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巨大的喜悦和被抚摸的舒适感让她完全忘记了控制。
那双猫耳不仅冒了出来,还主动地、极度依赖地蹭着朝暮的手心,甚至发出了细微的、满足的呼噜声。
等到她反应过来,立刻僵在原地,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头顶的猫耳也羞窘地抿向脑后,尾巴却还在身后不受控制地小幅度快乐摇摆,彻底出卖了她的心情。
朝暮倒是完全不在意这些,她只觉得乌瞳这样非常可爱。
最近酒店的生意相当不错,不仅是本源世界这里,有时候兽人世界那里也会有一些客人过来。
熟客已经对酒店里发生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懒懒散散爱打架的店长、掌控全局认真经营的蛇人店员、一个人管理所有楼层客人的鱼人店员,可可爱爱喜欢炸毛的猫人店员。
因为系统设置的认知过滤器,无论是那个世界的人,只要他们在酒店里,就会把酒店里的人自动认知为自己世界的人。
本源世界的人会把兽人世界的兽人们,当成酒店店员一样的高阶污染物,兽人世界的人则会把本源世界的人,当成某些还未恢复和平地方的灾民。
这些小小的意外成了万界酒店日常的可爱点缀。
至于这个新多出的猫猫店员,客人们大多会觉得有趣甚至觉得她可爱,同事们也早已见怪不怪,甚至会在她不小心露出耳朵时,笑着帮她打掩护,或者递上一杯冰饮让她冷静一下。
金乌瞳一边努力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店员,一边也在学着与这份无法完全压抑的天性共处。
或许,在这间奇特的酒店里,她不需要完全隐藏自己,无论是作为兽人还是污染物,她都是受人喜爱的。
保留一点点猫的特质,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不在给客人钥匙的时候,下意识地把钥匙卡拨到地上就好。
这事千真万确的发生过两次!
但是因为客人觉得她很可爱,并没有投诉她。
金乌瞳在适应自己的店员身份的时候,阳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接收到了北陵市的消息,圣一堂的教皇被人刺杀了。
“你不知道,现在那帮人跟疯了似得,到处抓人找出去的办法。”林娇娇一边嗑瓜子,一边绘声绘色的和朝暮的描述圣一堂的人是怎么发疯的。
“你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朝暮无语的看着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电视剧的林娇娇。
这人怎么回事啊,进店不消费就算了,还敢白剽店长的零食饮料。
“那要不我们按流程走?先打架?”林娇娇含羞带怯的瞪了她一眼,一副小女儿娇嗔心上人的表情。
“算了,你吃吧。”朝暮痛快的把零食饮料推到她面前。
估计文南基地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派来攻打酒店的巡逻队长一来酒店就坐在店长旁边嗑瓜子聊八卦。
圣一堂的教徒给这次刺杀起了个非常中二的名字:圣骸之死。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搞到已故教皇的虹膜与指纹,他甚至故意将这场刺杀伪装成“神迹显灵”的宗教仪式。
这个人甚至专门用教徒最为崇拜的圣物遗骨,作为刺杀教皇的凶器。
北陵市,圣一堂总教堂。
教堂的穹顶之下,空气凝滞如一块巨大的、浸透了乳香与岁月尘埃的琥珀,光线从高耸的彩绘玻璃滤下,不再是纯粹的日光,而是被分解成无数幽深的色块,缓慢地移动,最终匍匐在中央那座以黄金与黑曜石砌就的祭坛前。
祭坛之上,教皇正照例进行晚祷,他苍老的嗓音裹挟着经文,在无数烛火摇曳出的暖晕里低回,赋予这绝对寂静的空间一丝近乎神圣的颤动。
层层安保是隐没在这神圣之下的钢铁脉络。
虹膜扫描器的淡蓝幽光在每一个入口暗处闪烁,精密如钟表齿轮的压力感应地砖覆盖了所有通道,空气里弥漫着纳米级粒子场,任何未经识别的闯入都会瞬间触发足以蒸发钢铁的定向能武器。
更有身着哑光黑色护甲、瞳孔接入了实时数据流的圣教徒,如同中世纪修道院壁画里走出的未来武士,伫立在阴影与光明的交界线上,纹丝不动。
这里是一只完美无瑕的金丝绒珠宝盒,坚不可摧,内外隔绝。
然后,神迹发生了。
并非雷霆或圣歌,那是一种更内在、更令人战栗的显现。
祭坛上方,那片最为浓重、汇聚了所有彩色玻璃光辉的穹顶中心,毫无征兆地投下一柱光,它纯净得不似人间所有,并非照亮,而是如同液态的精华,温柔地笼罩了年迈的教皇。
教皇的吟诵停顿了,他微微仰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是一种全然的、孩童般的迷醉与敬畏,仿佛真切的看到了至高者的容颜,他颤抖着,向那光伸出手。
下方虔诚匍匐的信徒们发出了压抑的惊呼,随即是狂喜的啜泣。他们看见了!神真的垂怜了他的代言人!
光柱中,有细微的尘粒开始凝聚。
它们并非无规则地舞动,而是受一种无形力量的牵引,盘旋,交织,逐渐勾勒出模糊的形状,祂像是一根极长的、扭曲的荆棘,又像是一柄失去了实体的、光芒构成的古老长矛,悬停在教皇的额前,美丽,空灵,散发着无法言喻的、既慈悲又威严的气息。
教皇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回应一个只有他能听见的召唤。
他闭上双眼,泪珠从眼角滚落,主动将额头迎向那光芒凝聚的尖端。
没有声音。
那光之矛轻柔地、几乎是怜爱地,没入了他的额头。
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只有教皇的身体剧烈地一震,那迷醉的表情瞬间凝固,被一种极致的、超越理解的惊骇所取代。
他眼中的光辉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虚无,教皇依然站立着,被那圣洁的光柱温柔怀抱,仿佛一尊突然被抽离了所有生命的琉璃像。
寂静持续了足足三秒。
然后,光柱如同出现时那般突兀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