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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万金枝突然死了

作者:繁花未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信号?”林熹微也是被这个结论震惊到了:


    “等信号?你意思是……基地有他们的内奸?空中的人等基地的内奸发射信号,然后,他们空袭我们?”


    秦南城严肃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塔台指挥部内,所有人,安静到一个字都说不出,准确说,是被吓得噤若寒蝉。


    林熹微也紧张,但是,紧张于事无补,白紧张,没意思。


    她这种命局里面【食伤强旺】的人,天然一颗大心脏,越是压力山大的时候,越是能冷静下来扛住事儿。


    “哎,秦南城,我有一种非常歹毒的推测。”


    林熹微居然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块红豆糕,先是咬了一口,然后才继续说:


    “如果头顶盘旋的敌人在等凤凰岛上内奸发信号,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时间就是现在?”


    秦南城头脑风暴运转起来,尽量跟上林熹微的思路:


    “不排除这种可能,刚才那组数字,正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五点半,有可能是行动时间。”


    红豆糕太甜,林熹微喝了一口水,让嘴里不至于齁甜齁甜,又说:


    “按照以往基地演习的时间来掐算,五点半,是不是防空洞里的人刚刚好出来?”


    “是。”秦南城最先反应过来,震惊到难以置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均是同款震惊表情,嘴巴都合不上了。


    林熹微却平静说出假设的真相:


    “对方计划在清晨五点半空袭凤凰岛,目标,正是我们这些从防空洞刚刚出来的家属,航弹扔下来,集中死一批。”


    先前负责记录数字的小徐,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这是屠杀!防空洞里的军属,基本都是老人小孩妇女,乃至孕妇,他们这么做……简直丧尽天良!”


    其他人闻言,也是一脸的愤慨,七嘴八舌怒骂:


    “如果他们跟我们正面对抗,那还说得过去,屠杀老弱妇孺算什么?一群狗东西!”


    “哪怕我们的战机与装备,没有他们先进,这一战,拼死也要跟他们耗到底!”


    “一群丧良心的畜生!航弹袭击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算什么?”


    “打!必须以牙还牙!”


    ……


    眼瞅着众人情绪失控,秦南城赶紧给大家降降温:


    “稍安勿躁!各位,稍安勿躁!”


    众人稍稍安静下来,小徐脾气很刚:


    “秦团,敌人胆敢如此丧心病狂对待我们,打!必须打得他们有来无回!”


    “对!!!”


    群情激愤之下,秦南城相对冷静许多:


    “如果是事实,打,肯定得打。”


    他看向自己的警卫员,下令:


    “给我联络岸防部队。”


    “是!”


    岸防部队,海军五大兵种之一,为阻止敌人袭击沿海城市与港口,建国后专门设立的海军兵种。


    最初,岸防部队由驻扎我国各省的陆军抽调过去组成。


    到79年,岸防部队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岸防炮,算是最基础的武器。


    另外一种大威力武器,则是岸舰导弹!


    电话接通,秦南城跟对面沟通:“凤凰岛基地,我是01号。”


    对面很恭敬:“您好,请讲。”


    秦南城语速平稳,嗓音沉沉,每一个字,都仿佛灌入了令人信服的魔力:


    “我方正在追击敌人,你方还请密切配合,稍后,会有‘幽灵’向北飞,请求你方支援,感谢!”


    林熹微差点被最后一口红豆糕噎住:


    [‘幽灵’向北飞?我哩个乖乖!秦南城真计划打F-14?不对,是把它们往内陆撵!]


    紧接着,就听秦南城给凤凰岛基地的飞行员们下命令:


    “各单位请注意!各单位请注意!听我指挥,A大队,有序起飞,按照塔台调度,飞往指定空域……”


    秦南城的命令声响彻整个指挥部,响彻所有飞行员的通讯器。


    林熹微捏住桌上的搪瓷缸,止不住心潮澎湃:


    来了!空战来了!!黎明之际,敌我空战正式开打!


    ……


    秦南城与林熹微一再分析的“信号”,贺大光这边也察觉到了。


    被带去审讯室的万金枝几人,身上都搜到了信号弹或信号枪。


    贺大光当场暴怒:“万金枝!这是啥?说!你们几个计划通知谁?”


    万金枝与七八名妇女抱头蹲在地上,看到铁证,不得不哭着承认:


    “贺副团长,我、我们的确被您夫人要求,五点半,只要出去防空洞,就向空中发射信号弹,具体要通知谁,我们也不清楚呐!”


    “我、我是接到了万金枝的口头通知,说是要打信号枪,具体为啥,我也不清楚嘛。”


    “对、对对,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一派胡言!”贺大光觉得相当荒谬:


    “知不知道你们在说啥?全岛上下防空演习的关键时期,你们奉命去打信号,居然不晓得为啥打信号?”


    几个蹲在地上的妇女,鼻涕一把泪一把,疯狂点头:


    “是的,是的!”


    “对!就是这样……”


    “我真的不清楚为啥要打信号枪,只是万金枝要我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了。”


    关键人物又来到万金枝这里,贺大光指着她怒骂:


    “你要不是个女人,我指定现在就给你一脚!说!为啥要当卖国贼?”


    “卖国贼?我、我不知道呀!”万金枝瞪着两只挂眼泪的眼睛,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只是按照景花月的吩咐,通知这些平时来往密切的好姐妹,在演习结束出来时,发射信号升空,具体为啥要发信号,我、我真的不清楚嘛。”


    啪一声响!


    贺大光厚实如熊掌的右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瞎几把扯淡!!!”


