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声音很沙哑,感冒了?最近身体还好么?”
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温瑶脸色有点难看,又有点一场情事过后女人应有的娇羞,闻言,她不自觉的以手抵唇,咳嗽了两声,清透嗓子,随手抓起床上的一只抱枕,放在身后,坐起。
“我就是有点咳嗽,大约是昨天晚上衣服穿少,不过不碍事,你今次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
温瑶笑。
“沈大哥,你我之间就不必那么客气了,我知你这次打电话给我,肯定是为了我姐的事而来,没关系,你有什么话就放心说吧,我这里没有外人。”
说到这里,温瑶顺手往沿侧的被褥里面摸了一把。
凉的很透。
那个男人想必已经走了很久了。
也是,播种的任务已然完成,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上次的短信,你考虑的怎么样?”
短信?
温瑶懵然。
“你稍等一下。”
温瑶将眼前通话的窗口缩至最小,然后点开手机的收件箱,果然有一则来自一个星期前的短信。
但由于各种原因,温瑶不知是忘了,还是中途被什么事情打断,并没有及时查阅,最右角仍然烁着红点。
——瑶瑶,你离开之后,我想来想去,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去年七月,我在尖沙咀偶遇老同学,对方已知晓我与你姐已经分手的消息,后聚在一起吃饭,对方曾无意透露,你姐似乎从多年前就和两港一代一个重要的政界人物有牵扯。此事一句两句说不清,若你感兴趣,请在看完这则短信后,立即向我回电——
温瑶读到最后一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姐?两港一代的政界人物?
这两者是怎么牵扯到一起去的?
来不及思考再多,温瑶重新切回通讯页面,迅速回答道。
“短信我看完了,这件事确实不适合在手机里说,沈大哥你下午有时间吗?方便的话,能出来和我见上一面吗?”
“当然方便,中午,就在上次那家药店,我会提前闭店等你。”
温瑶挂断电话,想动,可下身疼得厉害,她一个人拖动着星星点点的身体,磨蹭很久才得已下楼。
苏阿姨提前给她煲好了百合银耳汤,用砂锅煨好,摆放在桌面。
两个医护人员平时无事的时候,几乎是隐身的,温瑶一个人走到客厅,没瞧见人,不禁提声问了一嘴。
然后房间门打开,其中一个医护人员走了出来。
“顾太,小小姐正在做针灸,苏阿姨出去买菜去了,中午的餐食已经给您留好,还有其他的问题么?”
大概是对方的语气太冷漠,温瑶笑笑,表情有点尴尬,她伸手摸了下鼻子。
“没有问题了。”
温瑶等到人走后,回头看了一眼客厅中央的赫勒姆时刻钟。
差不多已经十二点了,这个时候阿满距离阿满第一阶段的针灸治疗结束,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现在不是都提倡中西医结合么,顾司珽给她找来的这两个医护人员,肉眼可见的专业水平很高,会的东西也很多。
一般治疗期间,温瑶不会选择打扰,自己都会在客厅找事做。
可是今天她要去找沈醉,眼下这个时机再合适不过。
温瑶见状踌躇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直接拿上了外套,往后院走。
当头顶的时钟指向正午十二点时,药店的大门终于有所松动。
温瑶来的匆忙,外套之下是一件香槟色的睡衣,她急急忙忙的推开大门,一路小跑,跑了进来。
“沈大哥,你先前在短信里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醉见状直接走到她身后,彻底将药店的隔断门锁死,又抬手把头顶的卷帘闸拉了下来,营造出今日无人营业的迹象。
“你先别急,先坐下,你姐的事我慢慢告诉你。”
温瑶一脸忧心的接过沈醉递过来的水,全程目不转睛的盯着沈醉的动作。
“别那么紧张。”沈醉尝试宽慰她。
想了想,已经说过的今日就不必再提了,沈醉翻出手机,从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开始说起。
“事情是这样的……”
总结来说,就是前几年,沈醉的一个老同学到尖沙咀办事,无意之中撞到了温瑶的姐姐,也就是温成宓,与当时负责他所谈业务的一个鼎鼎有名的政界人物厮混到了一起。
两人旁若无人的调情、谈笑。
温瑶的姐姐在看到自己前男友的这位老同学时,也跟全然不认识对方似的,脸上毫无异色,甚至还调侃他长的一表人才,逗的温成宓身旁的老男人脸上直犯酸水,整个人醋的不行。
“几日前,我特地问我的这位老同学,要来了他当日所拍的照片。”
温瑶仔细确认了一下,照片里的这个人是她的姐姐没错,亮片的吊带深V长裙将她的身材衬得很突出。
可坐在她身旁的这个男人…
不知是不是温瑶的错觉,温瑶莫名觉得这个男人长的很眼熟,好像她之前在哪儿见过。
“他姓顾,是两港一带手握最多球场,码头,地下赌场还有多个娱乐场所经营权的顾家前任话事人。”
温瑶兀自消化一会儿,然后蓦地抬头。
顾家。
是她想的那个顾家吗?
沈醉神色凝重,显然已经猜到温瑶此时心中所想。
“就是你想的那样,先前我因愤慨你姐姐的不告而别,所以一直对她的事情选择性的忽视,刻意回避,甚至在知道她与这位政界人物厮混在一起时,心里还对此颇有不满,未曾深入了解过。可自从那日我在你这里得知了你姐姐的死讯,我心里突然起疑。”
“然后你就向你的这位老同学,确认了这位政界人物的身份?”
沈醉点头。
温瑶脑子立时乱了。
她姐姐和顾家话事人,不对,应该是前任话事人,那岂不是……是顾司珽的daddy?
温瑶脸色煞白,咬住唇,心里已然慌的六神无主。
她必然是事前不知情的,否则,照她的性子怎么可能答应和顾司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