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香氛与淡淡木质调的气息迎面而来。
正前方的整面墙几乎被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占据,而左侧就是一张大床。
苏宜脚步微顿,他早该猜到这种很贵的房间是不会有两张床的。
他悄悄偏头看向江允叙,他刚才订房间是忘记这个问题了吗?
“你先用浴室吧。”江允叙在沙发上坐下,姿态略显松散。
“浴袍和其他的洗漱用品都在置物架上。”
苏宜点点头,关上浴室门时,他看见江允叙低头在看手机屏幕。
这么晚了,难道还在给人发消息吗?
脑中划过一丝思绪,苏宜打开淋浴头。
洗完澡,苏宜看着衣篓里换下的衣服很纠结。
门被推开,他带着一点水气扒在门框,十根手指细长白皙,指尖透着粉。
问:“酒店有烘干机吗?”
坐在沙发上的江允叙抬起头,看到他从浴室探出来的上半身。
垂落的湿润发丝衬得他脸格外的小,眼睛大而清透,脸颊被热水蒸出淡淡的粉。
“不用自己洗衣服,等下可以叫客房服务。”
江允叙按灭手机屏幕,开口。
“好。”苏宜应了一声,然后折身回去,将最小的那块布料藏到衣篓最下方。
做完这些,苏宜似乎听到了一声门铃。
他走出去,刚好看到江允叙从门口折返回来,修长的手指拎着一个粉白色的包装盒。
盒面上印着很卡通的插画,是一个啃草莓的小兔子。
如果没认错,苏宜记得这是一个很受小孩欢迎的甜品店品牌。
将包装盒放到茶几上,江允叙抬起眸,眼神落在沙发后的人身上。
“过来吃蛋糕。”
苏宜穿着宽大的白色浴袍,光洁的锁骨若隐若现。
下摆长度只到膝盖上方,细而直的小腿被尽收眼底。
他绕过沙发问:“你饿了吗?”
“不是。”江允叙将包装盒推向他,“你晚宴的蛋糕没动几口,味道不合口味?”
丝带系成的蝴蝶结被解开,包装散开,里面的蛋糕随之露出。
浅粉色的奶油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边缘的波浪纹清晰又柔和,几颗鲜红的草莓嵌在奶油里。
而顶部那只糖霜小兔子正歪着头,连耳朵尖的粉色似乎都透着股甜意。
这家店的蛋糕一直很出名,苏宜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在路过甜品店的时候,他停下脚步隔着玻璃盯着里面的蛋糕看过两次。
他从小就是个很内敛的孩子,能停下两次就代表他确实很喜欢。
但小苏宜拿不出那么多的零花钱,父母也没有主动提出给他买。
后面他过了想吃蛋糕的年纪。
心里那点微弱的渴望,也像过期的糖霜从记忆里褪色。
但在一个稀疏平常的夜晚,蛋糕忽然被端到了他面前。
毫无预兆,像包装上的兔子突然追上来咬了他一口。
都是那种离奇而美妙的感觉。
苏宜从怔忪中回神,慢吞吞地问:“你是专门给我买的吗?”
“我没有吃甜食的喜好。”江允叙半陷在沙发里,长腿微屈在茶几前。
蛋糕的分量很小,刚好只够一个人吃。
这是独属于苏宜的、只为他而存在的小蛋糕。
苏宜端端正正地坐在蛋糕前,捏着勺子动作很轻地舀下第一勺奶油。
他低着头小口抿去奶油,睫毛纤长、鼻尖圆翘。
像流浪很久的猫咪第一次吃到冻干,都很珍视。
浴袍下摆松垮地堆在男生膝盖上方,再往下,是两条完全敞露的小腿。
江允叙的视线落上去。
很细,但小腿肚有一层恰到好处的、丰盈的弧度。
能够想象按上去,指腹底下肌肤会微妙的回弹。
很像苏宜刚入口的鲜奶油,一样的蓬松细腻、白皙柔润。
江允叙错开目光,喉结微微攒动。
他突然有些想尝尝蛋糕的味道。
一错眼的功夫,苏宜已经将蛋糕吃掉小半个,唯独那只糖霜兔子还是完完整整的。
江允叙清楚,苏宜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所以才舍不得吃掉。
他拿起一只勺子,将整个兔子舀起来。
整个过程,苏宜的眼神都盯着他的手,似乎有点舍不得,但并没有阻止。
然后糖兔子被送到了苏宜嘴边。
江允叙举着手臂,说:“不想尝一下吗。”
苏宜有点猝不及防地睁大眼睛,脑袋往后退,“我想留到最后吃……”
捏着勺子的手追上去,兔子脑袋轻轻碰了两下苏宜的嘴唇。
像再说,快开门呀。
但做出这么幼稚举动的本人,却面色平静,只说:“糖要化掉了。”
但兔子的外表还很挺括,苏宜张开嘴想反驳。
目光望进江允叙的眼眸,微微一顿,他轻轻咬下兔子的一只耳朵。
糖霜在舌尖化开,苏宜眼睛弯折,“好甜。”
是很甜。
江允叙将勺子交给他,开口:“你以后会吃腻的。”
收回手,指腹从蛋糕上刮蹭下一点奶油,江允叙尝了一点。
眉头微不可察地蹩了下,跟他想象的味道不一样。
心头的涟漪被抹平,江允叙起身走去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苏宜已经将茶几收拾干净,正抱着一个枕头坐在沙发上。
听到声音,他偏过头问:“房间还有多的被子吗?”