    由于防空洞里的桌椅柜子等基础设施,基本采用防潮的铁皮材质,就那种刷了浅色油漆的铁皮。


    因此,贺大光这狠狠一巴掌,拍得自己好半晌手掌都是麻木无知觉。


    ……


    几名妇女被贺大光的暴怒吓得瑟瑟发抖,控制不住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哀求:


    “贺副团长,我、我真的不清楚嘛,求您、求您放过我吧。”


    “我也不清楚为啥,万金枝给了我一张大团结,说我按照她的要求做……”


    “你个叛徒!竟然出卖我!”万金枝突然扑腾起来,要厮打那名妇女:


    “说好统一行动,你、你……”


    “蹲下!”审讯人员一个箭步上前,将万金枝按在地上:


    “老实点!”


    贺大光冷笑:“露馅了吧?口口声声说着不清楚,现在却说统一行动,呵!”


    万金枝反咬一口,声嘶力竭怒吼:“凭啥只抓我们?有本事连你婆娘景花月一起抓呀!”


    贺大光看了一眼审讯人员,下令:“去,把景花月抓来。”


    “是!”审讯人员得了令,跑步出去执行。


    万金枝往地上一坐,脸上表情很是得意:


    “说了我不清楚,那就是不清楚,幕后真正的主谋,可是你婆娘,呵呵,我看你会不会大义灭亲!”


    贺大光见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丝毫不被她影响情绪,冷哼一声:


    “我婆娘?那又如何!假如,她真的是卖国贼,别说她是我贺大光的婆娘了,就算是我老娘,照抓不误!”


    贺大光铿锵有力的承诺,震得偌大的审讯室嗡嗡响。


    在场的所有人,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其中一名妇女跪行出来,冲着贺大光哐哐磕头,抖着嗓音交代: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贺副团长,确确实实是万金枝给了我一张大团结,让我在出防空洞时,冲着天上发射一枪信号。”


    说话间,她竟是解开裤腰绳,从内裤里面缝制的口袋里,掏出一沓毛票与粮票等,包裹着它们的那张大票子,正是一张10元面额的大团结。


    “首长,我把这张大团结掏出来了,我、我我……当着您的面儿,我把它还给万金枝。”


    她竟是真的将那张大团结丢了出去,堪堪砸在万金枝的脸上。


    “给你!不要、不要了,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还不行嘛!”


    有了她这么做,无论清不清楚本次行动的严重性,其他妇女也积极响应,纷纷将大团结甩给万金枝。


    ……


    “干啥?你们都想干啥!”


    万金枝此时也慌了,爬起来指着她们破口大骂:


    “一个两个烂了良心的贱蹄子!接我钱时,可不是这副嘴脸,那笑脸,高兴的呦,简直都要笑烂了!”


    “现在又算啥?给我?呵呵,给我就能免除你们的罪责?做梦!”


    “你才不要脸!”最先还给万金枝大团结的妇女,冲上去结结实实甩了万金枝一巴掌:


    “你才是烂了良心的贱蹄子!你、你就是那资本主义的大走狗!呸!”


    有了这名妇女带头,其他妇女不管是真是假,都跟风冲了上来,撕扯扭打万金枝,一个比一个会骂:


    “对!你这资本主义的大走狗!用糖衣炮弹腐蚀我们,呸!”


    女人们又打又骂又撕扯,审讯室顷刻间乱成一锅粥。


    几名审讯员赶紧冲上前,拼尽全力拉扯她们,同时勒令:


    “住手!都给我住手!老实点!都给我散开、散开!”


    贺大光看着眼前一群扯头发的老娘们儿,除了头疼,还分析出来一些真相:


    [这里面有不明真相的贪财妇女,很可能是被万金枝收买了,才会跟风一起搞事情。]


    [根据内奸行动保密原则,高级内奸都是单线联络,不可能一个人对接这么多下线。]


    [万金枝究竟是不是最大的内奸,目前待定,很可能只是执行人,就是一对多联络的执行人。]


    [景花月是不是最大的内奸,还需与万金枝对质一番,才能确定究竟谁在说谎。]


    乱哄哄折腾了五分钟,好容易才把一群妇女撕扯开来。


    审讯科长都亲自上阵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也在混乱中被扯断了一只腿。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手扶着眼镜,暴躁斥责:


    “老实点!都给我老实点!谁再敢冲动行事,看我不……”


    “呀!万金枝、万金枝死了!”一名妇女突然失声尖叫:


    “看她脖子上、不对、看她喉管,被、被谁割断了,啊!”


    随着这一声尖叫,骚乱再次抬头,有人哭喊,有人尖叫,有人乱窜,还有人当场晕了过去。


    “咋回事?”贺大光三步并两步跨过来,定睛一看——


    五分钟前还活蹦乱跳、不可一世的万金枝,此时此刻,喉管已经被割断。


    鲜血喷溅得浑身都是,准确说,是人群散开以后,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刚才撕扯的一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同程度沾染了万金枝的鲜血。


    ……


    贺大光止不住在心里叫糟:[完了!完了!关键证人……死了!]


    他仔细看了看万金枝的喉管伤口,似乎是被不算锋利的尖细小棍子折断面,给大力扎进去,然后,狠狠一划拉。


    贺大光止不住脖颈一凉,这凶手……好残忍的手法!


    万金枝死不瞑目歪在地上,脸上、脖子上、上半身,全是喷溅的鲜血。


    她周围的地上,散落七八张大团结,也都染了她自己的鲜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祖宗诚不欺我。


    “唉……”贺大光一时间也不晓得说啥,泄气骂了一句:


    “妈了个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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