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您看上谁了?”
贺宴庭没说话。
那几个人都很高兴,这几年因为姜絮,贺宴庭像个苦行僧似的一心工作,不闻男女情事。
他们还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
林跃道:“这还不简单,送礼物啊,什么值钱送什么,首饰跑车名牌包包,或者干脆送套别墅,这一套下来,没哪个女人扛得住。”
贺宴庭摇头:“不行,她肯定不要。”
庄泽道:“俗话说,烈女怕缠郎,你天天跟着去她家,守着她家门口,让她一出门就看见你,时间一长她就动心了。”
贺宴庭扯起嘴角:“这倒是个好主意,但得想办法把她老公弄走。”
“哎,没错,这个……您说啥?”
庄泽以为自己幻听了。
其他人也一个个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
霍祈玉一口酒喷出来:“哥,您说什么?那女的结婚了?”
贺宴庭冷笑一声,没说话,又是一杯酒灌下去。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评价什么。
庄泽尴尬地挠头:“这种我还真没什么经验,林二你说说看。”
林跃摸了摸鼻子,语气都弱下去几分:“别看我啊,我也没经验,有夫之妇……这也太刺激了,哥,您认真的吗?”
贺宴庭眼神微醺,没理会他们,拿着酒杯的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
项目的初步方案敲定,何其那边的投资却迟迟没着落。
这天,姜絮约了时间,去了欣荣投资。
十一月初,又是阴天,天气有了些寒意。
姜絮穿了件浅卡其色短款风衣,下面搭配着牛仔裤和马丁靴,一头长发迎风飘扬。
到了欣荣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气温越发低了。
刚走进何其的办公室,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色西装,端着茶杯的手腕间露出熟悉的紫檀木手串。
姜絮只看了他一眼,就走到何其办公桌前。
“何总,我们的初步方案已经定好了,请问您这边资金什么时候能到位?”
何其偷偷瞄了眼贺宴庭。
心想:能不能到位,也不是我说了算啊。
姜絮注意到他的眼神,有点明白了什么,对何其道:“能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吗?所有人都在等着。”
何其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嘛……最近资金有点紧。”
姜絮自然是不信的。
欣荣是业内出了名的财大气粗,现金流向来充裕。
何其道:“姜小姐,今天这么冷,不如先喝杯茶吧,关于资金的事,我再考虑一下。”
姜絮皱眉:“喝茶就算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转身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开口道:“何总,合作向来最讲究诚信,如果您不是真心想合作,那我们的合约没必要再进行下去。”
“哎——”
何其伸出手想把人叫回来,姜絮直接就走了。
他看向贺宴庭,摊开双手,一脸无辜:“你看到了,我尽力了。”
贺宴庭眉心微皱,放下茶杯,快步走出去。
姜絮刚走出欣荣的大门,忽然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
姜絮用力挣扎,但是没甩开。
她抬头看着贺宴庭:“何其背后的老板就是你,对不对,从始至终,都是你在指使他,贺宴庭,你又耍我!”
天空下着细雨。
细小的雨丝打湿她的头发和睫毛,她看起来很生气,眼底一片通红。
贺宴庭看着她,沉默不语。
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在旁边停下。
“上车。”
贺宴庭拉着她过去,打开车门。
姜絮不愿意,贺宴庭直接抱着她,把她塞进车里。
上了车,贺宴庭对司机和高程道:“下去。”
两人一看这情景,没有一丝犹豫,火速下车。
宽敞的车厢内,只剩两人沉重的呼吸。
贺宴庭侧眸,看着姜絮的怒容,抿了抿唇,眸色微暗。
安静了一会儿后,姜絮忽然开始脱衣服。
贺宴庭皱眉看着她。
她把风衣脱下来,里面是一件浅灰色V领打底衫,露出的雪白肌肤和精致锁骨,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诱人。
接着,她腿一抬,整个人跨坐在贺宴庭腿上。
“你干什么?”
贺宴庭微微后仰,声音哑了几分。
姜絮面色冷淡:“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这是第二次,做完后,麻烦别再卡我的投资。”
说完,她就要把打底衫脱了。
“姜絮!”
贺宴庭一把按住她的手,俊美的脸上带着很少见的怒气。
“谁说我现在要做那种事?”
他有些没好气。
姜絮的嘴角扯起一抹讥讽:“不是你说的吗?偷情就是要有偷情的样子,我越不堪,你就越高兴。”
“别说了。”
贺宴庭捂住她的嘴。
两人对峙了片刻,贺宴庭败下阵来似的泄了口气,他揽住姜絮的腰,脸埋在她怀里。
嗓音带着溃败和无奈。
“软软,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不是没办法的话,你觉得我喜欢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吗?”
灼热的气息落在姜絮胸口,姜絮觉得窒息。。
贺宴庭抬眸,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我又何尝喜欢,但你不理我,我有什么办法,你都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了,我只能去争去抢。”
姜絮淡淡道:“贺宴庭,你还没认清现实吗?无论我有没有结婚,我和你都不可能了。”
贺宴庭两眼迅速变得通红,眼底隐隐泛起泪花。
“那贺临曦呢?”
他哽咽着开口,“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儿子生病了。”
姜絮的心脏忽地刺痛了一下。
“他那么小的年纪,被诊断出患有重度情感缺失症,要定期去看医生和吃药。”
“我明明已经很用心去抚养他,但还是没有照顾好。”
贺宴庭一眨不眨地望着姜絮,仿佛仰望着唯一能解救自己的神明。
“软软,你不在乎我,你对我没感情了,难道你也不在乎他吗?他连做梦都在叫妈妈。”
听到这话,姜絮的表情很平静。
但几秒之后,两行清泪从眼眶滑落。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无情的,但原来不能。
眼泪一颗颗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贺宴庭抬手,很轻柔地替她擦去眼泪,又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
贺宴庭的喉结用力滚动,一下下抚摸着她的长发,“但是……你能不能可怜一下孩子,去看看他。”
那个“不”字在姜絮喉咙里疯狂滚动。
但无论怎么努力,却始终说不出口。
那个她痛了大半夜,走了一遭鬼门关生下的孩子,生病了。
姜絮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好,我会去看他的。”
最终,她妥协了。
贺宴庭露出狂喜的表情,笑容刚没露出来几秒,姜絮的手机响了。
一开始她没接,但对方又打来。
姜絮擦了擦眼泪,翻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里面的女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很清晰的传出来:“姜小姐,您预约的婚纱已经到货了。”
姜絮下意识看向贺宴庭。
只见刚才还狂喜的男人,嘴角的笑容在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