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絮？
那不是姜阿姨的名字吗？
那眼前这个是……
姜雪婼握住团宝的小手：“虽然你妈妈不要你，但我和她长得很像，你可以把我当成她。”
团宝眉头紧皱，立刻把手抽回来，后退一步。
“你……你不是姜阿姨。”
霍祈玉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女人是姜雪婼，他赶紧拉住团宝：“走，霍叔叔带你去找爸爸。”
他们来到贺宴庭所在的房间，打开门就看见他坐在沙发上，喝着姜茶。
“四哥，儿子给你带来了，那个……我先下去了。”
霍祈玉自知闯了大祸，关上门就脚底抹油跑了。
团宝走到贺宴庭面前，皱眉看着他。
贺宴庭把茶杯添满，冲他挑眉：“怎么这个表情？有话就说。”
“爸爸。”
团宝抿了抿唇，鼓足勇气开口：“我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不准骗我。”
“说。”
贺宴庭喝着茶，语气漫不经心。
团宝的小手放在贺宴庭的膝盖上，问：“姜阿姨……是我妈妈吗？”
“咳咳咳……”
刚才还气定神闲的男人，猛地咳嗽，“谁说的？”
团宝道：“是另一个和姜阿姨很像的阿姨。”
贺宴庭黑眸微沉，脸色冷了几分。
团宝推了推他：“爸爸，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
贺宴庭薄唇动了动。
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摸了摸团宝的脸蛋：“这个问题，你自己去问她吧。”
说着，他牵起团宝的手：“走，我们下楼。”
此时，一楼。
徐天中正对着姜絮感叹：“怎么这么不小心掉进湖里了，这大冷天的多遭罪，还好贺总及时跳水，小姜，这次无论如何要好好感谢他。”
姜絮点头：“嗯，我知道。”
就在这时，伴随着阵阵嘈杂声，贺宴庭从楼上下来。
原本凌乱的宾客，自动分开成两列，中间出现一条专供他行走的通道。
“贺总。”
徐天中没想到贺宴庭居然直奔他们这里，热情地道：“刚才您救了小姜，真的太感谢了。”
“不必客气。”
贺宴庭的目光落在姜絮身上，“姜小姐可否移步，我有点事和你说。”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八卦眼神，姜絮有些犹豫。
贺宴庭走近一步，他身上清爽的气息清晰可闻。
“重要的事。”
他垂眸看她，语气略微加重。
姜絮打量着他的神色，点了点头。
他们刚离开，现扬就议论一片。
“这个女人是谁啊？为什么贺总专门找她？”
“是啊，刚才还跳水救她，关系不一般啊。”
“贺总看她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样呢。”
……
听着这些声音，徐天中也觉得有点不对。
好像每次和小姜一起的时候，就会遇到贺总，在欣荣是这样，饭局也是，就连这次画廊的开业典礼也是。
只是巧合吗？
姜絮跟着贺宴庭来到临近花园的房间，隔着一扇玻璃墙，外面就是花园，能看见她刚才跳下去的湖。
让她没想到的是，团宝居然也在。
高程在一旁陪着孩子。
贺宴庭递过去一个眼神，高程就离开了。
姜絮走到团宝面前，蹲下来，露出温柔的神色：“团宝，你也来了呀，姜阿姨本来准备过两天带你出来玩呢。”
团宝张着一双漂亮又稍显清冷的大眼睛，看着她，没说话。
姜絮蹙眉，感觉这孩子有点奇怪。
虽说他性格很冷，但每次在她面前，会明显变得开心。
但今天他却不为所动，甚至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一股冷意，连眉头都皱着。
姜絮疑惑地看贺宴庭。
贺宴庭也正看着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眼神。
“团宝，你不开心吗？”
姜絮抬手，想去摸他的脸。
然而，团宝却后退一步，躲开了。
姜絮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一身疏离感的孩子。
“姜阿姨。”
团宝终于开口，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你是我妈妈吗？”
姜絮还没反应过来，大脑先轰的一下懵掉。
经过瞬间的空白后，她的瞳孔轻轻颤抖，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宴庭，“你说的？”
贺宴庭摇头：“姜雪婼告诉他的。”
姜絮咽了口唾沫，只觉得有一把刀在切割着喉咙，让她一个字都难以说出来。
看着团宝清澈的眼神，她无法撒谎。
沉默了好一会儿。
姜絮的眼圈微微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抿了抿唇，轻声道：“对不起，团宝，我……的确是妈妈。”
几乎是在瞬间，团宝的眼圈也迅速变得通红。
他的嘴巴抿得特别紧，小手紧紧攥着，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奶声奶气，但语气很凶。
姜絮如实道：“我怕你讨厌我，怪我没有陪伴你长大。”
团宝撇着嘴角：“我的确怪你，你抛弃我和爸爸，我讨厌你！”
果然是这样。
姜絮的心仿佛扎了一把刀，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贺临曦，注意言辞！”
贺宴庭看着姜絮痛苦的表情，低声呵斥道。
团宝撇开脸，不看姜絮。
那样子，俨然要和她拉开距离。
姜絮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她一点点站起来，抬手擦去眼泪。
“团宝，既然你讨厌妈妈，那妈妈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抱歉。”
她转过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忽然，衣角被扯住。
姜絮脚步一顿，低下头，发现是团宝抓着她的衣角。
他满脸冷意，眼底通红，整张脸满是倔强，但小手抓着她的衣角，抓得非常紧。
姜絮有些糊涂了，开口鼻音很重：“团宝，你这是什么意思？”
团宝没说话，别开脸躲避她的眼神。
但他的手一直没松开。
姜絮不理解，抬眸看向贺宴庭。
贺宴庭面色沉重地看着团宝，然后冲她轻轻摇头，用口型道：“别走。”
姜絮蹲下，把团宝抱进怀里。
团宝的动作很僵硬，小脑袋也别开到一边，似乎很不愿意和她亲近。
但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姜絮抱他抱得很紧，嗅着他身上可爱的奶香味，一直在重复：“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哭声停止。
一只柔软的小手出现在她脸上，替她轻轻擦去泪水。
姜絮看向孩子，泪眼朦胧中，他的眼神依旧冷着，但那黑眸一直紧紧盯着她，观察着她的情绪。
“谢谢。”
她既难过，又很欣慰。
团宝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道：“别哭了，再哭，我就更讨厌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