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墨晚棠焦急喊道：“父亲，你别说了。”
“我都知道。”
墨昭然看着手指已经彻底消散，知道时间不多了。
他摇了摇头，伸出胳膊抱了抱她：
“晚棠，你要好好活着。”
“替为父看着你大哥战天，他性格暴躁，不要让他知道为父死了。”
“还有，你也不要怪天命。”
“这都是我的命——”
“滴答...滴答......”
墨晚棠眼泪止不住地流，嘴唇哆嗦着张了又合。
始终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喉咙里堵着沉闷的呜咽。
过了会。
“我...我知道了。”
“我会盯紧哥哥的，父亲你放心。”
她说完之后，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浑身抑制不住的轻颤。
墨昭然听到了答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身躯缓缓随风飘起，又看向了李天命：
“小心柳家——”
“还有你们李家是被......”
“不——”
“父亲！”
最后完全彻底消散，李家灭门真相也没说出来，就消散了。
墨晚棠伸手不断抓取消散的灵魂碎片，却倍感无力。
只能看着消散在眼前。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连唇线都白得发青。
唯有两道滚烫的泪线冲破僵滞，无声地划过脸颊。
身体一个踉跄，不由地向后倒去。
李天命连忙上前，拦住她的腰肢，扶着即将跌倒的墨晚棠。
“晚棠，你要坚强。”
“我先扶你去后院休息下？”
墨晚棠摇了摇头，跪在父亲消散之地：
“不用。”
“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天命豫要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他知道墨昭然的死，对她的心灵伤害有多大。
同时，他父亲墨昭然的死，未来也即是挡在他们身前的鸿沟。
这道伤疤，是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
李天命看着她的背影，无奈道：
“好吧。”
“我就在附近，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他说完之后，又停顿了会，才转身离开。
躲在不远凉亭柱后的李凝玥。
她背靠着柱子，撩了撩秀发，抬头望向天空月光，眼神满是酸涩。
李凝玥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翘。
......
位于，不远处天空上。
两人站在远处，看完了全过程。
“老苏，今夜的战斗。”
“你怎么看？”
林万钧穿戴珠光宝气，挺着肥胖大肚子问道。
苏丹尘抚摸着胡须，脸色凝重道：
“看来有些人忍不住了。”
“说明那处秘境又要快开启了。”
林万钧点了点头道：“是啊。”
“这次又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里面。”
“不过，那个魔修使用的阎罗断魂箭......”
苏丹尘眉头紧锁，严肃道：“不错。”
“就是你想的那个宗门，搅动整个荒州，被其余几州强者联合围剿。”
“这么多年过去了，要卷土重来了吗？”
“——阎罗神殿！”
林万钧脸色阴沉，沉声道：“我们驻守此地多年。”
“马上到了交接的时候，是否汇报上去？”
“如果上报了，就会影响我们在中州联盟的晋升之路。”
苏丹尘犹豫了起来。
驻守此地六十余年，灵气稀薄又无油水。
让他们心甘情愿来此地，就是因为在中州联盟未来的晋升，可以分到富饶之地。
不然，谁愿意浪费六十年寿命，守在深渊禁区旁的小小洛云城。
苏丹尘看了看洛云城，又看了看自己褶皱的双手。
他闭上了眼睛，咬牙道：
“算了。”
“这件事就让下次来之人去处理吧。”
“我也不希望无意之下，进入他们的布局，导致生死道消。”
“哈哈哈！”
林万钧爽朗大笑，抖动着浑身的珠光宝气熠熠生辉。
“好！”
“我还担心你妇人之仁。”
“没想到，我们还是同类人。”
苏丹尘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下方的洛云城。
看着不小的城市，只是在那些人眼里的棋子罢了。
他亦是如此。
看透了这一切，原本世界就是吃人的。
你心慈手软，等待的就是被吃掉。
林万钧忽然神色凝重道：“老苏，墨昭然临死前，飘出来的那道魂魄。”
“他是被夺舍还是被鸠占鹊巢？”
“怎么让我想起当年大战，几大宗门高层临时倒戈的场景。”
苏丹尘点头赞同道：“确实很像。”
“通过秘法夺取重创者躯壳，达到操控的目的。”
“但又不是夺舍，无法修炼提升修为，只能保持原修为。”
“你的意思？”
他想到拿东西，脸色瞬间煞白。
林万钧脸色阴沉，点头道：“没错。”
“以前都是阎罗神殿小喽啰搞事。”
“这次竟然来了高层。”
“他们目标会不会是三大家族地下的那个......”
苏丹尘没等他说完，直接往洛云城三大家族而去。
他要去看看，阵法是否有松动。
......翌日。
清晨，阳光洒满大地。
墨晚棠不告而别，离开了洛云城。
李天命静静地站在一处树梢上，看着她果决地转身离开。
没有任何留恋，径直出了洛云城朝北方而去。
李天命没有上去阻拦，他已经知道墨晚棠的选择。
不去道别，反而对双方都好。
他默默地看着墨晚棠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地平线上。
“哥，你确定不去挽留下吗？”
“这么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突然，妹妹李凝玥出现在他身后。
李天命抬头望天，喃喃道：“算了。”
“这样可能对双方都好。”
李凝玥看着他心情低落，调皮道：
“哥，你身边还有我了。”
“我保证不会离开你，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李天命脸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刮了刮她鼻子道：
“我们家凝玥长大了，都会安慰人啦。”
“不过，凝玥你早晚都要嫁人的，一直陪在我身边像什么话。”
李凝玥听了，一脸不高兴道：“我才不要嫁人了。”
“我要一直陪在哥哥身边，照顾......”
“啧啧啧，是么？”
“两兄妹感情真好啊。”
忽然，不远处茶摊传来声音。
李天命看向说话之人，直接把妹妹拉在身后。
“阁下是什么人？”
“我兄妹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多管闲事。”
“哦，不好意思。”
“我忘记介绍了。”
“鄙人叫——柳逸尘。”
他穿着华丽，手拿折扇。
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李凝玥满脸不悦，原本与哥哥聊得挺开心的。
没想到突然被人打断。
“不认识，滚一边去。”
“哥，我们回家。”
不管柳逸尘反应，径直拉着李天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