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坐在地毯上,一颗一颗往嘴里塞草莓。
他就知道,薛长松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首先是徐|明珠女士看到桌上的作业,就问:“明堂你的作业呢?”
明堂还是那句话:“你要不先问问我……”知不知道今天作业是什么?
薛长松把一本地理课本往中间推了推:“在这儿呢。”
徐|明珠女士立刻转怒为喜:“不错,都知道写作业了。”
薛长松有些好笑,因为徐|明珠女士的语气听起来特别像“不错都知道饿了要吃饭了”,“不错下雨都知道往家跑了”。
明堂白了薛长松一眼:用他假好心?要不是他在这写作业提醒了徐|明珠女士,她根本不会问作业的事。
明堂一直把作业这件事规划得挺好的。
数学作业,交给薛长松做。
英语,没难度,基本不做。
至于其他科,选择题随便蒙蒙,大题就空着算了。
明堂这种态度在他们班已经算好的了,更别提他还尊敬师长,从不顶嘴,从不招猫逗狗打架,甚至都不早恋!
还要他怎么样啊?
薛长松给徐|明珠女士展示了一下“明堂的作业”,然后再推给明堂:“接着写吧。”
明堂:“……”
他怒视薛长松,薛长松淡定地回望,唇角甚至还勾了勾。
“你这个阴谋家。”明堂背对着徐|明珠女士,用口型说。
“是阳谋。”薛长松也趁徐|明珠女士不注意回他。
徐|明珠女士坐在一边看财报,明堂也不能玩儿手机,还真好好看了一章。
薛长松一边做作业一边看他的表情,一看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立刻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他让柯时来帮忙找来的文科班课后练习册。
“做这个试试?”
薛长松脸上带着明堂看起来毛骨悚然的微笑,明堂甚至听到薛长松说:“换换脑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妈妈妈妈妈妈妈!
你听听薛长松说的是人话嘛!
徐|明珠女士完全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一直盯着手机在看:“好好学,过两天到圣诞节了就给你整棵圣诞树。”
“三米高的那种。”徐|明珠女士补充。
圣诞树?薛长松去年这个时候,明堂还特意嘱咐他记得准备圣诞礼物。
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薛长松的礼物没送出去。
明堂当时有没有给他准备礼物呢?准备的什么?
薛长松心下一动,看向明堂,就看见后者低着头,苦大仇深地握着笔,好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需要圣诞树,更不需要三米高的。”
徐|明珠女士这才诧异地抬头:“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明堂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那可是三米的圣诞树!二分之三个薛长松!
都怪薛长松。
薛长松:“三米?这么高?”
是啊就有这么高!
薛长松余光看到明堂猛点头。
薛长松:“肯定很漂亮。”
肯定啊这还用说!
薛长松听到明堂叹了一口气。
薛长松:“我还没见过呢,跟商场里的那种一样高吗?”
徐|明珠女士大手一挥:“买!”
明堂长吁一口气:他的圣诞树保住了!
好学生薛长松无视课堂纪律,私下传小纸条,明堂接过来一看:留住了你的圣诞树,能不能再学一下其他科?
明堂把小纸条攥进手心,装没看见。
薛长松锲而不舍,又写了一张:只学两门总可以了吧?
明堂不接了,他把剩了一半的草莓推过来,就不信吃也堵不上薛长松的嘴。
他忘了薛长松是在用笔写字。
第三张纸条:特意给我留的吗?
果盘里有一道泾渭分明的线,一半被明堂吃光了,另一半还满满的。
他还没写完,明堂已经看到了纸条上的话,唰的一下把果盘拽回去:自作多情。
徐|明珠女士一放下手机就看见明堂在欺负人:“明堂……”
干了这么多年宝华春的老总,徐|明珠女士不怒都能自威,更何况是故意要吓唬人的时候。
薛长松看着一根莹白的指头推着果盘的边缘,一下一下地把果盘推回来。
他清了一下嗓子,压下笑意,免得明堂又恼羞成怒。
·
这个晚上,首都有很多场奇奇怪怪的梦。
明堂梦到薛长松真的有了神经病,把他绑到只有他和薛长松两个人的教室里,薛长松自己就站在讲台上讲题。
讲的是什么明堂根本听不懂。
他的知识储备还不足以把梦境细节补充得这么完整。
薛长松手里有一根长长的黑色的教鞭,一下一下打在讲台上。每一次教鞭划破空气的破风声响起,明堂都抖一下。
薛长松梦到了上辈子的明堂,梦到他死了,灵魂飘到一个只有红黑两种颜色的地方。
可能是地狱,薛长松想,因为他曾经犯过罪。
张临也在,薛长松并不惊讶。
可是怎么明堂也在,他挽着张临的手臂,甜蜜地靠在张临的肩头,从薛长松的面前经过。
薛长松拼命挣扎着想要把两个人分开,却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钳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他的声音好像也被某种透明的结界挡住了,只有他一个人在撕心裂肺地喊,明堂一次也没回过头。
可薛长松却看见张临回首,嘴角牵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徐|明珠女士做的梦比较美好。
她想明堂今天能自己写作业,明天岂不是要考清华北大。
梦里她同时作为两位优秀毕业生的家长——薛长松和明堂,向大家传授育儿经验。
只有柯时来没做梦。
他睡不着。
他一想到班长每天多比他学了半个小时他就惊恐心悸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
秦昭那么聪明,打败薛长松都指日可待,还每天比他多学半个小时,那还得了!
