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庭眉心微拧:“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姜絮笑了笑:“姜雪婼不是你的好妹妹吗?”
“软软!”
贺宴庭满脸无奈,“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我知道她以前对你做过什么,这四年从来没跟她联系过。”
“哦,是么,那你很了不起哦。”
姜絮淡淡地揶揄。
贺宴庭薄唇轻抿,紧紧把她抱进怀里,语气满是愧疚:“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把对思恬的感情转移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尤其不该忽略她那么多次伤害你。”
他一边说,一边反复亲吻姜絮的发顶。
“我看了你写的日记,才知道那几年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是我混蛋,你恨我,嘲讽我,都是应该的。”
贺宴庭不停地说着,语气开始哽咽。
“但是……软软,我真的很想弥补那一切,我知道很难,但我……我真的没法放弃你,我不能放弃,我不能……”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如呓语一般喋喋不休。
过了许久,他终于平静下来。
黑眸沉静地看着姜絮:“宋家画廊的事,我会让人一并调查,有消息就立刻告诉你。”
姜絮知道,她和夏屿加在一起的调查能力也不及贺宴庭的十分之一。
“嗯,谢谢。”
她没有拒绝。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姜絮刚想起身回到驾驶位,忽然手机响了。
是团宝的视频电话。
她按下接听键,下一秒,一张软嘟嘟的可爱脸蛋出现在屏幕里。
“团宝。”
看到儿子,姜絮发自肺腑地开心,连声音都自动温柔了许多。
团宝皱着小眉头:“你忘了和我视频吗?”
“没有啊,妈妈只是在忙。”
姜絮微笑着解释。
团宝看着屏幕,满脸疑惑:“你这是在哪里?”
“我在——”
姜絮尴尬了,难道说她正趴在贺宴庭怀里?
“宝贝,妈妈在实验室。”
撒个善意的谎言。
谁知下一秒,贺宴庭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姜絮立刻瞪他,捂住他的嘴。
“刚才是什么声音?”
团宝好奇地问。
姜絮道:“是我同事把狗带来了。”
“哦。”
团宝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什么。
姜絮问:“怎么了?想说什么呀?”
团宝鼓起勇气道:“我今天听安安说,她偷听到她爸爸妈妈聊天,说我爸爸要和别的阿姨结婚,这是真的吗?”
姜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她知道,团宝一定会很伤心。
果然,等不到她的回答,团宝的眼圈一点点变红。
“爸爸是大坏蛋,怎么可以娶别人,他只能娶你,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我不要他当我爸爸!”
姜絮刚要安慰他,手机忽然被贺宴庭抢走。
镜头调转,贺宴庭对着屏幕冷冷道:“臭小子,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这就不认爹了?”
团宝惊讶地瞪大眼睛:“爸爸?”
贺宴庭冷嗤:“叫我爸爸干什么,不是再也不理我了吗?”
团宝撇了撇嘴。
姜絮拍了贺宴庭一下:“好好跟儿子说话。”
贺宴庭无奈道:“开个玩笑都不行。”
他把手机拉远,让镜头里同时装下他们两个人。
“看清楚了吗?我和你妈在一起。”
“那你会娶别的阿姨吗?”
团宝耷拉着小脸蛋问道。
贺宴庭叹了口气,单手抱紧姜絮,“我告诉你,不会,但这件事说来复杂,总之你不用担心,也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团宝迟疑了一下,看向姜絮:“真的吗?”
姜絮点头:“嗯。”
他这才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上扬,但又努力忍着。
贺宴庭叱道:“想笑就笑出来,憋着多难受。”
旁边传来林阿姨的声音,催团宝睡觉时间到了。
“再见。”
团宝哼了声,把视频挂断。
贺宴庭把手机还给姜絮,姜絮回到驾驶位,正要启动车子,贺宴庭的手机响起。
电话是高程打来的,说有个临时国际会议。
“嗯……你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没一会儿,后面驶来一辆宾利。
“公司有个会议,我先过去。”
说完,他深深看了眼姜絮,打开车门下车。
姜絮透过后视镜看他上了车,这才启动车子,贺宴庭的车在她后面跟了会儿,走出这条人烟稀少的街道后,两车才分开。
—
深夜,路边停着一辆宝马。
“你这死丫头,新闻上说你一幅画就卖几千万,居然跟我装没钱?”