江允叙意识到什么,问:“你想睡在沙发上,为什么?”
他身高腿长,眉骨投下的阴影刚好遮住眼睑,让他的表情有些冷淡。
“……我不太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苏宜揪着枕头角,编出一个理由。
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太过亲密了。
既然江允叙抗拒跟同性之间的肢体接触,苏宜便有意想避开。
他不希望江允叙会讨厌自己。
他希望下一个兔子蛋糕还可以跟对方一起分享。
江允叙目光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停留片刻,走过去抽出他怀里的枕头。
倾身的动作让熟悉的沐浴露香气漫入鼻尖。
苏宜反应慢半拍地抬起头,看见男生背对着光的侧脸轮廓,“你去床上睡。”
“不用……”苏宜拒绝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截断。
“我不习惯床太软。”
江允叙转身在另一端的沙发上坐下,随手将枕头放好。
同样拙劣的借口。
两人都心知肚明。
苏宜走到床边时回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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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
他察觉到江允叙情绪有细微的变动,可是为什么呢?
他不是讨厌和同性过密接触吗?
难道是自己做的太明显所以被看穿了吗?
满脑袋思绪纷乱,苏宜用被子将头蒙住。
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投进一地清辉。
江允叙越过茶几时,忽然瞥到玻璃面上有一点莹白。
房间内静谧无声,那抹白如此纯粹、朦胧,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江允叙弯下腰用指尖沾了点,是苏宜没擦干净的奶油。
理智上,他应该抽出纸巾擦干净。
但江允叙脚下没动,而是用指腹捻了捻。
触感细腻、顺滑,还带一点微凉。
眼睑低垂,江允叙喉结滚动两下。
*
次日,苏宜从大床上爬起来。
他刚睡眼惺忪地跻上拖鞋,浴室的门忽然从内打开。
江允叙顶着满头湿发走出来,皮肤冷白,眉眼间似乎萦绕着一股躁郁。
“你洗澡了?”苏宜脑袋清醒过来,“你昨晚不是刚洗过吗?”
浴袍被他睡得有些凌乱,下摆松散,露出两条骨肉匀停的腿。
白生生的,像柔嫩的茭白,轻轻踩在拖鞋上。
倏地移开眼,江允叙绷着下颚,神色不明,“昨晚出汗了。”
不可避免地,他想到了昨晚的梦境。
梦中,同样是这双纤细白皙的小腿,不同的是,他掌心捏住了脚踝。
有些用力,皮肤薄白留下了红痕,然后这双腿被他搭在了肩膀上。
伴随着每一次轻颤的,是断断续续的哭声。
又低又轻,实在可怜。
在若有似无的香气中,江允叙却只想掌控、禁锢、冲刺。
用尽一切办法——
将这朵白兰花咬在嘴里。
苏宜走进浴室洗漱。
两人的肩膀快要碰到时,江允叙突然侧开身,幅度很大。
黑色布料紧贴小腹,连肌肉的线条都跟着骤然收紧。
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让苏宜短暂愣神。
他抬起头,问:“……怎么了?”
江允叙没有解释,垂下眸道:“烘干的衣服在衣篓里。”
伴随他的身形离开,浴室门口顿时变得空旷。
苏宜站在原地,确定了江允叙在有意躲他。
可是为什么?
仅仅只是睡了一晚,为什么对方突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换好衣服,苏宜走出来。
客房已经将早餐送上门,茶几的托盘里有白吐司、培根芝士,还有一些水果酸奶。
江允叙坐在沙发里,额发垂落,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缄默在空气中蔓延开。
苏宜坐下,拿起一个可颂啃了一口。
对面的江允叙也跟着有了动作,端起一杯果汁拿在手里。
但没有喝,而是不自觉用指腹摩挲着杯壁。
咽下嘴里的面包,苏宜忽然被呛到。
刚轻轻咳嗽几声,视线中就出现一杯果汁。
在江允叙要收回手时,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苏宜抬起脸,手指毫无阻隔地贴着他的皮肤,杏形的眼睛,眉尖轻蹙。
“江允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