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局长不知道,自己女儿什么时候这样蠢,这样见色忘义了。
他都有点不认识眼前这孩子了。
沐局长觉得,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沐婉婷眼底还是一片茫然。
他脚步向后,瞧着眼前的女孩,心里有些发毛。
这孩子……鬼上身了吗?
“爸……”
“你闭嘴。”
沐局长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指着大门口,让她滚。
沐婉婷不服气:“爸,现在霍家算什么?我想要的男人,就一定要得到手,爸,我觉得霍时渊未来一定有更好的发展,我们一家跟着他,没准可以飞黄腾达的。”
她想用利益说服父亲帮自己,得到霍时渊。
她非常清晰的知道,霍时渊未来一定可以平反,成为这个国举重若轻的大人物。
可没想到,她爸听到她的话,冷冷低笑:“你醒醒吧,那样的人也是你能配上的?”
“爸,你女儿,难道还配不上一个下放,二婚的男人吗?我承认他长的好,也挺有能力了,可你女儿差哪里了?”
沐婉婷昂首挺胸,对自己自信极了。
“呵呵……”
沐局长冷笑,“你先出去,搞清楚什么是挂号信,你就知道,你所谓的把柄有多可笑了。”
沐婉婷拧眉,仔细想了想:“顶多就是个重要信件的标志呗,有啥大不了的?能改变他们家下放的事实?能改变祝琴墨逃避下放,又私自跑到他们流放地的事实吗?”
“如果祝琴墨真像你说的,是私自跑来的,她怎么敢在来的时候给霍家人写挂号信?
又怎么大张旗鼓的坐火车,让你们去接,又怎么敢去医院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你当组织的人是吃素的?你当这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挂号信,全程运输有轨迹,有专门的编号,有专门的人员保管登记运输,你觉得这样严密的信件,发信人,收信人能有什么问题?”
沐局长连串的问题,把沐婉婷问懵了。
她眼底生出浓浓的疑惑。
齿间颤抖道:“爸,你的意思是,祝琴墨的身份没有问题?”
“最有问题,最经不住调查的是你,你从什么时候偷走的挂号信,是从谁手里偷走的,目的是什么?偷走信件以后又做了什么?
这一切,你能解释清楚吗?你敢跟调查你的人说真话吗?
你说了真话,你爸,你弟弟,你自己,还能完好无损吗?”
“我……”
一句话,让沐婉婷当即瘫倒在地。
她只知道,她忽然来到了一本书里,而书里的男主又刚好救了她弟弟。
她想男主肯定有更好的未来,她要是能嫁给男人,岂不是什么都有了。
再说,一个原书里,柔软怯懦没见过大世面的原配,怎么能跟自己一个穿书女比?
她觉得自己一定能赢的。
可怎么,现实跟她想的差距那么大?
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女儿,沐局长叹气:“你回家吧,别再去找霍家人,哪怕人家下放了,也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说完,见她不走,沐局长叫来工作人员,将她送出去。
直到沐婉婷吹到邮局外面的冷风,她才渐渐醒过来,想明白。
从始至终,霍时渊都没有瞧得上她。
“呵呵呵……”
沐婉婷气的阴恻恻笑。
邮局的工作人员见状互看一眼,安抚她两句,就都走开了。
沐婉婷一个人在路上游荡,心里却越发的不甘。
命运给她穿书的机会,难道就为了让她做个完全微不足道的女配吗?
肯定不是。
她不信,自己还比不过一个本土女。
……
在沐婉婷在街头吹着冷风暗暗发誓的时候,“本土女”本人正躺在暖和的病房里看书。
直到,霍时渊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她才将书放下。
霍时渊一路走向她,脱掉了裹挟着冷风的外套,在炉筒子边上烤了会儿,等身上的秋寒尽数转暖,他才走到林予薇面前。
男人看着被炉筒子的温度烤的满脸绯红的女子,完全没有预兆的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林予薇被男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想坐起身,却被男人按住了。
男人低沉隐忍道:“别动。”
林予薇抬眸:“你……怎么了?”
“薇薇,对不起。”
男人开口,音色里透着一丝心疼。
“跟沐局长谈过了?”
林予薇还以为他出门遇到了什么事。
霍时渊勾过凳子,在她面前坐下。
“嗯,薇薇,我很想,想起来从前的一切。”
听到这话,林予薇心里警铃大作,所以,想不起来的话,会产生什么障碍吗?
她谨慎试探:“你喜欢上沐婉婷了?”
“说什么呢?”
霍时渊被气笑了。
林予薇叹气,喃喃道:“我以为你是想唤醒记忆,调动一下良知呢。”
男人闻言一脸无奈,叹气道:“我只是觉得,只留你在那段记忆里,很残忍。”
闻言,林予薇心底柔软了几分,她笑笑:“那吃亏的是你,只有我记得那段美好。”
男人眸色深邃几分,看着眼前明媚的女子,心头瑟瑟的。
心疼和愁绪交织。
林予薇察觉到男人情绪不太好,她坐起身,看着他。
安慰的话刚要出口,男人笑着起身,在她背上轻轻抚了抚。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三子在外面,怎么不见大嫂?”
“大夫说,医院给大嫂安排了员工宿舍,让她先安顿。”
林予薇佯装无事发生,一问一答,不再煽情。
她能明白男人那一刻的别扭。
他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太过脆弱。
更不想,在两人感情差点被外人挑唆之后,再求她的体谅和安慰。
“那就好。”
男人安心,对她道:“薇薇,早点睡。”
林予薇点头,刚躺下,护士进来通知,大夫安排霍时渊明天伤口拆纱布。
先前住院的时候,大夫就说过,拆了纱布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林予薇听了这话,抬眼看了看男人。
见男人神色平和,也没说什么。
一夜,平静到稍显漫长。
等到大夫进门,霍时渊和林予薇几乎都是同时睁眼,起身。
对视间,他们默契的明白,他们都很关切那烧伤后的伤痕,会不会留给他们更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