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山主!”
一道质问声响起,随后是姬空裂和大会裁判等人瞬移而至,站在了陈幼麟的面前。
眼下比试的结果还没有结束,按理来说,是不可以打断比试的进程的,但是巨剑山主却打破了这个原则,这一举动无疑是让主办方蒙羞。
然而,五皇子的师尊巨剑山主却是转头冷漠地看向陈幼麟:“问剑大比本是切磋促进的地方,居然下死手,若非本座出手及时,只怕我徒已经死了,哪怕不死也要修为尽失,难不成你们还要怪罪我?”
这话说的,让陈幼麟心中冷笑。
只允许他徒儿杀自己,却不允许自己杀他,真是一条老狗啊!
刚刚若不是他修为强大,将老五修为废了,换做任何一个筑基修士,恐怕都要惨死在姜逸尘的剑下。
老五这个畜生,输了不认账,还想偷袭暗杀自己。
“这是灵台山问剑大会争夺,二皇子应当自有分寸,请山主自重。”
姬空裂自仗紫府修士,想说个公道话,又不想激怒巨剑山主,只能侧面提醒这里是灵台山通玄道宗的地盘,希望对方好自为之。
谁知,巨剑山主面容冷峻,瞪了他的一眼,口中声音如雷:“本座就这么一个关门弟子,出了事由你来负责吗?”
金丹大能的巍峨威压席卷而来。
让姬空裂面色一阵苍白,只能运转法力,全力抵挡。
金丹和紫府之间,看似只相差了一个境界,实则隔了万水千山。
元婴之下,皆为蝼蚁。
可金丹好歹在元婴修士面前,还能说得上话,可是紫府和筑基修士,就是实打实的虫子了。
“好了,两人的比试到此为止,是二皇子得胜,至于葛山主的顾虑,老夫自有定论。”
众人之上,一道空灵缥缈的传音传来,安抚着众人。
大家清楚,这位一定是通玄道宗掌教菩提老道的传音。
刚刚那一刹,在场之人中,谁看不出姜逸尘动了杀心。
二皇子只不过是出于自保,所以才动了杀意。
两个小辈明明都是皇室后辈,却如此大打出手,只能说皇位之争,向来如此。
见掌教开口,巨剑山主也只能作罢,冷哼一声,带着失血过多,伤势惨不忍睹的姜逸尘退了下去。
他徒儿遭此重创,此生怕是与紫府无缘了。
一是剑心受损,二是根基被毁,无论哪一样,对修士而言,都是重创。
陈幼麟望着此人的背影,眼神深邃,心中不免暗叹,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果然绝对的实力,才是说话的资本,再多的规矩,也是限制弱者的囚笼而已。
巨剑山主是吧。
你给老子等着。
我早晚有一天,要踏平你的山门。
另一边,离阳公主和楚孟凰两人得知了陈幼麟获胜的消息,皆是前来道喜。
楚孟凰如此淡笑道:“恭喜殿下了,距离第一名,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就说嘛,他一定可以做到的!”离阳公主嘻嘻一笑。
直到这一刻,楚孟凰终于相信。
眼前这位青年,确实拥有超世之才,与他合作,着实是一个靠谱的选择。
或许,楚国真能通过这门联姻,从沼泽之中解脱出来?
只有她清楚,如今的楚国是一个什么情况。
国师当朝,帝王沦为傀儡,朝廷如同虚设。
想到这,她的眼神微微一黯。
与此同时,在陈幼麟神识的感知下,有一位黑纱遮面的女子悄然离开,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也来了?
这让他颇为意外。
“原来当日的教导,只是殿下展露的冰山一角!”
这会儿功夫,一道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陈幼麟的视角里。
“贺姑娘,你也在?”陈幼麟看到贺小兰,露出了笑容。
“我这点剑道造诣哪够啊?我是跟长老过来见见世面的。”贺小兰不好意思的笑了,露出身后的众人。
陈幼麟往后看去,发现了不少熟人。
正是金霞宗的众人。
他们这次也是由紫府修士带队,而且这位紫府长老,不是别人,正是他上一世的师尊,诚心峰大长老崔诚。
许久不见,他发现师尊的白头发更多了,面上也更加疲惫。
他有预感,师尊的大限马上要到了。
“二殿下果然是天资纵横,剑术造诣也是精妙绝伦啊。”
崔诚抚着白须,眼中浮现缅怀之色:“殿下在问剑大会上大放异彩,让老夫想起了爱徒......”
一提到崔长老的爱徒,金霞山的众人眼中都浮现出一抹惋惜。
贺小兰的神情也是十分难过,可还是拉着长老的衣袖道:“长老不必如此多愁善感,李师兄若是知道大家还没走出来,估计也会很难过的吧。”
“你说对吧,南师姐?”
说完,她看向身侧的一位紫衣道姑,目光示意。
陈幼麟见到这位道姑,目光意外。
居然是南暮雪?!
这位故人,他居然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因为对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上一世,他看到的,是一个五官惊艳,清丽脱俗的仙子美人。
而现在,对方的面容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头上多了少许白发,眼角松弛,多了一些皱纹,五官依旧精致,可看上去更像是一位上了岁数的道姑。
可是明明只过去了三年,南暮雪为何老了这么多?
陈幼麟感觉很是奇怪。
不过很快,他又释然了。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了。
自己轮回三世的进程,已经有了百年之久。
其中的一些细节,就连陈幼麟都已经记忆模糊。
筑基修士的寿元,不过两百岁。
哪怕是他上一世的时候,对方都已经八十多岁,如今更是接近百岁,寿元过去了一半。
有所衰老,也是很正常的。
转念一想,哪怕是寿元悠久的修士,也会老去,他不由心中一阵唏嘘。
已经成为道姑的南暮雪,微微一叹道:“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放下了。”
南暮雪很困惑,为什么眼前的青年看着她的目光,透着淡淡的熟悉。
像是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
“殿下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南暮雪开口询问。
陈幼麟回过神来,方意识到,这一世他是姜临渊,并非李清风了。
他微微一笑:“就是感觉前辈有些亲切,前辈挽救一城百姓的光伟事迹,晚辈还是比较清楚的。”
南暮雪自嘲地笑了笑:“我哪有什么事迹,怕都是一些旧人旧事,被人流传出来,供他人取乐罢了。”
闻言,陈幼麟沉默片刻。
确实如她所说,她昔日为救李清风的事迹,已经广为流传,很多人说,她为了救一个叛贼,被妖族围攻,根基受损,自此无缘大道,实在是不值得,怕是被猪油蒙蔽了心。
“所以前辈有后悔过吗?”陈幼麟心中复杂,如此问道。
对此,南暮雪微微摇头。
“我曾遗憾过,犹豫过,失落过,可却唯独,没有后悔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