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众瞩目中,贺宴庭牵住新娘的手。
巨大的花墙下,画面美好得宛如一幅画,到场的宾客和记者们纷纷拍下这一幕。
大家都期待着新娘新郎互致誓词的时刻。
此刻,远处的角落里,宋明月冷眼看着这一切,唇角掀起一抹嘲弄。
旁边的宋母问她:“你甘心吗?”
宋明月笑了笑:“不甘心又如何,我有的选吗?就连做戏,他都要姜絮做他的新娘。”
说到这里,她看向宋母,眼圈微红。
“我现在才明白,在这场战争中,我从来没有一丁点赢的可能。”
宋母看着要强的女儿,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明月耸耸肩,故作无所谓:“没关系啊,反正我也不算亏,过不了多久,我就是身价不菲的宋家继承人,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能想得开最好。”
宋母看向宾客席第一排,那里坐着宋家老二宋高远和三小姐宋宝月。
宋高远常年身居高位,气度非凡,看似儒雅的眉宇间透着算计和阴冷。
宋宝月向来养尊处优,曾经是京市第一名媛,后来嫁给贺亦璟成为响当当的贺夫人。
此时的宋宝月衣着华美,仍旧是一副贵夫人的姿态,用一种傲慢审视的眼神看着礼台上的贺宴庭。
礼台上,司仪正准备开口,高程忽然走过来阻止他。
与此同时,贺宴庭拿起话筒,磁性的嗓音在下一秒传遍整个宴会厅——
“各位好,其实今天邀请大家来,并不是为了参加所谓的婚礼。”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面面相觑。
贺宴庭威严清冷的目光扫视全场,声音清晰洪亮:“邀请各位来,是为了让各位亲眼见证二十年前的一桩谋杀悬案,如何在今天水落石出。”
话音落下,众人瞬间嗡的一声炸开。
“贺总这是什么意思?”
“谋杀悬案?”
“今天不是婚礼吗?这是什么情况?”
……
在无数道质疑声中,宋高远皱了皱眉,看向身边的宋宝月,“怎么回事?”
宋宝月冷冷盯着台上,一言不发。
此时,贺宴庭继续开口:“二十年前,在西汀,一名三十五岁的年轻女律师被人从河里打捞上来,警方断定她是自杀。”
说着,他顿了顿,“这个女人名叫苏婧婧,是我的母亲。”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当年关于贺亦璟、宋宝月和贺宴庭的那位神秘生母的复杂关系,一直是京市人人乐道的豪门秘辛。
没想到在今天这种盛大的场合,贺宴庭居然主动提起他的母亲。
“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悲痛还有被误导的仇恨中。”
说到这里,他微微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姜絮。
透过白纱,姜絮与他对视,神色微动。
“但就在前不久,我才得知,这一切是某些人的刻意为之,她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而凶手,就在这里——”
随着贺宴庭铿锵有力的话语落下,两束投射灯瞬间亮起,定格在宋高远和宋宝月二人身上。
宋宝月立刻站起来,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在无数道目光中,她高傲地转身朝出口走去。
然而贺宴庭的人手早已将各个出入口封住。
宋宝月被拦在门口,怒道:“你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阻拦我?”
贺宴庭神色淡漠地看着她,“究竟我是私生子,还是你用卑鄙的手段插足我的父母,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父亲的日记里也写得很清楚。”
他从高程手里拿起一本老旧的日记。
“你与我父亲贺亦璟签订协议,假结婚,三年后离婚,但你不仅食言,还派人威胁我的母亲,让她不得不远走西汀。”
“然而你还是不肯放过她,数年后,贺家人找到我母亲时,你派人把她推进河里,假装成自杀假象,意图逃避罪责。”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现场却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这巨大的信息量震惊到了。
“贺宴庭,你说话要讲证据,不然我告你诽谤!”
宋高远站起来,满脸涨红指着贺宴庭大骂,然后冲向门口,“让我出去,你们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就在这时,一群警察走进来。
为首的警察手里拿着逮捕令,严肃道:“两位是宋高远、宋宝月是吧?我们现在怀疑你们和二十年前的一起谋杀案有关,请和我们走一趟。”
宋宝月脸色扭曲:“你们怀疑有什么用!证据拿出来,我要找我的律师!”
警察冷笑:“贺先生提供了十分充分的证据,包括你们当年雇凶作案的那个凶手,二十年前曾在宋氏集团任职的一名工人,现已被逮捕归案,对于作案事实供认不讳。”
宋宝月狡辩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别人栽赃陷害!”
“想要证据是吗?”
台上,贺宴庭漠然开口,打开手机录音。
下一秒,清晰的女音传来——
“那件事确定处理好了吧?不会有后患吧?”
男人的声音:“哪件事?”
女人:“姓苏的那女人,你确定警方不会查出问题吧?”
男人:“呵呵放心,那人已经回老家了,我们给了足够的封口费,他的家庭情况我们也清楚,绝不敢胡说什么。”
女人:“贺宴庭现在已经确定成为继承人,万一被他发现什么,那就麻烦了。”
男人:“我说宝月,二哥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女人:“我只是想确认没有后患,过几天我就出国了。”
对话到此结束。
宋高远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宋宝月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这是哪来的……假的假的……”
忽然,她看到站在门后的宋明月,像是忽然明白什么,愤怒地冲过去:“是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宋明月冷笑道:“姑姑,谁跟你是里啊,你帮着二叔对付我爸的时候,没想到有这天吧。”
警察控制住宋宝月,用手铐铐住她。
这时,一个女人走到她面前,抬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宋宝月怒道:“夏玉琳,你敢打我!”
夏玉琳满脸泪痕,颤抖着道:“这里除了贺宴庭,就属我最有资格打你。”
宋宝月还没来得及发飙,就被警察拖走了。
礼台上,身着婚纱的新娘走到夏玉琳面前,掀开自己的头纱,“妈,您还好吧?”
夏玉琳止不住地流泪,嘴角却是向上扬的。
“谢谢你,软软,妈妈终于从过去解脱了。”
她上前抱住姜絮。
姜絮轻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
夏玉琳看见和姜絮一起走来的贺宴庭,她放开姜絮,对贺宴庭轻轻点头:“谢谢。”
贺宴庭脸上的神色沉寂而复杂。
半晌,他才开口:“这些年,抱歉。”
夏玉琳摇头:“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凶手已经绳之以法了。”
贺宴庭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姜絮身上。
夏玉琳看着他,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握了握姜絮的手。
现场已经一片混乱。
宋高远和宋宝月同时因涉嫌凶杀案被逮捕,这无异于惊雷般爆炸。
贺宴庭对这一切毫无兴趣,让保镖清出通道,带着姜絮和夏玉琳离开了。
他们刚穿过走廊,迎面遇到宋明月。
姜絮脚步微顿。
两人对视了一眼,宋明月目光微闪,又看向贺宴庭,发现贺宴庭的目光停留在姜絮身上。
她自嘲一笑,转身就走了。
夏玉琳皱眉:“软软,她以前是不是总跟你不对付?”
姜絮刚要回答,贺宴庭淡淡开口:“以后不会了。”
夏玉琳好奇:“为什么?”
贺宴庭笑了笑,黑眸闪过漫不经心的寒意:“除非她不想宋氏活下去。”
夏玉琳看着贺宴庭,眼神中闪过一抹欣赏,又看向自家女儿,心中有些话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