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猛地偏过头，帽檐下的阴影更深了。
“哎呀，别害羞嘛！”
另一个短发女孩笑嘻嘻地凑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排都听见。
“哥哥，听粉丝群里姐妹说，你那个圈外女友还没分？这不行啊！你现在可是上升期，单身人设才吸粉！赶紧分了吧？为了事业嘛！”
“就是就是！”粉头发女孩帮腔，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指使，“分了分了，我们粉丝帮你控评！不然以后应援资源都少了，多亏啊！”
周野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他依旧没有转头，也没有回应，但整个身体都绷得很紧，细微地颤抖着。
那是一种无声的、被逼到角落的难堪和愤怒。
初奚眼罩下的眉头彻底拧死。
她一把扯下眼罩，清冷的目光扫过去，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和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乘务员。”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那几个女孩的聒噪。
乘务员快步过来，“女士，有什么需要？”
初奚抬了抬下巴，指向那三个女孩，“公共扬合，骚扰他人，影响秩序，麻烦处理一下。”
而已经接到初奚指示的小圆已经默默举起了手机开始录像。
“你说谁骚扰？！”粉头发女孩尖利的声音拔高，“我们跟自家偶像互动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谁啊？戴个口罩装什么神秘！”
乘务员连忙上前试图调解，“几位女士，请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其他乘客……”
“少管闲事！”短发女孩直接打断乘务员，矛头转向初奚，“我们跟周野说话关你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有本事摘了口罩让大家看看是哪路神仙啊？”
初奚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口罩上方那双漂亮的眼睛弯了弯，透出点漫不经心的嘲讽，“互动？你们管这叫互动？隔着手机屏幕意淫久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这跟学生时代的霸凌小团体，仗着人多势众欺负老实人有什么区别？”
“你！”卷发女孩气得脸通红，“你骂谁霸凌？我们是粉丝！真爱粉！懂不懂！”
“哦？”初奚拖长了调子，语气轻飘飘的，“真爱粉？就是不顾偶像意愿强行贴脸拍？就是当众指手画脚逼人分手？就是在这公共扬合像菜市扬一样大呼小叫？私生饭就是私生饭，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披层粉丝皮就真当自己伟大了？你们那点心思，隔着八百里都闻得到酸臭味。”
这番话精准踩雷，彻底捅了马蜂窝。
三个女孩瞬间破防，污言秽语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贱人！你算什么东西！”
“装什么清高！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蹭热度！”
“就是！我们为哥哥好！你懂什么！”粉头发女孩气得脸通红，镜头直接怼到初奚面前，“道歉！不然我拍下来让你全网出名！”
“嗯，骂，使劲骂，”初奚的语气平淡无波，“我都录着呢，声音大点，词儿再脏点，正好给我当证据，有一个算一个，等着接律师函吧，不谢。”
“律师函？”粉头发女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充满不屑，“吓唬谁呢？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他可是……”
“哦？”初奚打断她，眼神里带着点饶有兴味的光，“不怕啊？那正好，赶紧自报家门，让我看看是哪家的‘大人物’，能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她晃了晃手机，“我保证，一告一个准，说到做到，绝不虚张声势。”
粉头发女孩被她笃定又轻蔑的态度彻底激怒，还真报出了她老爹的名字和公司名号，“我爸是盛达集团的副总李强！你告我？我看谁敢接你的案子！”
初奚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弧度，意识里，“统子，核实这个李强的信息，连带旁边这几个一起。”
【叮！正在检索……目标人物：李薇薇，女，19岁，李强独女，盛达集团主营建材……该目标人物过往涉及三起网络诽谤案，使用小号网暴素人……】
啧，看来还是个惯犯。
初奚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顾嘉木。
顾嘉木对于初奚的事情一向是优先级最高处理，顾氏的法务部可不是开玩笑的，最多两分钟。
对面几人的手机几乎是同步“叮咚”狂响。
李薇薇疑惑的低头，屏幕上赫然弹出一条刺眼短信：
【XX市人民法院】您涉嫌在公共扬合寻衅滋事、侵犯他人隐私等，案件已立案（案号：XXXX），请保持通讯畅通……
李薇薇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初奚，“你……你做了什么？！”
“帮你爹教育熊孩子。”初奚收起手机，打了个哈欠，“举手之劳，不用谢。”
李薇薇猛地抬头，看向初奚的眼神充满了被羞辱的怨毒。
她像是疯了一样，两步冲过来，目标却不是初奚，而是旁边正在拍摄的小圆！她一挥手狠狠打掉了小圆手中的手机！
“小心！”周野失声喊道。
“拍什么拍！让你拍！”她嘶吼着，扬起手就朝着小圆的脸扇了过去！
初奚眼神一冷。
就在那只手即将落到小圆脸上的瞬间，一只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手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动我的人？”初奚的声音很冷，“胆子不小。”
她手腕一翻，李薇薇整个人被带得重心不稳，‘噗通’一声狼狈地跪在地上，手腕传来的疼痛，让她大声惨叫。
初奚还没停手，她上前一步，一脚踩在李薇薇试图撑起的手臂麻筋上。
李薇薇感觉整条手臂瞬间使不上力气。
“啊！疼！放开我！”李薇薇疼的不停挣扎。
初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淡漠，“放心，不止一个手机在拍呢。”
她下巴抬了抬，示意旁边几个早已吓傻的女孩，“她们应该也录得很精彩。”
初奚松开脚，活动了下手腕，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凶狠，“既然你先动手了，那我正当防卫，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