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姑姑泥好厉害呀！姑姑别怕，清儿会帮你哒！”
卫望舒捏着侄女的小鼻子，心里软软的。
“你说会看面相，昨日见了淮南王，可有看出点什么？”
“嗯~他的面相有点复杂，在满门惨死和窝囊落魄之间反复横跳！”
崽崽沉思了许久，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卫望舒：？？
“所以说，他肯定是做了坏事对吧？”
“对！一脸奸相，反正就是没有好下扬！如果不是祖上荫封，我想他应该早就遭到报应啦！”
也是因为这样，昨天宫宴上，小团子才会半点面子都不给他。
“那就好。”
卫望舒听罢，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当初她是利用淮南王，想到淮南查那个亲卫。
但所有证据都表明，淮南王似乎并没有参与。
一开始淮南王待她还是相敬如宾，只是她根本不喜欢淮南王，也很难真的跟他做夫妻。
只要有她一日，淮南王府也确实不会有嫡子。
淮南王祖上是对大晋有功的，她也十分敬重淮南先祖。
如今确定云程衍确实有问题，卫望舒觉得，自己也不算对不起淮南先祖。
“姑姑，那亲卫有在金陵吗？如果我见到他，也许会发现很多新的东西噢！”
既然现在知道，姑姑是为了调查五年前的事才嫁给淮南王，那就好办啦！
她帮着一起查呀！
“他如今是淮南王的亲信，这次也跟着来了金陵城，就住在淮南王府。”
有小侄女的协助，卫望舒一下子就有了信心。
“这样，明日你就说来找溪溪玩，我找借口，让他留在王府，你见见他如何？”
年节前各府走动颇多，云溪远那般亲近卫清晏，她去淮南王府也很正常。
“好噢！但是姑姑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自己扛，要告诉清儿好不好？”
卫清晏生怕她反悔，竖起小尾指看着她。
卫望舒失笑，跟着伸出小尾指。
“好，姑姑都答应清儿！”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孩童稚嫩的声音在小凉亭响起，几道人影由远及近。
她们似是听见动静，一名宫女厉声呵斥：“是谁在那里！”
卫清晏一激灵站起来，伸长了脖子望去。
还好还好，还远着呢！
卫望舒将小团子从凳子上抱下来，轻轻拢了拢她的衣领。
“放心，姑姑都听着呢，方才这附近没人。”
只是那宫女也太嚣张了些。
能在这后宫走动的，除了宫女太监，便是各宫娘娘。
那么远的距离，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这般大声呵斥。
卫望舒不慌不忙地转过身，等着她们走近。
腊月的夜很凉，月色被云层遮盖，光线并不算很好。
这附近是安身殿，路上连灯都没人点。
宫女拿着灯笼靠近了才看清，这凉亭里站着的人，竟是淮南王妃与晏宁公主！
宫女脸色煞白，连忙下跪。
“奴婢不知是王妃与晏宁公主，请王妃恕罪！”
“原是淮南王妃和晏宁，这安身殿陛下不让人靠近，本宫听见声音，这才和宫女过来看看。”
走在前面的女子身穿水蓝色宫廷装，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似是春水泛起涟漪，娇而不媚。
“尹贵妃不在殿内待着，跑到安身殿来做甚？”
卫望舒恢复清冷的神色，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尹贵妃拈着帕子，捂脸微笑。
“本宫觉得殿内有些闷，便出来走走，从前本宫时常来这边，这不，不知不觉，又走到这边来了。”
卫清晏牵着二姑姑的手，小脸皱巴巴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尹贵妃见她这般无礼，心中不喜，脸上却不敢表露。
“晏宁为何这般瞧着本宫？”
“二姑姑，她是谁呀？”
卫清晏收回视线，好奇地看向二姑姑。
卫望舒看着侄女神色不太对劲，想起侄女会看面相的能力，顿时眉头一跳。
“这位是尹贵妃。”
“贵妃，是和寻儿哥哥的姑姑一样，都是皇伯父的老婆？皇伯父到底有几个老婆呀？”
小冥帝大吃一惊，顿时觉得很不可思议。
老婆？
卫望舒想了想，便蹲下低声跟侄女解释。
“这么说吧，皇伯父是大晋的皇帝，皇室中子嗣兴旺方是幸事，
这些年你也知道，后宫娘娘们一直无所出，迫于无奈，
你皇伯父只能广纳后宫，好堵住群臣的嘴，算起来，
除了正宫娘娘，还有两位贵妃，四位妃子，数位嫔，贵人等等，数十名娘娘。”
“数十？我的个老天爷！”
小冥帝倒吸一口凉气，掰着手指数了又数。
“小明家里两个老婆都闹成那样，皇伯父家里有几十个，哇！那要闹得天翻地覆哎！”
“咳咳咳！”
听了小侄女的话，卫望舒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自古后宫为权为利，向来尔虞我诈，也确实能说得上是天翻地覆。
“那这宫里住的是哪个老婆啊？”
卫清晏指着被怨气环绕的宫殿，好奇地问道。
皇伯父的小老婆住在这里，可是要生病的哎！
“公主慎言！”
眼看着姑侄二人把自己当空气，尹贵妃心中不满。
听见她突然说这安身殿，尹贵妃顿时脸色大变，低声警告她。
“怎么了？”
卫清晏挠了挠头。
卫望舒瞥了尹贵妃一眼，冷声道：“尹贵妃莫不是觉得，你的父兄得陛下重用，就能对公主出言不逊了？”
尹贵妃神色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
“王妃言重了，本宫身为后妃，从不过问朝堂上的事，
但安身殿是什么地方，想必王妃也很清楚，若是晏宁公主的话被旁人听了去，
恐怕陛下也是要责罚的，本宫也只是替公主着想。”
“皇伯父才不会责罚清儿！”
卫清晏有些不高兴，鼓着腮帮子瞪她。
“倒是你，身上臭臭的，小心皇伯父砍你的头噢！”
尹贵妃顿时憋红了脸，却敢怒不敢言。
小冥帝拽着二姑姑往宫宴方向走去，脸上满是嫌弃之色。
“二姑姑我们走，不能沾上臭臭的味道！”
卫望舒被小侄女逗笑了，顺着她的话点头。
“好，不能沾上臭臭的味道！”
待她们走远，尹贵妃恼怒地拨开手边的灯笼。
宫女一时不察，灯笼就被甩飞出去，落入池塘中，灯芯将灯笼点燃。
“轰！”
火光之中，照得尹贵妃娇媚的侧脸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