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
杀——
必——
杀！！！
必！！！
嗯，
这个必，是江铭自己加上去的。
他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意识里充斥出了无尽暴虐的杀意，妄图占据自己的所有。
像是无数生灵，在哀嚎，在怒吼，在喊打喊杀，想要杀尽天下苍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魔，是站在众生对立面的存在，
归根到底，还是得杀生作恶。
这让江铭觉得魔道碎片，疑似有点太极端了。
你看看人家死亡大道碎片，这个专职死亡的都没喊打喊杀呢，天天跟咸鱼一样躺着。
你魔道碎片起什么哄。
我们一起包饺砸不好吗？
所以，为了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他就在魔道碎片喊杀的时候，
在后面喊必。
诶，
别说，
还挺有乐子……
不过，这也只是江铭在苦中作乐罢了。
就算刚刚的死道之气，兑掉了大量魔道之气，
但，剩下的魔道之气，依然是动漫量。
至少，不是江铭一个筑基期能够承受下来的。
魔道碎片也没有选择什么高深的策略，祂此刻，正粗暴地，丝毫不怜花惜玉地往江铭的意识体内地注入魔道之气，
简单粗暴，
但有用。
江铭感觉自己的意识体胀胀的，魔道之气一遍又一遍如同不间断的流水一般，冲刷着他原有的意识。
换上了，暴虐的意识。
就算他意识坚韧，也挡不住水滴石穿地反复。
江铭现在就差被灌得翻白眼，
外加比个耶：
y(o－0)y
溢出来了溢出来了！
期间，江铭也想过用天魔之躯自救，
但显然，
魔道碎片的段位远在天魔之躯之上，
如果穿着天魔之躯接受魔道之气的冲刷，
估计，不过一会，天魔之躯就先觉醒杀生意识，叛变主人了。
无奈，
只能一边苦中作乐，一边硬扛。
抗到，
意识渐渐模糊，
抗到，
似乎听到师妹的哭声。
江铭精神微微一振，恢复了一点意识。
上次吸收死亡大道碎片，师妹的呼唤能够短暂唤醒他的意识。
但可惜，
上次死亡大道碎片根本没想杀他。
而这次的魔道碎片，祂是真的想要江铭死。
很快，江铭提起的精神，又被冲得神志不清了。
必，
也喊不起来了。
慢慢的，
江铭的意识，也开口了：
“杀——”
此声一出，识海一震，漫天的魔道之气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识海淹没。
江铭，
也睁开了他，猩红的眼眸。
……
安衾突然之间，哭得更大声了。
“呜，嗬，嗬嗬——”
抽噎到，有些喘不上气，
脑袋开始发昏。
“小衾！”
言若柒见状，连忙上前。
可是，
她看着自己被绑住的手脚，还是停了下来。
言若柒忍着内心那波涛汹涌的悲切与自责，勉强安慰道：
“小衾，你上次哭那么惨，师弟不也没事吗？我，我们先，先等等……”
言若柒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她发现，
自己的声音，
不太对。
没了往日的冰冷与沉静，
居然，带上了一丝沙哑，颤抖，
还有，
和安衾一样的，
哭腔。
她这才发现，
自己冰凉的脸颊上，似乎，不断地有水滴滑落。
嘴唇上，也有了一丝腥甜的味道。
言若柒有些茫然，
什么时候，咬破的呢……
……
“典狱长，你咋就这么犟呢。”
厉雨双手交叉，将头枕在上边，身子后仰。
穿着他的铁链，正好成为了他靠椅，让他不至于躺在地上。
看上去，舒适惬意。
显然心情不错。
见典狱长没理会他，厉雨便看着江铭点评道：
“不过这小子，虽然不自量力，但确实有几分本事。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他的眼里也有几分惊讶。
真持久啊！
凭什么？
厉雨突然有些不爽。
要知道，他当初可是秒，
跪的。
这么一对比，
他好像，
怪丢人的。厉雨摇了摇头，
自己真的是憋太久了，连这个都要多想。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
计较这些作甚。
何况，他当初能在魔道碎片中保住自己的意识，已经很厉害了。
就在这里，厉雨眼睛一亮，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喊道：
“典狱长！典狱长！快快快，准备好镇压他了！”
原本静静站立的江铭，此刻已经浑身上下都冒着暴虐邪异的魔道之气。
显然，
被灌满，
溢出来了。
典狱长显然也已经看到了。
面色一沉。
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果然，
死亡大道碎片，根本护不住他。
哎，
怎么就是不听呢……
终究，还是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了。
就在这时，
江铭突然睁开了眼睛。
只见，原本漆黑的眼眸，早已被血腥所覆盖。
暴虐的杀意顿时弥漫开来。
他的目光，扫过了看戏的厉雨，又扫过凝重的典狱长，
咧开嘴，笑了。
咧开的幅度很大，
江铭的嘴角顿时被撕裂开来，鲜血四溅。看上去，很是狰狞恐怖。
见状，典狱长知道，自己该动手了。
他踏出了一步。
厉雨见状，大喊了起来：
“对对，典狱长，就是这样，火速镇压，让我看看，你当年的英姿，哈哈，哈……？”
只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难以置信地看着江铭。
典狱长也惊疑不定，停下了脚步。
怎么回事？
为什么江铭，
又闭上了眼睛？
……
识海，
江铭的意识，已经被魔道碎片所占据。
样子，还是江铭的样子。
但，却又早已不是他了。
魔道碎片，祂就像是一个初生的东，
不是，
初生的婴儿一般，对世界充满着好奇。
毕竟，祂和厉雨一样，也沉寂太久了。
终于，有了新鲜的玩具，自然会感到新奇。
魔道碎片的目光，扫过了整个识海，
半边黑，半边亮，
是江铭识海的特点。
魔道碎片的目光，看向了黑色识海，突然感觉到，一股冥冥中的警告，降临到祂的头上——别碰！
诶！
但，
祂是什么？
魔道碎片啊！
刚才把段位比祂高的死亡大道碎片给干趴下！
祂怕过谁？
别碰？
开什么玩笑！
就碰！
魔道碎片走向了黑色识海，
伸出手，
轻触。
——
魔道碎片只觉得，眼睛被一道光芒亮瞎了。
等祂睁开眼，
却发现，
他引以为豪的漫天魔道之气，消散一空。
整个识海，又变得澄明一片，甚至连半边黑暗都不见了。
魔道之气，被清除了？
不，
不对，
魔道碎片感觉得到，
并不是被清除了。
而是它们，
主动选择自杀了。
？？？魔道碎片那只有暴虐的思想，无法理解现在的场景。
自己的力量，越过了自己，选择了自我消散？
嗯？
为什么？
这像话吗？
魔道碎片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
突然，
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
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魔道碎片突然发现，
自己，好像在抖。
祂那狭隘脑子里，无法理解为什么。
但，
本能告诉祂，
该下跪了。
而，这个人，只是眼神空洞地站着。
似乎是死物。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这个人空洞的眼神才慢慢出现色彩。
像是，复苏。
“哎，这大老远的，真不想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