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峥替苏言说话,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甚至在上朝时,那些文臣主动将魏峥划分到他们阵营,甚至都以为稳操胜券。
可是这魏峥不按常理出牌,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良久。
见没人开口。
李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地笑容,对魏峥道:“那魏公觉得,这件事如何处置才算妥当?”
以前他很可恶魏峥。
因为这人是所有臣子中,对他最不敬之人,偏偏他又不能拿魏峥怎么样,因为这人从不结党营私,所有的谏言都是为了皇室为了百姓。
他要做一个贤明的君王,要开创一个盛世,不仅不能处罚魏峥,还要奖励他。
让百姓看到这些,才能让百姓相信,他就是个明君。
可是今日他却看这个魏峥格外顺眼。
因为此人并没有让他失望。
在大是大非面前,魏峥永远都不为私欲,站在正义的一方。
“臣觉得,功过相抵,方为上策。”魏峥拱手。
“功过相抵?”李玄挑眉。
查出贪腐和人口买卖,抵消无诏杀官的过错。
李玄深吸口气,看向众臣,朗声道:“诸公觉得魏公这个提议如何?”
众文臣脸上闪过一丝不甘。
不过最关键的魏峥都表态,他们哪怕继续支持也没用,毕竟魏峥在民间的官声,可以让李玄毫无顾忌地采纳他的提议。
就算做错了,也能把锅甩给魏峥。
李玄等了一会儿,见众人都不说话,他这才开口道:“若是诸公都没意见,那这件事就如魏公所说功过相抵了。”
他这句话说完。
陈霸天哈哈一笑:“陛下,俺老陈没意见!”
虽然功过相抵,苏言没有了这份功劳,但是无诏杀官的事情也能得到揭过,他儿子自然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那些文臣没好气地看着咧嘴大笑的陈霸天。
心里直骂娘。
你当然没意见,无诏杀官你家陈处冲也有份。
不过,心里骂归骂,这时候也没有人敢出来反对。
“还好,有惊无险……”李志也松了口气。
他原本想利用皇子的身份,替苏言分担一些罪名。
如今听到功过相抵,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俺就知道大哥有办法。”陈处冲嘿嘿一笑。
如果说上次朝会他是见识到苏言的胆魄,那么今日他是真正见识到苏言的能力。
面对那些文官丝毫不惧,以一人之力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不知道为什么,认了苏言这个大哥,陈处冲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上官无极脸色铁青,见没人敢站出来反对,想了想后他对李玄拱手道:“功过相抵自然可行,不过苏大人破获贪污的功劳,怎么能抵得了死罪,而且臣记得苏大人可是立下过军令状,要安抚好灾民,如今虽然查出买卖人口之事,可是苏大人并未完成军令状吧?”
“没错,无诏杀官是死罪,岂是一个贪污的功劳能够抵消的?”
“至少也要再加一条功劳,若是苏言将灾民安置好,两功抵一过才合理!”
“如果只是查了个贪污案,就能免去死罪,如何让天下苍生信服,这是会影响到律法威压的啊,陛下!”
众文臣很快便反应过来。
既然功过相抵,那也要有可以抵消的功劳。
一个贪污案可没办法抵消,而且苏言之前可是下过军令状,一定能够安置好灾民。
如果他没能顺利完成,就是欺君之罪。
按照大乾律法,欺君同样是死罪。
不管怎么样,今日苏言必死无疑!
苏言扫了一眼那些把天下苍生挂在嘴边的文臣,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上官无极沉喝一声。
“当然是笑你们这群虚伪至极的狗官!”苏言直接破口大骂。
既然要对线,那就对个彻底吧。
欢迎来到对抗路!
“你!”上官无极脸色一变,又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
“放肆!”
“陛下,这苏言三番两次在朝堂辱骂我等,陛下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百官颜面扫地吗?”
一个个文臣都跪伏在地。
声泪俱下控诉苏言。
“苏言,注意素质!”李玄拍了拍桌子轻喝一声。
众文臣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下文。
皆是幽怨地看向李玄。
辱骂朝廷官员可是要杖责的,你呵斥一声就没了?
当真演都不演了?
“好的陛下!”苏言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对李玄拱了拱手,然后轻蔑地看向那些文官,“诸位大人怎么知道我没安置好灾民?”
“呵呵,那请苏大人说说看,如何安置的那些灾民?”上官无极冷笑道。
在他看来,苏言才去了没多久,查清人口买卖的来龙去脉,已经让人很意外了,怎么可能有时间安置好灾民?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苏言却撇了撇嘴。
“你!”上官无极脸上笑容一滞。
“要说也是和陛下说。”苏言嘿嘿一笑,再次对李玄拱手,“陛下,其实要安抚灾民很简单,臣能想到不下于十种方式。”
“哼,大放厥词!”上官无极冷哼一声。
安置灾民一直都是朝廷头疼的事情。
朝堂诸公都束手无策,一个败家子还能安置好灾民?
要知道,苏言可是夸下海口,不要朝廷花一分钱。
“本官说话,你这老东西插什么嘴,要不你来讲?”苏言摊手,直接不说了。
“你还敢骂本官,真是猖狂至极!”上官无极顿时涨红着脸,他没想到苏言对他这般不敬。
“你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没教养的事情吗?”苏言撇了撇嘴道。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李玄率先敲了敲桌子:“继续说。”
上官无极铁青着脸,十分不爽地闭上了嘴。
苏言这才道:“臣用的法子叫以工代赈。”
“何为以工代赈?”李玄问道。
“嘿嘿,臣前段时间开了一家商行,如今生意还不错,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所以就让那些灾民去臣的工厂做工。”苏言笑道。
做生意的事情是瞒不住了,不过苏言倒是不在乎这些,苏卫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些文臣闻言,一个个都露出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