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小子识相。”
他揣起手机，晃晃悠悠地走出了烟雾缭绕的网吧。
外面阳光刺眼，他眯了眯眼，朝着集市外围的方向走去。
“不就是放个车胎气吗？这钱也太好挣了。”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
集市里，秦妃冉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兴致勃勃地举着手机，给直播间的网友们介绍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
“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这边的赶集。”
“非常传统，很多东西都是自家种的、自己做的。”
她的镜头扫过一个个摊位。
有卖自家地里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的，黄瓜顶花带刺，西红柿红得发亮。
有卖手工编织的竹篮、竹筐的，手艺精巧。
还有卖各种地方小吃的，炸油糕、搅团、凉皮，香气四溢。
【哇，好有烟火气啊！这才是生活！】
【跟城市里的超市完全是两种感觉，这种传统的交易方式看着好热闹。】
【那个大爷卖的蜂蜜看起来好纯，妃冉快去替我们尝尝！】
【想吃那个炸油糕，看起来外酥里嫩的！】
秦妃冉一边和网友互动，一边和邹丽在集市里闲逛。
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新鲜的李子，又大又甜，不甜不要钱嘞！”
“瞧一瞧看一看啊，纯棉的袜子，十块钱三双！”
不远处的阴影里，李志强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秦妃冉的背影上。
他和身边的同伴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秦妃冉和邹丽对身后的危险毫无察觉。
她们还在一个卖手工布鞋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哪双好看。
......
钱大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吊儿郎当地晃到了集市外围。
他那双小眼睛在几排车里扫来扫去，很快就锁定了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
就是它了。
他朝四周瞥了一眼，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几个村民都离得远。
是个干活的好地方。
钱大走到车屁股后头，蹲下身子，假装在系鞋带。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玩意儿，那是专门用来拧气门芯的。
“嘿，五百块到手。”
他心里美滋滋的，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
对着后胎的气门芯一拧，一股气流“呲”的一声就冲了出来。
声音不大，在集市嘈杂的背景音里几乎听不见。
钱大一边听着轮胎泄气的声音，一边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辆车。
车窗贴了膜，看不清里面。
但他的目光落在了后备箱的车锁上。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这职业病一犯，手就有点痒痒。
放个气就给五百，这车主肯定不是一般人。
说不定后备箱里就有什么好东西呢？
顺手牵羊嘛，对他这种二流子来说，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干了！
反正多干点活儿，李志强也不知道。
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上面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金属片。
这是他的吃饭家伙，万能钥匙。
选了一片合适的，他插进锁孔里，轻轻地转动着。
“咔哒。”
一声轻响，后备箱的锁弹开了。
钱大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掀开后备箱的门。
然而，门刚被他掀开一条缝。
一双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金色竖瞳，就从那条黑暗的缝隙里，直勾勾地盯住了他。
钱大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后备箱门“砰”的一声又落了回去。
不对。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幻觉？
他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颤抖着手，再次把后备箱门掀开。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
后备箱里，一只体型硕大的老虎正慵懒地趴着。
那颗硕大的虎头微微抬起，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他惊恐万分的脸。
钱大整个人都傻了，大脑一片空白。
老……老虎？
面包车里拉着一只老虎？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拍电影吗？
他手里的万能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那只老虎似乎对他掉东西的反应有些不满，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声。
钱大吓得一个哆嗦，差点直接尿了。
他想跑。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让他快跑。
可他的双腿就像灌了铅，根本动弹不得。
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身体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往后退。
“大哥……虎爷……我……我路过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车里的周云歪了歪脑袋。
这个人好奇怪。
打开了他的门，还对他笑。
笑得还有点丑。
而且，他身上的味道很难闻，一股烟味混合着汗臭，还有一种……猥琐的气息。
周云很不喜欢。
他决定警告一下这个不开眼的家伙。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猛地从周云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停车场。
钱大被这声虎啸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眼前发黑，魂都快飞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村里老人常说的念头。
“遇到老虎不能跑，你一跑，它就把你当猎物了！”
不能跑！
绝对不能跑！
钱大死死地钉在原地，浑身抖得像筛糠，脸色惨白如纸。
周云更疑惑了。
这人怎么还不跑？
这个人怎么回事？
偷东西居然不跑？
他从后备箱里优雅地一跃而出，四只巨大的爪子稳稳地落在地上。
整个身躯舒展开来，充满了压迫感。
他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走向僵在原地的钱大。
……
集市里。
秦妃冉一家三口提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妈，你买这么多菜，我们吃得完吗？”
秦妃冉看着邹丽手里鼓鼓囊囊的袋子，哭笑不得。
“吃不完放冰箱，这集上的菜新鲜，比城里超市的好多了。”
邹丽心满意足地笑着。
老秦也提着两袋水果，乐呵呵地跟在后面。
就在这时，那声穿透力极强的虎啸传了过来。
集市里瞬间安静了一秒。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
“什么声音？”
“好像是……老虎叫？”
“不可能吧，这光天化日的，哪来的老虎？”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秦妃冉的脸色却“唰”地一下白了。
这个声音……
她太熟悉了！
“爸，妈，是虎哥的声音！”
她焦急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