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它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身下似乎还有暗红色的痕迹。
秦妃冉的脑子“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脚步也猛地停下,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野猪!
死的!
院子里怎么会有一头死的野猪?!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难道是……杀了这头野猪的凶手,还在附近?
她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宝宝们……等……等一下……”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直播间的观众也通过镜头看到了那头野猪,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那是野猪吗?好大一头!”
“我的天,这野猪怎么在主播家桌子上?”
“主播别过去!危险!”
“这野猪是死的?谁干的?难道是熊?”
秦妃冉已经顾不上直播了,她现在满心都是恐惧。
她猛地转过身,连滚带爬地冲回了二楼卧室。
“虎哥!虎哥!快醒醒!”
她扑到周云身边,使劲摇晃着他毛茸茸的身体。
“别睡了!出事了!”
周云被她摇得有点烦。
他本来就没睡熟,只是在闭目养神,享受着这丫头的惊慌失措。
他慢悠悠地睁开一只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
仿佛在说: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院子里!院子里有东西!”
秦妃冉急得快哭了,指着门外。
“好大一头野猪,死的!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有别的野兽闯进来了!”
周云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他用他那颗硕大的虎头,没好气地将秦妃冉拱到一边。
然后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朝院子走去。
那姿态,充满了王者巡视领地的淡定与从容。
直播间的观众看着这一幕,都笑疯了。
“哈哈哈,虎哥的起床气好大啊!”
“虎哥:知道了知道了,让本王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这推开的动作,太霸气了!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妃冉:我把你当保镖。你:起开,别耽误我巡山。”
秦妃冉跟在周云身后,亦步亦趋,紧张地攥着衣角。
只见周云走到院子里,径直来到石桌前。
他先是围着那头巨大的野猪转了一圈,然后伸出鼻子,在野猪身上嗅了嗅。
最后,他抬起头,用一种“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眼神,瞥了秦妃冉一眼。
秦妃冉站在几米外,看着那头野猪的全貌,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野猪……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致命的伤口。
看那牙印……
她再看看周云那张波澜不惊的虎脸。
一个荒唐又合理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她。
这头跟小牛犊子一样大的野猪……是虎哥抓回来的?
她想起了自己早上醒来时,还腹诽人家是“大懒虫”。
结果人家天没亮就出门打猎,还把战利品都拖回来上交了。
秦妃冉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她对着直播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那……那个……宝宝们……”
“我好像……误会了……”
“这头野猪,好像……好像是虎哥给我们带回来的早餐……”
弹幕静止了一秒,然后以更加疯狂的速度爆发了。
“???早餐?这特么是半个月的口粮吧!”
“虎哥:你以为我在睡觉,其实我在给你打江山!”
“妃冉:我以为它懒。它:我给你打了个猪回来。”
“神级反转!我宣布,虎哥才是这个家真正的顶梁柱!”
秦妃冉看着周云,眼神里充满了小星星。
她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活络起来。
“虎哥,你辛苦啦!”
她小跑过去,亲昵地摸了摸周云的脑袋。
“你看看你,出去打猎,肯定弄了一身脏。”
“走,我带你去洗漱一下,弄得干干净净、帅帅气气的!”
周云一脸莫名其妙。
洗漱?
洗什么漱?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妃冉连拉带拽地带到了院子角落的水龙头旁。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秦妃冉从屋里拿出了两样东西。
一把……比他虎头还大的,像是刷地用的板刷,被改装成了牙刷的模样。
一瓶……家庭装的,散发着古怪香味的洗面奶。
秦妃冉举着那把巨大的牙刷,脸上带着慈母般的微笑。
“来,虎哥,张嘴,啊——”
“我们先把牙齿刷干净,这样才能吃嘛嘛香。”
周云看着那把能当武器用的牙刷,虎躯一震。
他那双金色的瞳孔里,第一次流露出了名为“惊恐”的情绪。
开什么玩笑!
用这玩意儿刷牙?
这是想给我做个口腔抛光吗?!
他想都没想,硕大的身体猛地向后一缩,警惕地与秦妃冉拉开了三米远的安全距离。
耳朵也向后背去,摆出了一个明确的拒绝姿态。
秦妃冉的动作僵在半空。
一人一虎,一个拿着巨型牙刷,一个满脸写着抗拒,画面一度十分滑稽。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一幕,彻底绷不住了,笑声几乎要冲破屏幕。
正当一人一虎僵持不下,院门口传来两道粗犷的嗓门。
“老秦,在家没?”
“太阳都晒屁股了,咋院门还关着?”
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吱呀”一声,小院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两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都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裤腿上还沾着些许泥点。
肩上扛着锄头,背上还背着空空的竹篓。
为首的男人个子稍矮,脸上的皱纹一笑起来,褶子能夹死蚊子。
他叫孬蛋,是秦家村的老村民。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要高大一些,方脸盘,浓眉毛,看着就有一股子直爽劲儿。
他是二娃。
两人都是老秦几十年的老伙计,平日里一起下地,一起上山。
他们一进院子,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
秦妃冉举着一把比人头还大的刷子,正对着一头威风凛凛的东北虎。
而那头老虎,则摆出了一副“你不要过来啊”的惊恐姿态。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孬蛋和二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困惑。
“妃冉呐,你这是……干啥呢?”
孬蛋挠了挠头,试探着问道。
二娃则更直接,他指着那把巨型牙刷,瓮声瓮气地开口。
“这刷子……不是给你爹刷茅房的吗?”
秦妃冉的脸“唰”一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她手里的动作瞬间凝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着几十万网友的面社死就算了,现在又被村里的叔伯撞了个正着。
她秦妃冉的一世英名,今天算是彻底交代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