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夫人的病,比看上去要麻烦。”
李怀德闻言一愣,李云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他让夫人装病,就是准备让李云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医……医生,我怎么了?”温岚语气也有些着急,这个年代人们对于医生有着天然的信任。
“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后脖子发紧,有时早上起来手有点麻,拿东西没力气?”
李云故作严肃的说了几个正常的生理现象。
温岚想了一下,这次眉头真皱在了一起。
“好像是有,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李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是不是有时候还会不想吃饭,心里发慌,但是说不出具体是哪里难受。”
“对,是有这种情况。”温岚点头,一旁的李怀德有一些莫名其妙,难道老婆真的生病了?
李云顿了顿,看向温岚:“夫人这病,是累出来的,也是憋出来的。怕是平时操持家里太费心,又总有些不顺心的事堵在心里,没处说,才让邪气钻了空子。”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温岚的心窝里,使得她下意识不满的看向李怀德,她装病本就是想让帮助丈夫收拾李云,这事确实堵在心里,没跟任何人说。
难道真是这方面的影响?
“那……那能治不?”温岚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刚才的虚张声势早没了影。
“可以。”李云点头、“我给你开一疗程的药,配合按揉,这时气郁结在了胸口,时间久了就容易成结,一会儿我帮你按一按,通了气就好的快了。”
温岚闻言下意识看了看胸口,随后便发现了一旁丈夫脸已经黑了下来。
“李怀德,你出去,别影响李医生给我看病。”
“李云,你确定我夫人是这个病?”李怀德语气低沉的看向李云,医生也不叫了。
他总感觉这小子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说不定是故意的。、
“李厂长若是不信,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李云没有任何停留,收拾医药箱准备走人。
“李怀德,你诚心的是吧,就这么让老娘死?”
温岚见状急了,直接冲着李怀德骂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应该再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李怀德脸色难看的解释。
“赶紧给我滚,别这么恶心我了,你在外面乱搞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么关心我呢?”
“现在人家医生帮我治病你倒是不愿意了?”
李怀德听到温岚的话都傻了。
“你个疯女人,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乱搞了。”
“你有没有自己心里面清楚,赶紧给我滚出去。”温岚冲着李怀德大吼。
事实上李云的话她也只相信了一半,此刻更多的是发泄对李怀德的不满。
李怀德见状脸色难看的看了李云一眼,愤愤离开。
“夫人,不要动气。”李云手轻轻抚上温岚的胸口。
感受到身前的温热,温岚情绪莫名平静了些许。
窗棂漏进的日头斜斜切在炕沿上,把空气里的浮尘照得明明晃晃。
此刻屋里就剩李云和温岚两人,静得能听见院外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
“放松些,按到穴位才管用。”李云的声音不高,落在这安静里,倒像带了点沉底的分量。他刚把小马扎挪到炕边,温岚就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碎花小褂的领口被她捏出几道褶子。
“就、就按这里?”她的声音有点发飘,目光瞟向别处,不敢看他。方才被点破“气郁”时的慌乱还没散,此刻屋里只剩两人,倒生出些说不出的局促来。
李云没答话,只抬手悬在她胸口上方半寸处。粗布褂子下是温热的躯体,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点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指尖落下去时极轻,正按在膻中穴的位置,不是捏,也不是揉,就那么稳稳地停着,带着一种缓慢的、向下的力道。
“唔……”温岚的睫毛猛地颤了颤,像被风惊到的蝶。那力道不重,却像有股子劲儿往肉里钻,顺着骨头缝往心口漫,酸丝丝的,又有点麻。她原是憋着股劲想找他麻烦的,此刻却被这陌生的触感搅得忘了词,喉咙里的话全堵成了一声轻哼。
李云的指尖慢慢打转,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这里堵得久了,气不顺,才总觉得闷。”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睫毛垂着,看不清神色,“平时是不是总觉得像压了块棉花,想喘口气都费劲?”
温岚没应声,只觉得他指尖碾过的地方像烧起来一样,那点热意顺着皮肉往四肢漫,让她忍不住想往后缩。可身子刚动了半分,就被李云轻轻按住,他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窝,掌心温温的,带着种不容拒绝的稳当。
“别动,气通到一半,松了就白费劲了。”他的呼吸离得不远,落在她耳后,像根细羽毛轻轻扫了下。温岚的耳垂腾地红了,连带着脖颈都泛起层薄粉,她猛地偏过头,正好撞进他抬起来的目光里。
他的眼神很静,像映着云影的水,没什么格外的意思,可就那么看着,让她心跳突然乱了拍子。指尖下的皮肉不知何时软了些,不再是紧绷的,倒像带了点温软的颤。
“好了。”李云忽然收回手,声音如常,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凝滞从不存在。他起身收拾药箱,“明儿再按一次,药记得煎。”
温岚还僵在床上,听到李云的声音后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
眼底带着些意犹未尽,听到明天还要按,又变为了期待。
“麻烦你了李医生。”温岚声音迷离,似乎还带着回味。
“分内之事。”
收拾好后,李云下楼,看到李怀德眉头紧锁的坐在客厅,旁边烟灰缸放满了烟头。
“结束了?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李怀德冷着脸,语气满是怒意。
李云没理会,点了点头离开。
送走了李云后,李怀德迫不及待的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