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很远，林凌昀好像都闻到了淡淡的烟味。
错觉！
林凌昀猛地合上厕所门，他肯定是看错了。
三好学生，学生会主席，学校，老师，同学之间最完美的存在怎么会偷偷抽烟呢？
肯定是他看错了，林凌昀深呼吸两口气，再次打开厕所门。
顾知屿依旧在懒懒的抽着烟，没什么表情，好像这事对顾知屿来说就跟平常刷题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
林凌昀内心发出土拨鼠尖叫，顾知屿怎么会抽烟呢！
林凌昀很快安慰好自己，抽烟是人家的事情，人家只是抽个烟，又没有做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干嘛这么震惊。
林凌昀还是震惊，主要顾知屿给他的印象太过于完美了，他刚开始听蒋梦蓝讲的时候觉得假，还觉得顾知屿copy了他哥的人设，但和顾知屿接触多了，林凌昀慢慢接受了顾知屿这个完美人设，结果转头顾知屿亲自就把这个完美人设给破坏掉了。
林凌昀迈着沉重的步伐出了厕所门，顾知屿和他对视一眼，抽完最后一口，摁灭烟头后扔进垃圾桶。
顾知屿全程十分淡定，还洗了个手，好像被发现抽烟的人不是他似的。
林凌昀犹犹豫豫的：“你这个……多久了？”
顾知屿“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疑惑。
林凌昀小心问：“其他人知道你抽烟吗？”
顾知屿看着他，摇了摇头。
林凌昀仿佛下定了决心：“放心，我也不会跟别人说的，高中嘛，压力大，想找个放松的方式很正常，但是吸烟这个事啊，对身体不好，能少吸还是少吸吧。”
顾知屿轻笑一声：“好。”
林凌昀没走：“刚才是你替我们打掩护吧，谢谢啊。”
顾知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消失，他淡淡道：“学校最近纪律查的很严，不要做违规违纪的事情。”
“好，”林凌昀答应的痛快，他又指了指垃圾桶，“这也是违规违纪的事情哦。”
顾知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林凌昀走出厕所，整个人还有点恍惚，主要前一秒顾知屿在他心里还是完美人设，下一秒顾知屿在厕所熟练吸烟，这反差感让林凌昀有点受不了。
操场上碰到打球下来的林嘉树，林嘉树鼻子敏锐的嗅了嗅，扔下篮球拉着林凌昀到了一边，林嘉树表情严肃：“你是不是吸烟了？”
“没有啊。”林凌昀否认。
“那你身上怎么有烟味？”林嘉树神色放松了些。
“有吗？”林凌昀嗅了嗅自己衣服，什么也没闻到，“可能刚才上厕所碰到的。”
林嘉树松了口气：“没吸就好，你是不知道，吸烟的人最后肺都会变成黑的，你可别学那些坏习惯，我可不想将来你的肺也变成黑的啊！”
林凌昀没忍住笑了：“我真不吸。”
他想着林嘉树这么灵敏的鼻子，没忍住问：“你鼻子怎么这么好使啊？”
林嘉树有些得意：“天生的。”
林凌昀目光闪了几分：“那你是不是能闻出来咱们班谁吸烟啊？”
“当然了，”林嘉树语气肯定，“我跟你说了你不许往外说啊。”
林凌昀猛点头。
林嘉树一连说了几个班上同学的名字，并没有提到顾知屿。
林凌昀眼皮微低下几分，心想顾知屿藏的可真好。
他又想起顾知屿的嘱咐，跟林嘉树道：“学校最近查纪律特别严，违规违纪的事情就先别做了。”
“知道了，知道了。”确定林凌昀没抽烟，林嘉树又放心的打篮球去了。
林凌昀最近几乎是躲着顾知屿走，站人家身后做操的时候也不盯着看了，和顾知屿值日的时候话也变少了，也不和顾知屿一起走了，甚至一和顾知屿对上视线，林凌昀就急忙移开眼。
主要他现在一看见顾知屿，脑子里就自动播放对方吐出一口烟的画面，谁懂这一幕给单纯的林凌昀冲击力有多大。
好在林凌昀的朋友众多，和蒋梦蓝唠唠嗑，和林嘉树耍耍皮，和班上其他同学天南地北的聊，林凌昀的注意力很快再也没有分给过顾知屿半分。
直到这天中午，蒋梦蓝要赶回宿舍洗头，林嘉树要在教室抄英语单词二十遍，其他同学或多或少都有点事，林凌昀只能一个人去吃午饭。
去食堂的路上，林凌昀耳尖的听到一个女声“我喜欢你”。
林凌昀眼前一亮，心里唾弃自己想要偷听的不道德，但终究是八卦之心占领上风，他偷偷站在一棵树后边，探了个头。
只见双马尾的小姑娘紧张的攥着衣服下摆：“我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一学生代表演讲第一次见你，你说话声音特别好听，说的内容也很励志，我那个时候就把你放在了心里，之后我总忍不住看你，看你跑操，看你吃饭，看你参加运动会，看你做任何事情我都喜欢，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哪怕是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这小姑娘很真诚啊，林凌昀想。
可惜他这个位置看不清男生的脸，只能看到背影很高，身材不错。
是答应还是拒绝，给个准话啊，林凌昀心里替小姑娘着急。
下一秒，男生说话了，只是声音有些耳熟。
林凌昀惊讶的再看了一眼，确定男生就是顾知屿。
林凌昀捂住脸，这段时间他一直避着顾知屿，没想到听个八卦又听到对方的了。
