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罗恩的低语声打破沉默的气氛。
他左右环顾,像是寻求认同一样说道:“伊洛雯一定有其他计划是不是?她那么强大,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魔咒就……”
“罗恩。”赫敏用干哑的声音呼唤他。
罗恩倔强地别开头,声音发闷:“雾没有散,闪电也还在,那都是伊洛雯用出的咒语。”
“罗恩……”这次的声音中多了许多无奈。
“咒语都没有失去效力,她也不会有事。等着吧,她这时候就藏在雾里,准备打神秘人一个措手不及呢!”言辞非常笃定,但尾音中的轻颤还是泄露几分他不确定的心情。
“那是牢不可破咒。”
罗恩脸上的神情凝固了。他当然明白牢不可破咒意味着什么,只是他从未亲眼见过。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黏在赫敏面前摊开的书页上。
‘一旦巫师们决定立下此咒,便意味着自身的命运与誓言死死捆绑,再无回头之路。’
‘违背牢不可破咒的后果是瞬间且无法挽回的,必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对于试图违背誓约的举动,魔法也不会忽视。代表誓言的丝线将捆缚违誓者右手。
焦黑的烙痕会爬满整条手臂,带来剧烈的疼痛……’
罗恩沉默下去,他不敢再看那详细的描述,仿佛只要他不承认,伊洛雯身上那个东西的性质就能发生本质的转变。
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塔比莎在用穆迪的眼珠子检视所有牢房。
调整焦距的方法她刚上手不太熟练,做起来有些费劲,还不小心重复检查了几间房。
“啧啧,要我说,穆迪应该留一份这东西的详细使用说明。”
“哦不对,他出不了使用说明,毕竟他的佩戴方式没人能学习。”
“嗯?誓言。这让我想起了两位老朋友。”
“不是,这就自爆了!节奏这么快的嘛,再给我一分钟马上就查完。”
“没声了?死啦?等我看两秒广告。三,二,一,复活吧,我的爱人!”】
穆迪对塔比莎说的地狱笑话没什么感觉,再地狱也没有她一句话让全校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地狱。
视力极好的穆迪完全能把所有目光收入眼底。
他衷心希望第二天他不要因为这个登上预言家日报。
他挺喜欢‘疯眼汉-穆迪’这个绰号,并且不希望它演变成‘透视眼-穆迪’。
退休的前一年碰上这么多事,实在是无妄之灾。
比起独自感伤自己名声的穆迪,其他人更多在关注塔比莎的奇怪行为。
“这是面对好友离世时的正常反应吗?”布莱克神情恍惚地问。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跟不上年轻巫师的形式了。
“也许她只是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卢平自我安慰起来。
斯内普没有任何想贬损布莱克的欲望。布莱克说塔比莎的反应不正常,他自己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这些话就在嘴边,可他没什么想说出口的力气。
斯内普的双眼像是深潭一般,幽黑的眼瞳反射不出任何光泽。
可能是因为再次目睹一条过于年轻的生命在阻击黑魔王的过程中消逝,勾起了一些他不愿回忆的过往。
此刻他只是盯着那双黯淡下去的眼睛,沉默无言。
【伏地魔重新落在冰面上,他没放开那具失去灵魂的躯壳,给了那躯体一个悬浮咒语,让他能更仔细地观察。
伊洛雯的临死反扑势头不小,魔法部的大厅冷得像冰窖。
没躲开的食死徒被困在厚实的冰壳当中,保持着咒语降下那刻他们的最后一个动作。
聪明点的及时用出护身咒语,可那股无形的寒气渗透护盾,依旧带来不小的影响。
他们从冰壳中挣脱出来,瑟瑟发抖,几乎失去大半的反击能力。
而在外面等着他们的是种类繁多的神奇动物。
伏地魔不在乎那些手下怎么样,他贪婪地审视手中尚有余温的‘伊洛雯’,像一个刚刚拥有新玩具的孩子那样开心。
她已经死了,毫无疑问。焦黑手腕上的银线消失不见,誓言约束灵魂,不是换一具身体就能解决的东西。
可怖的黑痕蔓延到隐没于衣服之下的半个躯体,双腿也在刚才的躲闪中被冰冻咒损伤。
伏地魔皱着眉在那些瑕疵上多看两眼。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能修补好。
他的目光被‘伊洛雯’左手即将滑落的魔杖吸引。
这根魔杖……
雾中急匆匆地跑来一个黑袍人,直到靠近他才发现这里有两道身影。
但来都来了,卢修斯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主人,我……”他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伏地魔不耐烦地打断。
“魔杖都管不住。”他没理会从‘伊洛雯’手里滑落的魔杖,劈头甩过去一道钻心咒。
卢修斯手上没有魔杖,就算有他也不能违抗伏地魔。
他闭上眼睛静等痛苦的来临。
先等来的却不是痛苦,而是严密的防护咒语温暖地覆盖他的全身。
钻心咒被完全抵挡在外。
心脏鼓动间,卢修斯四下环望,能这样做的敢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人。
模糊的轮廓从雾气中浮现,由远及近,直到让人看清她的面容。
一个完好无损的伊洛雯笑着和伏地魔打招呼。
“这么大的火气 ?”】
纳威激动地拍着罗恩,他满脸通红:“真让你说对了!罗恩。她没事!”
罗恩反而失去之前的笃定,不断揉着自己的眼睛,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在回忆韦斯莱家族向上数十八辈的祖先中出没出过一位预言大师,如果从前没有的话,现在就有了!
赫敏眉头打结,她不可思议地翻着手中的书籍。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但她的嘴角不知何时起微微上扬。
麦格教授神色中也难掩喜悦,她很高兴伊洛雯安然无恙。
只是当她见到阿不思的表情,顿时感到浑身上下像是被冷水浇透似的。
邓布利多脸上是不太明显的警惕。
他有点怀疑那本无名之书和汤姆的日记本是同一个性质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