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絮和他吃了顿饭。
秦子非问了她工作的情况，聊了很久后，他话锋一转：“你最近和贺宴庭有联系吗？”
姜絮没有隐瞒：“有。”
秦子非意味深长地道：“因为那个孩子？”
姜絮点头：“对那个孩子，我很愧疚。”
秦子非摇头：“愧疚什么？该愧疚的是贺宴庭，要不是当初他发疯禁锢你，你也不至于抛下孩子，再说，也是他让你怀孕的。”
“话是这么说。”
姜絮无言以对。
顿了顿，秦子非又问：“你和贺宴庭……有复合的可能吗？”
姜絮沉默了几秒，摇头：“没有。”
秦子非却笑了：“你犹豫了，刚回国的时候，你回答这个问题从不犹豫。”
“师兄，我是认真的。”
姜絮的表情很笃定。
秦子非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个晚上，他喝了很多酒。
姜絮开车送他回去，秦子非醉的有些厉害，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
姜絮还从没见过他喝这么多。
“师兄，你心情不好吗？”
姜絮猜测了很多原因，他即将离开家人，还有奶奶的去世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没有。”
秦子非的嗓音有些沙哑，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很难受。
姜絮不再说话。
到了他家，秦子非下了车，姜絮下车扶他。
“不用，你回去吧。”
秦子非拒绝道。
“没事，也不差这几步了。”
姜絮扶着他进了电梯。
电梯安静地运行，秦子非的手抓着姜絮的手腕，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侧颜。
姜絮正盯着数字面板，忽然就觉得他在靠近。
她连忙扭头，看向秦子非：“怎么了？”
秦子非向她俯身，手臂撑在电梯墙壁上，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姜絮蹙了蹙眉，语气变得严肃了些：“师兄？”
秦子非眼神中带着醉意，笑了笑：“你难道从来没怀疑过我对你有特别的感情？”
姜絮垂眸，沉默了几秒。
“老实说，怀疑过。”
她抬眸，双眸澄澈干净，“这些年，你对我太好了，就算是亲人也不过如此，可你又表现得很正人君子，我觉得是我想多了。”
“也许……你没有想多。”
秦子非眸色微闪，专注地盯着姜絮的脸，“你的外表，你的聪慧，你的性格，凡是对你有所了解的男人，不可能不动心，只是——”
他低头，自嘲一笑：“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所以不得不君子。”
姜絮哑然。
她没想到秦子非会在这种时候向她坦白这些。
尴尬的沉默在电梯中蔓延。
叮！
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
“晚安，师妹。”
秦子非缓缓靠近姜絮，姜絮呼吸微滞，不知道该不该躲。
就在他的唇即将碰到她额头的前一秒，忽然停住，然后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姜絮还没踏出电梯，就听见砰地一声关门声。
她没有走出电梯，直接按下一楼按钮。
这一夜，她没有睡好，并不是因为秦子非突然的表白，而是他关于孩子的那番话。
这些年，团宝的事，她与贺宴庭究竟孰是孰非。
想了一夜，也没理出头绪。
第二天起晚了，原本打算去送秦子非，但已经过了他飞机起飞的点。
秦子非也没有打电话或者发消息询问。
想了想，她给他发了条消息。
【师兄，一路顺风】
过了很久，秦子非也没有回复。
—
一个月后，姜絮接到总部的命令，要回去进行述职报告。
这段时间，贺宴庭很忙，她这边的项目也忙的厉害，两人几乎没见面。
她每个星期都会去接团宝，来她这儿过周末。
团宝和她似乎亲近了些，但并没有什么质的改变，也一直没有敞开心扉，叫她一声妈妈。
天气预报说过两天要下大雪。
为了不耽误行程，姜絮赶紧订好了机票，在飞机起飞的前一天，把行李收拾好。
下班的路上，外面处处张灯结彩，很多商店门口摆放着圣诞树。
她才意识到今天是圣诞节。
回到家，她没什么胃口，准备简单泡点麦片吃。
刚洗完澡，外面门就被敲响。
过去开门，发现门口没人。
姜絮皱眉，以为是别人敲错了，关上门返回屋里。
下一秒，门再次被敲响。
如此连续三次，姜絮气得冲出家门，大骂：“谁啊，发什么颠！”
忽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拐角处走出来。
“团宝，你妈说你发癫。”
一身深灰色大衣的贺宴庭，勾着好看的薄唇调侃。
团宝穿着白色羽绒服，整个人圆滚滚的，好像堆出来的小雪人，对姜絮解释道：“这是爸爸出的馊主意。”
看着这一大一小，姜絮双手抱胸，很是无语。
“你来干什么？”
她看向贺宴庭。
贺宴庭展示手里拎着的购物袋，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新鲜食材，“难得今天不开会，来给你改善伙食。”
说着，便从她身边挤进屋里。
姜絮摸了摸团宝的脑袋，转身要关上门，却发现贺宴庭站在客厅，一动不动。
他背对着她，盯着地板上的行李箱，双肩微微抖动。
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他忽然转身，那张英俊的脸此刻居然有些扭曲。
“你又要走？”
他的眼底迅速染上一层红色，快步走向姜絮，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肩膀。
力气之大，手指几乎要陷进她的骨肉里。
“我……”
姜絮有点懵，还没说什么，贺宴庭拿起她的手机，迅速打开购票网站。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明天早晨六点，有一班出国的飞机。
他颤抖着把手机给她看。
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软软，你又要丢下我和团宝？这次你打算离开我们几年？”
姜絮：“……”
“其实……”
话说到一半，贺宴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箍住。
“我不会让你走的，姜絮，你不准走！”
姜絮的骨头都快被他勒断了，大声道：“我只是要出个差而已！”
贺宴庭摇头：“你又要骗我一次吗？”
姜絮有些没好气：“贺宴庭，你放开我，你吓到团宝了。”
提到团宝，贺宴庭才冷静下来。
他的手稍微放开，姜絮挣脱出来，对团宝道：“妈妈给你买了新玩具，你去卧室玩会儿，好不好？”
团宝的眼神明显很担忧，但还是点头，听话地去了卧室。
姜絮把卧室门关上，下一秒就被贺宴庭抵在墙上，下巴被粗暴地掐住，带着惩罚意味的吻猛烈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