林白莹恶毒的骂声通过手机传出。
姜雪婼脸色很冷:“我说了我没钱就是没钱,都把银行卡余额给你看了,还要怎样?”
“你就是成心不想给我花钱是吧?你这个不孝女,知不知道我天天伺候那个贱人有多心酸么,你说你怎么不是个儿子,要是有儿子,我还有受这种屈辱?”
林白莹咬牙切齿的抱怨,“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真没用!”
姜雪婼生气地挂断电话。
她深呼吸几下,拨出去一个电话,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喂?”
“宋总,我想问一下下次拍卖会在什么时候?”
姜雪婼赔着笑脸问道。
宋明强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最近上面看的紧,暂时不准备拍卖,你听消息就行了。”
姜雪婼道:“那您能不能先预支我一百万?还有,我替你们转移财产,承担了巨大的风险,以后我想把分成提高百分之一。”
宋明强冷笑一声:“姜雪婼,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要不是宋家,就你那些破画,当厕纸都没人要。”
“你呀,给我乖乖听话,不要动歪心思,不然我保证你会后悔。”
说完,不等姜雪婼回答,就切断电话。
姜雪婼把手机扔出去,骂了几句。
然后对着后视镜照着自己的脸,这次的修复做得非常好,愈发接近姜絮了。
“要不是她突然回来,宴庭哥哥肯定会喜欢我。”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她就不应该回来,是她毁了我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
她越想越生气,开车来到酒吧。
坐在吧台上喝了几杯,忽然看见一个熟人。
她走过去打招呼:“陈柔儿,还记得我吗?”
陈柔儿看见她的脸,先是无比惊讶,然后整张脸变得扭曲:“姜絮!”
“不,我是雪婼。”
姜雪婼摇了摇头,
陈柔儿愣了下,然后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真的是雪婼,听说你变成了大画家!”
姜雪婼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来这儿玩吗?”
陈柔儿撇嘴:“我在这里工作。”
说到这里,她有些咬牙切齿,“都怪姜絮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暴露我逃课和挂科,我就不会半路辍学,家里人就不会和我断绝关系,更不会沦落至此!”
说着,旁边有人冲这里吹口哨。
陈柔儿立刻露出一脸媚笑,冲那边挥挥手:“雄哥别急,我这就过去!”
她起身,矫揉造作地摇晃着腰肢,走过去陪那帮人喝酒。
姜雪婼看着她被人疯狂揩油和灌酒。
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放陈柔儿离开,衣衫不整的陈柔儿迈着醉酒的步伐,走到姜雪婼面前。
姜雪婼道:“姜絮回来了。”
陈柔儿咬着牙道:“那个贱人,我每天都在祈祷她遭遇厄运,最好生不如死!”
姜雪婼淡淡道;“没有,她过得可好了。”
这让陈柔儿更加愤怒:“要不是她有贺总撑腰,我一定找人教训她!”
姜雪婼喝了一口酒,状似不经意地道:“你不知道吗?新闻上说,贺宴庭要和宋明月订婚了。”
陈柔儿两眼一亮:“那说明他不要姜絮了?”
姜雪婼叹了口气:“应该是吧,毕竟她怎么能跟宋明月那种家世比呢,就算她出了什么事,为了顾及宋明月的面子,贺宴庭也不会多管的。”
“这么说……我报复的机会来了!”
陈柔儿高兴极了,眼珠子不停地转,“这些年我认识不少道上的大哥,随便一个人就能把那贱人彻底毁掉!”
姜雪婼淡淡道:“柔儿,这是你的事,我不太方便给意见。”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你回A大的话,可能会遇见姜絮,她现在在莱尔集团工作,经常出入A大的3号实验楼。”
说完,她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等她离开,陈柔儿立刻拿出手机,撒娇道:“邱哥,今晚有空吗?我去陪您呀,想求您办件事……”
打完电话,她冷笑:“姜絮,你欠我的,我会让你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