨大的痛苦,让他当场双膝跪倒在地。
心中完全没有了丝毫反抗的念头,捣蒜般疯狂磕头,涕泪横流: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天威!饶命,求您饶我一条狗命!我什么都交代!是家族!是刘家派我来的!另一个是……啊!!!”
他还未说完,惊觉江北目光如刀扫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惨叫。
“刘家?”
江北眼神骤然冰寒,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锁定了青袍男子,“又是你们刘家!说!谁派的你?刚才那人是谁?”
青袍男子感受到那几乎冻结灵魂的杀意,裤裆瞬间湿透,语无伦次地哭嚎:
“是……是大公子!是刘天行大公子!他……他让我们来取您性命!刚才死……死掉的那位,是……是‘血武教’的副教主魏无常!他们都是……都是大公子安排的!不关小人的事啊大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血武教?魏无常?!”
一个惊怒交加的声音猛地响起!
项皓阳的身影如疾风般从江北身后方向掠至。
他先看了一眼浑身杀意凛然的江北,又死死盯着地上磕头的青袍男子,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江北!这……刚才是你在动手?我在来的路上,见到了满地的鲜血和焦黑飞灰,是你……”
江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一个不知死活的,这人说那人是什么血武教副教主,被我顺手宰了。”
项皓阳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在江北和青袍男子之间来回扫视,脸色极其凝重:
“血武教!这可是在青州境内为祸多年、行踪诡秘的魔教!其教徒行事狠辣,修炼邪功,无恶不作!州府和青州营追缉多年都未能根除!他们的副教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大公子刘天行指派?!!”
他猛地瞪向青袍男子,厉声喝问:“说!刘天行和血武教教主现在何处?他们勾结在一起,到底在图谋什么?快说!”
青袍男子被吓得几乎昏厥,慌忙道:
“在……在大丰府城!大公子和……和血武教教主厉万魂,此刻都在大丰府城!小人奉命行事,只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事,具体是何事……小人真的不知情啊!大公子行踪隐秘,只……只说是借大丰府城的宝地进行……其他的小人真的不知,饶命!饶命啊大人!”
“大丰府城……刘天行……厉万魂……”
项皓阳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笼罩心头。
刘家长子与臭名昭著的魔教教主混在一起,还藏身于毗邻壬字营的府城之内,这绝对是在酝酿着惊天的祸事!
江北眼中亦是厉芒一闪,五指猛然虚握!
“咔嚓!”
青袍男子另一只完好的手臂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断裂,发出凄厉的惨叫。
江北的声音冰冷至极:“废物。那就带路,去大丰府城!”
他看向项皓阳,眸中战意升腾:“项老哥,既然就在附近,不妨去亲眼看看,这刘家大公子和血武教教主,究竟在唱哪一出‘好戏’!”
青州营如今的局面相当紧急,他需要更多的功德点提升实力才行!
这一身五品的实力虽强,但还不太够!
这刘家和血武教都在大丰府,想必能提供极其丰盛的功德点!
还有那大公子刘天行,竟然派人来杀他?
那就看看,是先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项皓阳看着江北眼中的杀意和决绝,明白事态已经严重到刻不容缓,他重重一点头:“走!”
……
大丰府城,夜幕降临,整座城池归于宁静。
然而,在城池最核心区域的一处幽深府邸,却弥漫着截然不同的、令人骨髓生寒的气息。
这座表面奢华盛宅的内部,宛如人间炼狱。
宅邸深处,一座巨大的炼丹房灯火通明。
或者说,是被内部熊熊燃烧的、发出诡异青红光芒的炉火映照得如同白昼!
刺鼻的硫磺、焦糊肉味混杂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药气,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丹房中央那尊高达数丈的庞大丹炉。
炉壁刻满扭曲的符文,此刻正剧烈震颤着,炉口喷涌着青红色的烈焰。
并且其中还隐约能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嚎!
此刻的丹炉旁,有着两道身影负手而立。
一人身穿锦缎华服,面容俊朗。
此人正是刘家大公子,刘天行。
另一人身披黑色大氅,面孔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赫然是血武教教主,厉万魂。
“厉教主,这批‘货’的成色如何?”
刘天行看着前方那丹炉,淡然开口,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
就仿佛眼前丹炉当中的一切,真的只是寻常货物一般。
“桀桀桀……”
厉万魂的喉咙里发出沙哑刺耳的笑声,“新型人丹,岂是先前那些以凡俗贱民所炼的普通货色可比?这一次——用的可都是气血旺盛的武者!最低也是九品,其中更掺入了好几名七品!药力……比前几次强出何止数倍?蛮族那边,必定满意!”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谨慎:“不过……这次动静确实大了些。大丰府城的驻军虽然废物,但难保没有多管闲事的。此丹一成,我得带着人马立刻就走,这地方不能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