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的嘈杂声逐渐消失。
苏言坐在苏卫国身旁。
笑吟吟地看向薛游伟等人:“薛公子觉得,我这首诗如何?”
薛游伟脸色铁青,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谁都知道苏言这首诗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首诗有多惊艳。
如果他强行说一般,绝对会被众人嗤笑。
哪怕那些读书人都会笑话他。
可是让他夸苏言,他可办不到。
“看来你水平也不行,张祭酒来说说,此诗如何?”苏言又看向张懿。
刚才就属薛游伟和国子监的几个大儒跳得最凶。
苏言现在自然不会给他们什么面子。
其实之前他选择不参加,并不只是受到李昭宁的刺激,还有就是觉得用诗词装逼没啥意思,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商人逐利,他是个很纯粹的商人,对于名声根本就不看重。
之前的几首诗,全都是因为想赚钱才写的。
这次都没想和他们玩儿,这些人非要来找茬。
本公子脑子里那么多千古绝句,随便来几首就把你们这群读书人给镇压了。
“可流传千古的佳作!”张懿虽然不想承认苏言有此诗才,但苏言这首诗,无论是题材还是立意,都属于不可多得的佳作。
他身为国子监祭酒,如果睁着眼睛说瞎话,自身清名将毁于一旦。
“张祭酒不点评一二?”苏言却没打算放过他。
他以为之前写诗骂了这些大儒,对方就不会继续来烦他,没想到这次又开始了。
张懿铁青着脸,最终还是深吸口气,朗声道:“此诗前后呼应,特别是醉卧沙场四个字,何其狂放,但最后的几人回又何其的悲怆,以笑谑之语道尽白骨如山,以酒气蒸腾掩住血海腥风,此乃泣血之狂欢!”
他一口气给出自己的点评。
以“泣血之狂欢”收尾。
把这首诗解读得非常清晰。
“张祭酒的才学,在下佩服。”苏言倒是对这个张懿挺意外的。
此人虽然迂腐顽固,但是他至少还有最基本的底线。
不像其他人,连承认这首诗是佳作的勇气都没有。
“张祭酒对此诗的点评,老夫十分认可,此诗一出,边塞诗可封笔矣!”
魏峥轻叹一声,对苏言拱了拱手。
语气诚恳。
“呵呵,那留给你们的题材不多了。”苏言喝了口酒,轻笑道。
“狂妄!”
“纵使你诗才无双,这般嚣张,又如何对得起圣人之学!”
“没错,读书人讲究谦逊有礼,你这般狂妄自大,枉为读书人!”
“有点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得山外有山的道理,你未来注定要栽跟头!”
众大儒像是找到一个宣泄口,直接从道德层面上开始批判起苏言来了。
“别胡说,我不是读书人,我只是一个商人。”苏言摆了摆手,打断他们,“之前你们还说我不学无术,现在想和我攀关系?”
“你!”
“谁与你攀关系!”
“信口雌黄!!”
众人被苏言怼得哑口无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言的确不算读书人,他最多也就启蒙认字,连圣人学说都没有读过。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对于读书人的侮辱性才更强。
一个不学无术的读书人,一个他们眼中身份最低等的商人,写出来的诗词碾压他们这些整日研究学问的大儒。
这完全是在杀人诛心。
然而,苏言对这些文臣的谩骂早就已经免疫,他扫视着众文臣,颇有些玩味地问道:“接下来,你们是要继续念诗吗?”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念诗?
这首诗出了之后,还念个屁的诗!
前十之中,没有一首能够与之比肩。
在此诗出来之前还好说,现在上去念,那不是自取其辱?
“那我这首能拿第一吧?”苏言继续问道。
“当然,此次饮酒诗的魁首,非此诗不可。”张懿点了点头。
“如果我拿了第一名,后面名次是不是会顺延?”苏言说着,似笑非笑地看向薛游伟。
如果他拿了第一,那么第十名的薛游伟,就顺延到第十一名,刚好进不了前十。
现在对于薛游伟来说,已经不是念不念诗的事情了,因为他现在连念诗的资格都没有。
他神色阴冷,眼神中充斥着怒气与恨意。
“又是这个苏言!”上官忠同样咬牙切齿。
原本他是第一名,今晚最耀眼的人应该是他,可这苏言却把第一给抢了。
第一和第二虽然只差一个名次。
但是后续却天差地别。
苏言这首诗绝对能够被记录到史书上,流传千古。
而他这个第二名最多被人当做谈资,过段时间大家就忘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拿了第一,就可以对李玄提条件,讨到李昭宁的婚约!
“别耽搁时间了,谁要念诗就搞快点,我准备作词了,而且我劝你们写完词就赶紧念,不然待会儿你们又不敢了。”苏言放下酒杯,甩了甩脑袋。
第二轮是前十名写词。
每个人写完之后就可以念出来。
也算是前十名的福利。
不过今晚他喝得有些多,现在已经有七分醉意,这些人一次次找他麻烦,他已经很不爽了。
再加上李昭宁的事情让他心里非常郁闷。
不想给这些人什么面子。
最好是一次性让他们闭嘴,这样就不会再来烦他了。
“苏言,你太狂妄了!”上官忠再也忍不住,对苏言沉喝道。
“那又如何?”苏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这个第二名有什么资格对第一名指手画脚?”
就狂了。
你能怎么样?
“你!”上官忠咬了咬牙。
的确,他不能对苏言怎样,至少在这里不行,甚至苏言这个纨绔可以骂他,他这个才子还不能和对方一般见识。
当一个人抛开名声不要,很多世俗的规矩就无法束缚,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这些读书人在苏言面前,毫无办法的原因。
“你们到底念不念?”苏言不耐烦道。
“哼,既然你想第一个,那就让你先来,我倒要看看你又能写出什么惊世之词!”上官忠沉声开口。
魏隐才子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李承泰也笑着点了点头:“就让安平县男先来吧。”
李玄和上官皇后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奈与好笑。
这些读书人平日能言善辩,连李玄都头疼不已,可是每次遇到苏言,都被这小子怼得哑口无言。
“既然如此,你们就给我听好了,什么才叫千古绝唱!”
苏言深吸口气,手拿着酒杯,醉眼朦胧,却嚣张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