他给班长发了个消息。
【毕达哥拉斯】秦昭,你今天中午什么时候到的教室?
【昭昭】你看到我迟到了?
【昭昭】今天上学的时候自行车坏了
薛长松果然在驴他!
柯时来愤而给薛长松发消息,就看到薛长松发来的消息。
【薛】要是对方不想写作业怎么办?
柯时来:“……”
果然就是在说明堂吧!
【毕达哥拉斯】那你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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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时来记起了他爸的状元苗子守护计划,想劝薛长松改恶向善。
第二天早上,薛长松才回消息。
【薛】这就没戏了?
薛长松对柯时来的社交能力感到怀疑,但由于目前为止除了明堂他只有这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也只能请教柯时来
【薛】他昨天晚上还特意给我留了一半草莓,这样也没戏吗?
虽然明堂有些别扭不肯承认就是了。
柯时来早起背单词,几乎是秒回。他敏锐地抓住关键词:“昨天晚上?”
【毕达哥拉斯】你现在在哪儿?
【毕达哥拉斯】明堂家?
屏幕上方显示了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中”,半晌,变回薛长松的昵称,不动了。
也没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毕达哥拉斯】薛长松你说话啊
【毕达哥拉斯】你别躲在对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明堂家!
薛长松倒也不是故意不回消息,有人敲了他的门。
“小薛,”张妈抱歉地笑了一下,“大小姐有点急事必须要现在去公司,没办法送你们了。”
薛长松点头,表示理解:“没关系,谢谢阿姨,我出门坐公交也来得及。”
“不用不用,”张妈连忙摆手,“老刘一会儿就到了,他送你们,就是……”
薛长松看出她有些不好意思,温声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在职场上历练了这么多年,薛长松学会给自己披上一层温和的皮。
他在镜子里看过,刻意弯着眉掩住眼睛里的冷漠时,镜子里的薛长松好像真是个好心的大善人。
张妈终于开口:“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小少爷?”
薛长松:“明堂?他怎么了?”
张妈看了一眼明堂的房门,放低声音:“他有起床气,平常都是大小姐来叫他的。”
所以今天徐|明珠女士有事必须提前走,家里就没人能把明堂叫醒了?
看来叫明堂起床是个很艰难的事。
见薛长松沉默,张妈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奇怪。
虽然听徐|明珠女士说他们俩关系好,但男孩子之间,应该也不会亲密到能叫对方起床吧?
张妈:“没事,说不定等会儿他就自己醒了。”
张妈笑着,心里很苦。
因为根本不可能,说不定过一会儿她就要打电话给徐|明珠女士。
然后家里又鸡飞狗跳一早上。
薛长松回神:“我洗漱完就去叫他,您先去忙吧。”
薛长松偏爱找这种难如登天的活儿干。
·
明堂的房间跟薛长松印象中的样子差别不太大。
地上铺着软绵绵的踩上去很舒服的地毯,墙上挂着几张照片,其中一张背影里茫茫一片白,明堂带着墨镜,穿着滑雪服,抱着一块滑雪板对着镜头。
中央是一张kingsize的大床,明堂斜躺在床的对角线上,被子全被他搂在怀里。
徐宅的地暖很足,明堂穿着夏天的睡衣,领口的纽扣被蹭开了。
薛长松的视线在对方露出的锁骨和纤细的小腿上略过,强逼着自己移开目光。
——
@泡泡堂:
就算薛长松最近对我有一点点点点点好我也不会原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