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中,许多小巫师不太明白为什么伊洛雯会在这种时候开启一场决斗。
说真的,那都不像是决斗。
他们见过塔比莎和哈利进行不太像样的决斗,塔比莎会在嘲讽中穿插少量的指点,点出哈利的问题。
但伊洛雯从开始到现在除了念出咒语,只说了几句话,用一只手都数得清楚。
‘捡起来。’,‘继续。’,‘别停下来。’
她不回答疑问,也不提出问题,机械的作风让人怀疑她难道真是一个炼金傀儡。
小巫师们充满不理解,但教授们看得津津有味。
没有满天乱飞的黑魔法、胡编乱造的《霍格沃茨一段野史》、丧心病狂的蛇脸秃子,也不必担心任何人的人身安全,这是教授们难得的休闲时刻。
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在端着茶杯,放松地喝茶。
有点紧张哈利的海格被弗利维教授拉着讲饲养八眼巨蛛的二三事,他也逐渐将烦恼抛之脑后。
穆迪还在日常犯疑心病,面前被邓布利多摆过来的那杯酒,被他里里外外用过四种不同的检测咒语才放心喝下。
唐克斯正借着自己的教授头衔,跑去昔日魔药教授斯内普的身边,想听他叫上一句唐克斯教授。
最初唐克斯被自家院长这么称呼时,还有几分不适应。
但现在她完全感受到了这种乐趣,像集邮一样收集了来自众多教授的正式称呼,邓布利多教授也不例外。
当他察觉到唐克斯的小想法后,一长句话里连用三个‘唐克斯教授’,把唐克斯说得都不好意思了。
现在唐克斯距离集齐称呼图鉴只差一个斯内普,唐克斯眼睛中闪烁着星光,期待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慢条斯理地放下自己的杯子,郑重其事地看着唐克斯。
“我想以我们在地窖中禁闭多年的相处时间,我该叫你,尼法朵拉。”
他满意地看到那一头鲜亮的头发‘唰’地变成红色。
“不要,叫我,尼法朵拉。”唐克斯遗忘最初的目的,气鼓鼓地说完这一句便返回自己的座位。
斯内普嘴角隐藏的狡猾笑容绽放。
他教过尼法朵拉·唐克斯七年,对她这个像是触发被动一样的习惯了如指掌。
如果不是卢平和布莱克的眼珠子都粘在唐克斯身上,他很愿意称呼同事一声:唐克斯教授。
可他才不会满足那两个家伙的任何想法。
没看成戏的卢平和布莱克收回目光。
“阴险的斯莱特林。”布莱克失望地撑着下巴转正身体,他还以为能听见点不一样的东西呢。
卢平没能及时回复布莱克,他眼中仿佛还能看见那飞扬的红色发丝。
卢平不自然地眨动眼睛,像是想把那抹红色眨出视野。
没有人为那场决斗提心吊胆,作为教授他们清楚那是一场教学。
一向最紧张哈利安危的布莱克都不急,他还有点惊讶伊洛雯竟然会解决这个问题,他还以为她们两个都不在意哈利用不用黑魔法呢。
【伊洛雯脸上寒霜般的面具融化,她像是为这场景松了一口气。
上前两步,手臂轻轻环住哈利的后背,她将哈利带入怀抱。
微凉的感觉一触即分,刚好带走哈利心间大半的不安,但他鼻尖嗅到的不是发苦的魔药气味,而是另一种浅淡的味道……
哈利暂时没能分出注意力去细想,他的思绪停留在他险些使用的那个危险咒语上。
“我不是……我不想……”哈利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语无伦次地说。
他不知道刚才的他是怎么回事,后悔和自责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呼吸的时候都要多用上几分力气。
“不是你的错。”伊洛雯抬起哈利的脑袋,用干净的手帕抹掉他额头的汗水,帮他捋顺头发,“那些想法不是出自你的主观意愿。”
冰凉的关节碰到哈利的耳朵,让他忍不住瑟缩一下,也冰得他不再胡思乱想。
他专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眼睛,那片冰封的灰色中渗出暖意,连原本紧绷的眉梢也跟着放松下来。
是大脑封闭术,他怎么会忘记这个呢……
伊洛雯为哈利拾起魔杖,哈利不愿拿,她便帮他妥善放在衣兜里。
“黑魔法就是这样的东西。一旦用过,它会无孔不入。在你脆弱的时候扭曲你真实的想法。
你能在最后停住,已经要胜过大多数人了。
可能是我和塔比莎给你带来了坏影响,这不是三年级的小巫师该接触的东西。
幸好,即使精神上如此疲惫,你也没放任自己被黑魔法支配。
你的心灵比它更强大。
记住这种后悔的滋味,以后在用这个魔法之前别忘了现在的心情。”
说话间,伊洛雯在哈利的手上缠绕一根金色的细链,细链另一端隐藏在她的衣袖当中。
明明虚绕上就能使用的东西,她却缠了一圈又一圈,就像是她在犹豫什么。
略带沉重的谈话过去,墙上的画像不再装睡,全都互相串门小声闲聊。
校长室内的气氛解禁。
画像中的邓布利多教授清清嗓子。
“咳。说的真好,伊洛雯。”他摘下眼镜,用袖口在眼角点了两下,就像在擦拭眼泪一样。
“但我还能记起二年级的你,因为不能学黑魔法非要跟我开启决斗的样子。这就是成长带来的改变吗。真是令人感慨啊。”
邓布利多的声音满是欣慰,然而这句话在校长室内引起轩然大波,幽灵们也开始讨论起小伊洛雯的迷惑行为。
伊洛雯浑身上下的肌肉一寸寸慢慢僵硬起来。
死去的记忆在追着她杀。
“这种没用的记忆你往画像里面乱加什么啊!”她头也没回,没好气地对挑起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说道。
哈利的注意力得到短暂的转移。
二年级的伊洛雯看着确实能干出来这种事,而且不用问就知道那场决斗的结果谁胜谁负。
他的嘴角终于拉平,不再是不安地向下撇。
“在那边休息一下,然后去找你的朋友,去找你信任的教授们好好谈谈。”伊洛雯说完这句云里雾里的话便发动道具,带着哈利进入三年级时的霍格沃茨。
在外面的塔比莎看来,就是二人在光线流转之中消失在办公室内,片刻后,只有伊洛雯重新出现。
“真过分啊,你都没让我单独进去过!”塔比莎从办公桌上跳下来,半真半假地抱怨。
伊洛雯掏出魔力补充剂喝下,闻言瞪了塔比莎一眼,她准备先解决奎比。
奎比在伊洛雯看过来的同时开口:“奎比找到了冥想盆。”
皮皮鬼在上空发出懊恼的声音。
伊洛雯想要说的话也被堵了个正着。
奎比原地闪烁两下,将刚取来的冥想盆放在桌上,小声嘀咕:“是主人要我让哈利·波特远离危险的。”
“……”
伊洛雯捏捏跳动的眉心,怪到她身上来了,但看着奎比费力找到的冥想盆她又很难升起责怪的意思。
“下次哈利遇到危险,你带着他来到我的身边!不许瞎跑。”她更改了自己的命令。
得到命令的奎比,比谁跑得都快,‘啪’地一下就没了影。
它不会给主人留下给它改名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