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非问：“想去哪儿吃。”
姜絮道：“真的随我挑，那我可要宰你一笔了。”
秦子非笑起来：“毕竟是庆祝你顺利取得博士学位，破费点也无妨。”
姜絮在手机上搜了下，选了一个火锅店。
车子启动，姜絮垂眸，没怎么说话。
秦子非瞟了她好几眼，忍不住开口：“你老板还是没答应SCID那个项目？”
姜絮点头：“还是老问题，嫌利润低。”
秦子非手握着方向盘：“一个药品的研发周期动辄五年甚至十年，成本巨大，像莱尔这样的集团本质上还是追逐利益的，没有可观的利润预期，他们绝不会轻易启动一个项目，除非——”
他扯了扯嘴角：“你个人能额外拉到一笔投资，保守估计需要十亿美元以上。”
姜絮低着头道：“汉森让我参加一个项目，如果成了，他就帮我申请资金。”
秦子非惊讶：“这是好事啊，那你还纠结什么？”
姜絮叹气：“这个项目要回国，而且是京市。”
秦子非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扭脸看着姜絮，神色严肃起来：“你决定去了？”
姜絮摇头：“还没想好。”
秦子非看向前方：“你觉得贺宴庭还在找你吗？或者……往好了想，他可能另择良缘了。”
他笑了笑，“毕竟以他的条件，优秀的女人们会如饿狼扑食般把他围住，这四年可能很多事都变了。”
姜絮的表情没什么波澜。
半晌，淡淡道：“那样最好。”
秦子非手指轻点方向盘：“需要我找人打听一下他的近况吗？”
“不用。”
姜絮神色冷漠，“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他的近况我也不在乎。”
“好吧，随你。”
秦子非耸耸肩，“我下个月休假回国，可能要待一两个月，对了，可能也要把妮妮带回去。”
姜絮惊讶：“你堂姐不回去吗？”
秦子非撇嘴：“没办法呀，公司正是起步的时候，俩人忙得像陀螺，抽不开身，国内老人又想外孙女想得不行，只能让我肩负重任了。”
“说真的。”
他冲姜絮使眼色，“你要是也回国，咱俩正好一起，妮妮和你最亲了。”
“那当然，我可是她干妈。”
提起那个一岁半的可爱小姑娘，姜絮眼底露出笑意。
“反正你自己考虑吧。”
秦子非重新启动车子。
到了餐厅，饭吃到一半，秦子非的手机响了。
“哎哎……我知道了……这也不是我想不想的事啊……那我上哪儿找去……行，我尽力吧。”
他非常无奈地应付着电话里的人。
挂了电话，姜絮塞了颗牛肉丸子进嘴里，边吃边问：“家里又催婚了？”
秦子非一副头痛的样子：“老太太快不行了，说是就这几个月了，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我结婚，这让我上哪儿找去。”
姜絮打量着秦子非。
问出了一个疑惑许久的问题：“其实我也奇怪你怎么一直没谈恋爱。”
秦子非挑眉：“恋爱哪有搞研究有意思，吃你的火锅吧。”
姜絮撇撇嘴，不再多问。
一个月后。
姜絮完成了上个项目的收尾工作。
晚上回到租的公寓，打开书桌，里面是满满的资料。
都是她收集整理的关于SCID的论文和各种实验案例。
这些东西花了她几年的心血，想来想去，她还是舍不得放弃。
第二天，她走进汉森的办公室，开门见山。
“我愿意回京市参与那个项目。”
汉森很高兴，拍手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姜絮，你是我见过在学术上最执着的人，你不会放弃SCID项目的。”
姜絮问：“什么时候启程？”
汉森打了几个电话，告诉她：“最近都行，你什么时间方便，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同事们得知姜絮要离开，纷纷表达不舍。
姜絮和同事们告别后，就开始着手收拾东西。
晚上回家，她给秦子非打电话。
他接得很快，姜絮很直接地道：“我和你一起回国。”
“真的，你真决定了？”
秦子非很惊讶。
姜絮语气笃定：“是，决定了。”
“你还真是——”
秦子非啧了两声，“比我想象中更热爱工作。”
姜絮笑了笑：“彼此彼此。”
顿了顿，她有些犹豫，迟疑着道：“你找女朋友的事，解决了吗？”
秦子非深深叹了口气：“上哪儿找去啊，我的圈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几个月就结婚成家，这现实吗？”
姜絮沉吟了片刻。
“师兄，你看我合适吗？”
那头，秦子非着急上火，正在喝水，一听这话，直接一口喷出来。
噗——
“你说啥？合适什么？”
姜絮道：“跟你结婚啊。”
“等一下等一下！”
秦子非紧张到结巴，“你……你现在是清醒的吗？没喝多吧？”
姜絮无奈道：“我说的不是真结婚，是假装结婚，你奶奶只剩几个月了，总不能让老人家的最后一段路充满遗憾。”
秦子非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会不会给你造成不便，你要在我们全家面前露脸，而且甚至可能同学朋友也会知道。”
姜絮微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反正我以后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师兄你帮了我这么多，就当回报你了。”
“我做那些，又不是需要你回报。”
秦子非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但这次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呀。”
姜絮很耐心地开导他。
秦子非犹豫了一会儿：“其实这的确是个好办法，那……”
姜絮爽快道：“就这么决定了。”
一周后，两人在机扬汇合。
秦子非一手抱着妮妮，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钻戒，“给你的。”
姜絮拿着钻戒，有些惊讶：“真钻？”
秦子非提高音量：“当然啦，难道让你戴假的啊！”
姜絮没说什么，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对着灯光照了下，“还挺好看，眼光不错。”
秦子非呵呵一声：“那不是必须的，也不看谁选的。”
这时，广播里传来他们这班飞机即将检票。
秦子非看向姜絮：“准备好了吗？要回家了。”
姜絮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某种决心，点头：“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