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笑：“你同学啊？”
安安摇头：“他是大班的。”
池小梨鼓励道：“喜欢的话就去认识一下啊。”
安安噘嘴：“妈妈！”
池小梨摸了摸她的脸蛋，笑嘻嘻道：“妈妈懂你，去吧，主动点，就说交个朋友。”
顾安安深吸一口气，朝男孩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瞥了她一眼，眼神很冷，没说话。
顾安安皱眉：“你是聋子？”
“不是。”
男孩的语气依旧冷淡。
顾安安道：“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哼了声：“我干嘛要告诉你？”
顾安安脸皮厚得很，直接道：“我叫顾安安，你爸爸妈妈还没来吗？”
男孩不耐烦地看她：“我爸爸很忙，我没有妈妈。”
这话让顾安安愣住。
也让旁边的池小梨和姜絮倒吸一口气。
她俩刚要阻止，顾安安心直口快地问：“你为什么没有妈妈，每个人都有妈妈。”
男孩眼神更冷了：“我说了我没有妈妈，而且我很讨厌她，你可以离我远点吗？”
顾安安胸口起伏，眼圈微微泛红。
“傻逼！”
骂了一句，她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
男孩叫住她，“谁让你骂我的，跟我道歉。”
顾安安：“我就不道歉！”
眼看两个孩子要打起来，姜絮和池小梨连忙上前阻止。
但已经晚了。
男孩抓住顾安安的手，眉眼冷得吓人：“我让你道歉，不然不准走！”
顾安安条件反射似的，一口咬在男孩胳膊上。
男孩哇的一声叫出来。
不得不放开顾安安。
姜絮蹲下，检查男孩的手臂，还好只是牙印，没有出血。
“好了，你看，没破皮。”
她细声安慰男孩。
男孩脸蛋涨得通红，明显是在强忍情绪，整个人都有些微微抽搐。
看着软嘟嘟的小脸蛋，还有这副倔强的样子，姜絮的心莫名变得很柔软，她把男孩抱进怀里。
“宝贝真勇敢，安安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和你交朋友。”
小男孩气呼呼道：“交朋友要咬人的吗？”
池小梨把顾安安拉到男孩面前：“道歉！”
顾安安自知理亏，不情不愿道：“对不起。”
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你——”
小男孩气得要命，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不跟白痴计较。”
姜絮被他的话逗笑了，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看着姜絮。
抿了抿唇。
半晌，吐出两个字：“团宝。”
“团宝，好可爱的名字，你长得好帅啊。”
姜絮温柔地注视着男孩。
男孩红了脸，不敢直视姜絮，又忍不住看她。
姜絮把顾安安拉到身边：“我们安安想和你交朋友，你愿意吗？”
团宝打量着顾安安，又看向姜絮满是期许的目光。
犹豫再三。
点头：“嗯。”
姜絮微笑道：“那好哦，明天上学，你们记得一起玩。”
说完，她站起身，冲团宝挥手：“再见，小朋友。”
团宝看着他们离开，一直盯着姜絮带着笑意的脸，直到顾安安冲他做了个鬼脸，这才回过神来。
不由得捏紧小拳头。
可恶，刚才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要答应和那个白痴交朋友？
可是那个阿姨的笑容好温柔，一看到阿姨的脸，他的心里就暖暖的。
阿姨说的话，他不好意思拒绝。
团宝蹲在地上，暗自懊恼了许久，直到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幼儿园门口。
车门打开，高程快步走来。
“抱歉，小少爷，路上堵车，来晚了。”
团宝看了眼车，问：“怎么是你来接我？”
高程叹气：“保姆车在路上出了点小事故，正在处理，贺总派我临时来接你。”
团宝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爬上车。
路上，高程问：“幼儿园第一天，过得怎么样？”
团宝低头玩车里的玩具，淡淡道：“无聊。”
对这个回答，高程丝毫不觉得意外，又问：“同学相处得还好吗？没发生矛盾吧？”
前几个幼儿园，没进去几个月，就和同学干架，已经被连续退货好几次了。
“小少爷，您千万别再被退学了，不然贺总真会发飙。”
高程语重心长地建议道。
团宝哼了声，看了眼胳膊上被咬的痕迹。
这还是他第一次吃亏没反击回去。
他又想到了那个温柔漂亮的阿姨。
如果还能再见到她就好了。
—
池小梨开着车，姜絮带着顾安安坐在后面。
“安安，还记得妈妈跟你说过的那个出国的好朋友吗？”
闻言，顾安安点头：“记得，姜絮阿姨。”
她扭头看向姜絮，两眼弯弯：“姜絮阿姨好，妈妈总跟我提起您，没想到您这么漂亮。”
姜絮抿唇一笑，“谢谢夸奖。”
顾安安又从书包里翻了翻，拿出两颗奶糖递给姜絮：“这是见面礼，特别好吃哟。”
“谢谢。”
姜絮接过其中一颗奶糖，拆下包装，放进嘴里，舌尖漾起浓浓的奶香味。
她对池小梨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你爸为什么宠她了，这么机灵的小姑娘，换谁能忍住不宠。”
池小梨笑道：“别夸了，尾巴该翘上天了。”
顾安安看着手里剩下的一颗奶糖，哼了声：“本来这颗是要给他的，是他没福气！”
池小梨问：“谁呀？”
顾安安道：“就是那个傻逼！”
池小梨啧了声，严肃道：“顾安安，不准说脏话。”
顾安安噘嘴，“对不起，可是他好过分哦，他怎么能讨厌自己的妈妈呢，妈妈那么辛苦把他生下来。”
姜絮想到那个叫团宝的孩子，轻声道：“也许他有自己的原因吧。”
顾安安却不管：“爸爸说女人生孩子特别辛苦，让我永远尊敬妈妈，难道他的爸爸没有教育过他吗？”
这时，是红灯。
池小梨停下车，回头道：“你没听他说，他爸爸很忙吗？可能家里没人管吧。”
顾安安歪着脑袋，“那这么说，他还挺可怜的咯？”
池小梨点头：“是啊。”
话音落下。
旁边停了一辆车。
池小梨随意瞥了眼，发出嚯的一声：“我的梦中情车。”
姜絮看向窗外，见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这熟悉的牌子，让她心里咯噔一下，只是车型和车牌号和记忆中的并不一样。
池小梨道：“今年才出的款，最低配价格都要八千万，真豪门才买得起。”
姜絮淡淡收回视线：“绿灯了。”
池小梨车技不好，起步有点快，不小心别了旁边的车。
“妈呀，吓死我了！”
她脸都吓白了，“这要是撞上，把这车卖了都不一定赔得起。”
劳斯莱斯里，看着别了他的车扬长而去，高程忍不住骂人：“没品！”
他推了推眼镜，回头对团宝道：“刚才说的话记住了吗？这次好好表现，千万别再被开除了，心里不爽也要忍着。”
团宝拿着玩具，散漫地掀起眼皮：“忍不了。”
高程无语：“有什么忍不了的。”
过了几秒，后座传来很清冷的小奶音：
“他们说我没有妈妈，是个连妈妈都不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