林凌昀想走，但又没忍住继续听了下去，顾知屿的语气也很真诚：“谢谢你的喜欢，但这个阶段我并不考虑除学习以外的事情，所以我没办法给你回应，我也不想你来追求我，这不仅是对我的打扰，也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作为学生，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拼搏，我相信你以后还会碰到更好的人的。”
啧啧啧，这是林凌昀见顾知屿说话最长的一次了，拒绝的话说的这么熟练，可见平时没少拒绝过别人。
小姑娘似乎并不意外，她并不想放弃：“我还有一点没说，我是Omega，你就不想试试和Omega谈恋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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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哪怕你不答应我给我个希望也可以啊。”
顾知屿这一刻的眼神变得有些冷：“我并不认为一个人的第二性别值得特别关注，每个人首先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而非用Alpha，Btea和Omega来定义。”
林凌昀愣在原地，许久才往两人的方向偷偷看了一眼。
小姑娘这下终于死心了：“谢谢你，你真的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好，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但这封情书，我希望你能收下，哪怕是留作纪念。”
双马尾的小姑娘说完，也不给顾知屿拒绝的机会，情书塞到顾知屿怀里就跑了。
林凌昀觉得这场景格外熟悉，没忍住笑了下。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看的了，林凌昀打算走，临走前他往顾知屿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对着小姑娘说话时非常真诚的顾知屿，转身好像变了一个人，脸上表情异常冷淡。
下一秒，情书被无情的扔进垃圾桶。
这一刻，林凌昀好像看到了那件洗干净的校服外套被扔进垃圾桶的场景。
好家伙，这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但总归顾知屿当面是认真回应了那个小姑娘的，林凌昀只能这么想了。
他现在才发现，人设这玩意，水分可太大了，尤其是完美人设。
林凌昀吃完午饭，好心的给林嘉树打包了饭菜，林嘉树感动的都快哭了：“谢谢你，我的好哥们儿。”
林凌昀挥手表示不客气。
林嘉树一边抄一边吐槽：“你说英语单词怎么就这么难背呢，就一早读的时间，我怎么可能背完一单元的单词的，因也太难了吧。”
林凌昀安慰性的拍拍林嘉树的肩膀：“我相信你抄完这二十遍肯定能背过的。”
“肯定可以。”林嘉树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不停的抄。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的回来，林凌昀坐到自己位置上，撑着下巴望着门口发呆。
一个挺拔帅气的人走进教室，正是顾知屿，林凌昀默默移开了眼。
趴在桌子上没多久，林凌昀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林凌昀抬头往后看，是一个陌生的男生，男生脸色微红，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林凌昀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秒，男生大声道：“林凌昀，我喜欢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林凌昀猛的站起来：“抱歉啊。”
男生急忙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互相了解。”
班上起哄声变大，林凌昀脑袋一热，下意识就道：“谢谢你的喜欢，但这个阶段我并不考虑除学习以外的事情，我没办法给你回应，我也不想你来追求我，这不仅是对我的打扰，也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作为学生，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拼搏，我相信你以后还会碰到更好的人的。”
说完，林凌昀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好像完全抄了顾知屿拒绝人的话术。
他偷偷看向顾知屿的方向，只见顾知屿停了笔，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完了，林凌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