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坊市,也都在讨论。
只不过,这些民间传言是通过口口相传,所以版本都不太一样。
某酒楼。
一群读书人坐在一起喝酒,当喝到兴起时,有人突然说道:“听说了吗,苏言那个败家子把万年县令给杀了!”
“早就听说了,那苏言嚣张跋扈,刚到万年县就连杀数人!”
“此人在帝都虽然作威作福,但是并没有做伤及性命之事,怎么一出帝都就闹出这么多条人命?”
“呵呵,他恐怕是觉得捞了个钦差的职位,就可以生杀予夺?”
“此子当真是个祸害!”
众人七嘴八舌。
旁边桌的人听到他们讨论苏言,不禁疑惑道:“我听说那苏言不是因为查出万年县令买卖人口,才宰了那个狗官的吗?”
“我也听说那县令之子欺辱一对母女,苏公子二话不说就为民除害!”
“没错,苏公子这般刚正不阿之人,尔等为何说他是个祸害?”
几个大汉不服气地瞪着那些读书人。
在他们看来,万年县令该杀,那几个年轻人更该杀,甚至在听到这件事时,一个个都拍手叫好。
如今听到有人骂苏言,他们自然就坐不住了。
“呵呵,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苏言这般做就是藐视律法!”有个书生摇晃着手中折扇鄙夷道。
旁边读书人也帮腔道:”就算那县令该死,也应该交给刑部审查之后再定夺,他苏言有什么资格杀人?”
“若全天下人都像他这般目无王法,那天下不乱套了吗?”又有人说道。
“哼,你们这些读书人整日读圣贤书,没想到竟然帮着那狗官说话!”一个大汉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
读书人根本不惧,冷笑道:“和你这种粗鄙之人没啥可说的。”
这种扬景,在帝都时有发生。
有人支持苏言觉得他怒斩县令为民除害。
又有人觉得他目无王法,公然违背大乾律令,其罪当诛。
双方各执一词,甚至有人因为争执大打出手。
……
帝都。
某个宅院。
一黑袍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兜帽将她的脸给遮住,看不清容貌,黑袍下伸出一只完美无瑕的玉手,青葱手指微微伸出,一只蝴蝶落于指尖。
突然,身后的门被打开,蝴蝶受到惊吓,翩翩飞走。
门外一个布衣少女走了进来,少女长发系在脑后,用一根丝带扎着,身负一把破旧长剑,一副江湖女侠打扮。
只不过她眉眼天生带着媚态,带着哪怕是这般简单的穿着,眼神依旧勾人心魄。
如果苏言在这里,定能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之前万年县宴会时,在他怀中说自己还是处子的那个舞姬。
而此刻这个舞姬,除了那张漂亮脸蛋以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身上完全没有了风尘女的浪荡,多了许多江湖气。
“主人!”布衣少女快步走进来,跪下行礼。
“为何没能杀掉他?”黑袍女子声音带着病态的柔弱,她说话很吃力,甚至夹杂着轻声咳嗽。
“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人责罚!”
那柔弱的声音,却给了布衣少女极大的压力。
仿佛面前这个人随时都能要她的命一般。
“责罚?”黑袍女子抬头看向远处翩翩飞舞的蝴蝶,语气稍显冰冷,“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未失手,为何会在一个区区纨绔手中失败了?”
“他是个好人……”布衣少女迟疑开口。
“是个好人?”黑袍女子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因为情绪太大又咳嗽起来。
等她咳嗽停止之后,用略带玩味的语气道,“什么时候你杀人还看对方是不是坏人了?”
布衣少女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的确,身为一个职业杀手,眼中只有要杀之人,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是她的目标。
可这次却不一样,虽然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出了意外,打断了她的刺杀,但是后面她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那个苏言。
只不过,见到苏言暴怒为那对母女报仇之后,她那颗已经麻木的心,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再也下不去手了。
黑袍女子见她没有说话,终于转过身来,虽然兜帽给脸遮了大半,但是露出了精致的下巴和红润的嘴唇。
她来到布衣少女面前微微弯腰,伸出手指轻挑起她下巴,红唇扬起一抹冷笑,“你知道这单失败,让我们损失多少吗?”
“属下万死!”布衣少女连忙道。
“你可不能死。”黑袍女子摇了摇头,兜帽下的眸子注视着少女,“你死了谁来给我赚钱?”
布衣少女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黑袍女子重新站直身体,语气中带着一丝森冷的杀意:“这是你第一次犯错,暂且饶你一次,若还有下次,你应该知道后果!”
“多谢主人!”布衣少女连忙感谢。
……
帝都南门外。
一个车队从外面进入。
“陛下也真是的,不就宰个狗官吗,用得着下急诏?”陈处冲一边赶着马车,一边骂骂咧咧道。
“无诏杀官是大罪。”李志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他虽然关键时刻讲兄弟义气,但本身性格使然,这两日一直都在犯愁。
想到回去之后要面对暴怒的父皇,他就提心吊胆。
“灾民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留在那里也没啥用处,早日回来挺好的。”苏言也有些犯愁,不过他并不是愁这件事。
此次回帝都,肯定要汇报灾民如何处置。
到时候自己淘宝商行老板的事情,就藏不住了。
其他人倒还好,苏言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看,他就怕昭昭知道自己是驸马后,会不会怕了,不敢再与他来往。
“希望那些文臣给力一点,不然可真要愁死我了……”
想到这里,苏言叹了口气。
他怒斩县令,不仅是因为当时被这些禽兽给气疯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给那些文臣一个理由,让他们逼着李玄把婚给退了。
如果能借着这件事退婚,自己没有准驸马这个身份,到时候再给昭昭说些好话,应该就能安抚好她,毕竟她也瞒着自己,自己都没有去追问她的身份,大家都做过的事情,那就能够彼此抵消。
“这次上朝你们都不要说话,一切交给我即可。”苏言叮嘱一声。
陈处冲和李志二人皆是点头。
让他们说他们也说不出个啥,苏言要自己来正合了他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